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用功,别人一天花五个小时念书,他每天除了睡眠四小时外,其余时间都用在书本上。因为谢武司急著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父亲的标准,尽快回国,将母亲接来同住,让她安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沈关月也是他急欲见面的对象,谢武司非常清楚不告而别,对心锁初开的她伤害一定很大。他想对她解释,却毫无办法,因为他的父亲派下眼线切断了他所有对台的书信往来,所以,谢武司只能用最消极的方法来达成目的。
然而,一封简短的电报打碎了他所有的原动力。他的母亲清晨清扫街道时,被一名酒后驾车的醉汉撞倒,送医不治死亡。他父亲甚至不准他回国奔丧,硬要他留在美国完成学业。
自此之后,谢武司变阴沉了,他不相信任何人,只除了剑。在美第五年,取得了财经与会计两个博士学位,在美造成一阵轰动。
取得博士学位后,谢武司销声匿?,他父亲遍寻不著,返台的出入境名单上也没有谢武司的姓名。他父亲愤怒不巳,眼见这些年来在谢武司身上投下的心血就此白费。
两年后,一家新崛起于美国,并于短时间在欧洲各国打响名号的国际连锁企业,开始攻占谢武司父亲公司的所有国际市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父亲公司因资金冻结周转不灵而宣告破?。接著,那家独占市场抬头的企业总裁现身,他就是谢武司,一个挟著复仇风暴而来的恶魔。当年,他父亲气急攻心,病逝台湾。
“……再次出现的武,冷酷无情,他不再释放任何情感,武深信,只要付出感情,哪怕对像是亲人、朋友,绝对会有被人背叛的一天,如果不是我在之前就取得了他的信任,恐怕我也会被拆除在外。
“之后,武到台湾设立在台办事处,在偶然间发现了你。
他很矛盾,他父亲对他与他母亲的残忍,使他变得阴鸷多疑、嗤笑情感的存在;但潜意识里,他又渴望能由你身上获得爱情,对你的眷恋牵挂仍在,在理智与情感两股不相容的情绪冲突下,他故作不认识你,选择了最差的方式,伤害你也伤害了他自己。”
故事告一段落,对方停下了漫长的?述,等候她的回应。而沈关月的泪水早已不停地奔流、无法抑止,她狠狠地揪住衣襟,哽咽得无法言语。在谢武司经历无情的折磨时,她在做什么,怨怼他的不告而别,在心里加深对他的控诉?
“武任何伤害你的言语行?,全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所做的自欺欺人举动;他嘴硬不肯承认,但我跟他相识八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恨爱你,比爱自己还爱你。”
她伸手抹去泪水,双手微微颤抖。“我不确定……”
“不确定他还是不确定你的自卑?有一个封闭的式就够了,你应该试著走出阴霾,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人记得你的过往,你不该还被过去所羁绊。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身为国际连锁企业总裁,应该是忙碌的,不是吗?为什么武还带你去纯属玩乐的拉斯维加斯?游遍旧金山,走访渔人码头、恶魔岛、天使岛、双子峰顶?式原本只是因为长居园外,所以才将你带离台湾,但兴起观光之心都是在看到你的护照之后。”
这件事她早就察觉到了,却不敢肯定,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她怯怯地键入这一行字。
“武是我的好友,我不想见他就这样害了自己。而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突然,一只手夺走电脑,含著狂怒的阴恻声音同时响起。
“谁准你碰我的电脑!”
沈关月震惊得靠向椅背,盯著谢武司带著狂风暴雨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剑所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他爱我,他爱我……望进她的眼,谢武司不用看电脑荧幕也知道该死的剑全都说了!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打量,羞愤难当转成了深深的冷燃怒火,他沉着嗓子道:“出去!”
如此陌生的他让她感到阵阵寒意直袭心头,沈关月扶著桌沿跌踯站起,走出门外,留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剑,面对谢武司。
谢武司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冲动使他急急结束会议,赶在傍晚前回到饭店陪她用餐时,却发现他被他所信赖的好友出卖了。
“剑,你凭什么这么做?”他打断了剑的喋喋不休。
“你回来了?”
