「这下短—了吧?你再叫呀!」黑雪君把火箭筒丢进瞠目结舌的手下手里,从容地转身面对白色喜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身穿白西装的白永健下来,手上还捧著-大束白色的……百合?
真有远见,来吊祭他的「前」校吗?她想。
白永健却把花献给她,「这束『曼陀罗』送你,它们跟你最相衬。」
曼陀罗?她记得,这是种吃了会死人的毒花,他把她比喻成毒花?
「白永健,你不想活了,竟然送毒花给我们老大!」手下在一旁壮声势恐吓。
「住口!」黑雪君难得微笑,伸手接过,「多谢你的赞美,可惜我不如它们纯白美丽。」她更丑陋、更阴暗,跟这束洁白的花格格不入。
所以她放手,任花儿坠地,再放脚去踩,毫不留情的蹂躏。
「而且我最讨厌白色,最不喜欢的就是花!」它们彷佛在嘲笑她的丑陋,在鄙夷她—黑暗,她恨世上一切的美满、美丽,还有纯洁。
抬头,黑雪君满意的看到他脸上难看的神情。「你可以滚了。」
白水健摇头,痛苦的说:「我不能。」就「咚!」的单膝点地。来这之前,他已经做了几百几万遍的心理建设,他已经认命,要不就娶她,再不就哀求她救命。
黑雪君睐著他,还没给他颜色看,他就跪地求饶?真是没用!
「求求你,嫁给我。」他苦苦哀求。
这话吓到了她,可她没表现在睑上,只是很肯定的轻吐一字,「不。」
「无论如何,请你嫁给我。」他掏出口袋里的小盒打开,露出里面晶光闪耀的钻石戒指。
黑雪君抬头,向旁边伸手,「菸?」
手下立刻递上菸,递上火。
她吸了口菸,偏首想了想,「你不怕我?」
「很怕。」他老实承认。
怕还求婚,有问题。
「那老头做了什么?」黑雪君直接问。
「他绑架了我最疼爱的妹妹。」白永健也很直接的回答,「我若不在十天内让你答应嫁我,我妹就会变成男人。」
「那也没什么不好。」她想变,却还不能呢!「当男人比当女人好,就让你妹去变性好了。」说完掉头就想走。
他抱住她的脚,「你一定要答应嫁给我,老大,拜托你。——
——她-脚踢开他,「要我嫁人?门都没有。」
他又巴过来缠住她的脚,「不然我嫁你好了。」只要他妹没事,谁嫁谁都无所谓。
「哦!」她倒有趣的扬眉,「你妹真对你那么重要?」
他点头,很用力。
「重要到可以让你连命都不要?」她倒要看看这男人多有骨气。
要他的命?有那么严重吗?牺牲他的幸福已经是极限了。
「是吗?」她进一步逼问。
可面对恶势力,他无奈的微微颔首。
「重要到让你冠上我的姓,时时刻刻当我的沙包都心甘情愿?」黑雪君笑得很邪恶。她要这个男人怕她怕到魂飞魄散。
噩梦的景象在他脑子里再次上演,呜……他好怕,又不得不认命,只能无奈的默问上帝:难道他命该如此?
如果跟她结婚是上帝对他生命的考验,他只能面对,绝不逃避。一咬牙,把头给点了。
「不反悔?」她著实讶异,这男人不如初见面那般懦弱,莫非那时他躲在老头背後是在演戏?
「不反悔。」白永健—肯定的点头。
挺有勇气的嘛!
「很好。」她冷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老头要他娶,他可以听话,但她可没那么好商量,电话一接通,她立刻怒吼,「大爷去哪里了?你给我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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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雪跟阿健:
你们以为我会猜不到你们会来找我吗?
哈!我早猜到了,为了能让我的金孙计昼顺利进行,我当然不会让你们找到我,你们就算打死所有的兄弟也没用,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你们就死心准备结婚吧!我一定会出席,带著阿健可爱的妹妹或弟弟出席。
黑风堂
唉!这老头逃得真快。
白永健念完了短笺上的内容,搁下纸,就瞧见黑雪君手上不住快速的耍弄蝴蝶刀,气势汹汹的瞪视底下那群跪著的弟兄。
「你们几十个人,竟然看不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和-个十来岁的小孩?」她随便一脚踹去,就踢倒三个人趴倒在地,「统统都是饭桶!」
底下没人敢吭声。白永健也不敢,只敢在旁边默默佩服她的脚力,不知道她怎么练的?