“为什么?我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武,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的,一直对她隐瞒并不公平。”
“公平?上天对我公平过吗?”
“别进怒,正视自己的感觉,那不关她的事。”
“哈,感觉?我现在是满腔的怒火无法浇熄,而一切是她引起的。我懂了,谁引起的谁就负责承担!”
“武,别乱来!”
“武,别做会让你后悔的事!”
“武──”
电脑荧幕上不断出现对方紧张的呼喊,可满脸阴郁的谢武司完全无视,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9*9*9走出书房,沈关月站在门前,彷徨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自处。环顾著套房,突然觉得偌大的空间变得空旷异常,她显得如此渺小。她需要冷静,她需要狭小的空间紧紧包围,让她感觉到心灵的存在!
她踉跄地走入浴室,抖著手迅速除下衣物,冲进淋浴间,扭开水龙头,任水奔流,企图藉著水的热度平抚从内心猛然升起的颤抖。
淋浴间强劲的水流毫不停歇地冲下,沈关月仰头,任水流打在身上,却依然驱不走狂乱的思绪。她该怎么做?八年前的难题又重现眼前,让她无法思考。她加大水的流量,埋首其中。
一抹均匀劲瘦的身影悄然接近她,倏地伸手环住她赤裸的腰际,将她旋过身、架高钳制在冰冷的壁砖上。她踩不到地面,惊惶地晃动双脚,跎起脚尖才勉强找到著力点。
奔流的水从他们头上、身上狂泄而过,两个赤裸的胴体紧紧相贴。对于这种暧昧的状况,沈关月没有心思害羞,因为谢武司眼中的冷凝穿过重重水幕,刺入她的心,让她以为她的心跳脉搏几乎要为他停下。
“放开我……”她抵著他坚定的胸,白费力气地反抗著,企图挣脱他的控制。
谢武司厚实的胸膛不住起伏,依然停留在她体内,感受那种被包容的温暖。
激情尽退,现实的问题再次浮现。
谢武司神色暗沉下来,一把将她抱起,迈开长脚走至卧室,将全身湿濡的她狠狠地丢上柔软的床垫,随即压上她的身,不让她挣脱。
“为什么打探我的过去?”他眯起眼,眼中燃著浓浓的危险气势。
“我没有……”沈关月虚弱地辩解,突来一连串的情绪骤变让她无力招架。
“你的过去我不曾问过,你又凭什么去探知我?”他一把攫住她的左腕。
过猛的力道让她疼拧了眉。然而,让她更疼的是他的话:她凭什么?
“我不知道……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停止哭泣,语无伦次,反反覆覆全是这两句。
“别跟我说对不起!”谢武司气红了眼。对不起什么?是她对他的遭遇无能为力?还是如果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拒绝他?他不需要她的怜悯!
随著怒气,他沉埋在内心里、顾忌著未曾提出的疑虑猛然脱口而出。“你的过去呢?为什么被人强暴的你会是处子之身,?
什么?”
沈关月狠狠地倒抽一口气,盈满泪水的大眼闪著惊惶。发觉他正好握住那银双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前尘往事浮上心头,冷言冷语的蜚短流长再次猛烈朝她扑来。
“说啊!为什么你要戴上这银双镯?我只听过你的传言,却从未去证实过,我尊重你,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这银双镯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察觉到在他钳握中的柔荑努力想要挣脱,他反而用力将她的手高举至两人之间。“你不愿说,是不?可惜我找不到像剑了解我般了解你的人,来追查你的过去,我只能靠著自己亲自调查来取得证实。
在了解他的意图后,沈关月睁大了眼,不顾银双镯在柔嫩的腕间划下刮痕,拚命地挣扎叫道:“不要,放开我!别这样对我!”
“你和剑有给过我说不的机会吗?”谢武司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语音轻柔,但话中的温度却低于冰点之下。
她泣不成声,摇著头,依然做著徒劳无功的反抗。“别这样对我,求你……”他应该知道这道伤痕对她创痛有多大,他不该这么残忍!
谢武司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但随即又被强燃的愤怒取代,他强拉过她的手,按上扣环,硬生生地将银双镯自她腕间抽离──顿时,两人的动作皆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