「阿土。」她抓住阿上的衣襟,蝴蝶刀在阿上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你知道吧?你是那老头比较信任的仆人。」
「老……老大,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可怜的阿土,他看得出阿土很害怕。
「是吗?」她加重力道,让阿土流更多的血。
「真的、真的、真的!」阿土哭出来了。
黑雪君厌恶的放手,「没用。」任阿土瘫倒在地,她「咔!」的一声,让蝴蝶刀入鞘,沉声一喝,「来人呀,把阿土给我种起来,种到那老头出现为止。」
种?他没听错吧?
这「人」要怎么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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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种了。
白永健同情的低头看著被埋在土里,只露出头颅的阿土;阿土也正仰头看著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姑爷,不要为我悲伤。」
他没有悲伤,只是惊讶有这种「种」法而已。这声姑爷听起来真是刺耳,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姑爷和驸马爷早绝种了。
「叫我永健就好。」他蹲下身子,温柔的说,心想被这么种起来,一定很难过吧?
「不,那样叫不好听。」很像在叫永远的贱人,可阿土没敢说出口。
哪里不好听?白永健倒是想不透。
比起为什么叫永健不好听。
「阿土,你这样不难过吗?怎么还笑得出来?」比起为什么叫永健不好听,这个更令他好奇。
「比起老大,我这点苦算什么?最辛苦的是她。」
是吗?他只觉得最威风的是她,她底下的兄弟全都是可怜的沙包,而他,即将加入沙包阵营,唉!歹命喔!可无论多歹命,他只得认命。
「这些年来,老大很努力,可惜大爷老是跟她作对,不然大家会好过得多。」阿土叹道。
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的确诡怪。
「你们老大为什么叫大爷『老头』,而不是爸爸?」
「我不是很清楚。」阿土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监「种」时,才小声的说:「我猜老大认为大爷没做父亲的资格。」
「为什么?」
「这个……很复杂,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喔!」
他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他只是想多了解他未来的妻子,绝不是故意探人隐私。
「好,你说,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白永健凑近耳朵倾听。
「在少爷们死光光以前,大爷根本不记得还有老大这个女儿存在。」阿土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的吐露。
少爷们?让他吃了一惊。
「你们大爷究竟生了几个?」
「二十五个,加上老大,二十六。」
吓!真会生,不过夭折率也太高了吧?近乎百分百,不,根本就是百分之一百。
「都死了?」他不可思议的问。
「都死了。」阿土肯定的用—点头,「统统死在敌人手上。」
被杀?
「你们大爷树敌这么多?」若是自己变成黑家人,是不是等於加入死人黑名单?恐怖喔!
可是,他不以为自己会这么早死,人家不是说,夭公疼傻人,他装得这么「傻」,应该会很长命吧?
阿土肯定的点头,「好在大爷忘了还有老大这么个女儿,不然老大绝对活不过十七岁。」
他搔搔头,「那你们大爷想起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你们老大几岁?」
「十七。」
被遗忘了十七年?
可怜的黑雪君,他不敢想像如果他被老爸忘了十七年会怎么样?变坏?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不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
而黑雪君确实变坏了。
「那她在十七岁之前都住在哪里?」该不会是在孤儿院吧?
「教会学校。」
教会?天天受上帝恩典沐浴的好地方。在那种地方长大,该是心地善良、纯白无瑕的淑女,怎么会变成人人惧怕的老大?
难道黑道的颜色真那么黑?污染的毒素这么毒?瞬间把白纸变成黑纸?
「幸亏老大把她忘了,否则老大怎么可能活到十七岁。」阿土庆幸的说。
他像怪物般的瞪著阿上,「你真这么想?」这阿土的脑袋装土的呀!
「是呀!不过……我猜老大很不爽大爷这么健忘,所以才叫大爷老头。」
总算有点脑子。
不过,或许还有别的因素。因为他们父女对峙的感觉非常怪异,黑雪君对黑风堂似乎有种浓得化不开的仇恨,不单单只是「被遗忘」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