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段于凤还真想跟他作对到底,只可惜身旁那壮硕高大的年轻人根本不给她有反对的机会,直接一个「请」字便把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请出了电梯,随著老头的脚步紧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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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鼎亭个性虽极为霸道、狂妄、强悍,可却有个最致命的弱点。
那弱点就是——这老头是个非常迷信的家伙。
因此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五行中属水也属火,水与火本是相克的,但他却在命理师的安排之下,巧妙的以方位来补其不足之处。
对这点,段于凤非常的嗤之以鼻,更看不起这样迷信的老头。
她自恃自己就是这老头的克星,今生他不幸拥有了她这个女儿,这一世他就注定要毁在她的手上。
这大概是黄鼎亭这老头怎么也想不到的结局吧?
随著黄鼎亭的带领,段于凤与那个年轻人一起走到董事长的办公室。门一开,黄鼎亭首先跨进里头,跟著开口:「你们两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他自己则坐在专属於他的办公椅上。舒服的靠在椅背,犀利且精锐无比的双眸则静静看著眼前的这两个人。
不错!这两个年轻人确实颇具大将之风,这点可从他们所选择的座位看出。
「段于凤,你知道我今天要你和我一起上来十二楼的原因吗?」连名带姓是黄鼎亭对所有女儿惯有的称呼,这点早就不足为奇。
现在最让段于凤纳闷的是——这老头今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问她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撇撇小嘴,她不屑的开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问题由他来问,但回不回答应该是她的自由吧?段于凤心里如是想著。
他冷然一笑,「你不能不想,因为这件事攸关你的未来。」
这就是黄鼎亭,他霸道的连别人的思想也想左右。
「好吧!既然我无权不想,那乾脆就由你来公布答案如何?」看他笑得如此之冷,段于凤也毫不畏惧的学著他一起冷笑。
要冷笑,谁不会?她就奉陪到底也无妨。
看她连这种小地方也不愿认输,黄鼎亭笑得更具深意。「我知道在我十二个女儿之中,你该算是最像我的人,不只有野心,也有这个能力来继承我所有的事业,不过……」
「不过什么?」这个不过可引起段于凤的好奇了。但令她在乎的不是老头事业的继承问题,就单单只在於他这个「不过」。
「你毕竟是个女人,就算再有能力、再有野心,也挣脱不了你是个女人的事实。因此我决定从今天起将你擢升为你身旁这位年轻人的秘书,将来你们若合作的愉快,他便是你的丈夫。」话说到此,意思已非常的明显。
老头的意思就是一切看她,她若能接受她身旁这个年轻人的话,她与他便有继承他所有事业的机会,反之,她也就跟著一起失去所有的继承权。
听到这话,段于凤该怎么反应呢?
说实话,她很惊讶,惊讶老头竟宁愿去信任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她这个亲生女儿,而主要原因就只是性别的不同罢了!
其实再深入探讨,段于凤也不怎么惊讶就是,因为与她过招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这辈子最恨的男人,也就是生她、育她、供她一切生活所需的老头。
「倘若我的回答是——我不要这个秘书的职位,只想要我这三年来努力的目标,也就是执行总监这个位置呢?」这是个刺探性的问题。
「你想这问题的答案,我给的会是什么?」以问题来回答问题,这就是黄鼎亭否决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不用再多说,段于凤已知晓自己若执著於报复的念头,唯一能做的就是……「OK!我妥协。」
除此之外,她已别无选择。
「很好,你真的很聪明。」就因为她的聪明,黄鼎亭对她更是另眼相看,「现在我就帮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话说到此,他身子一站,来到两位年轻人的面前。
段于凤一看老头逼近自己,自然而然的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也就跟著站起身,同样地,身旁的年轻人也起身。
「阎森,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段于凤。她不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我膝下最聪明的女儿。」话说到此,黄鼎亭再转头对著段于凤说:「这位姓阎,单名一个森字。阎王的阎,森林的森,他是我旗下最信任的菁英。」
听完老头的介绍之後,段于凤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阎先生。」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看清楚眼前这年轻人的长相。
一双水滢滢的秋瞳,对上那有如黑海一般深邃的星眸时,一幕幕诡异的景象有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掠过段于凤的脑海。
首先在她脑海浮现的是这个男人手持一把长剑,毫不迟疑的挥向她的颈项,她双眼不敢置信的瞅著他,直到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她。
她感觉好痛好痛,不是剑刺的痛苦,而是遭人背叛与不信任的沉郁剧痛。
在「她」双眼闭上即将断气的那一刹那,她心里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相信那两个女人的说法,就是不愿相信与你结发的妻子呢?」
跟著,段于凤脑中又出现一只凤凰遭主人背叛的一幕,那主人为了挽回自己孩子的性命,不顾一切牺牲她与她其他五位朋友的性命与道行。
在那只凤凰将断气之时,「她」再次自问:「难道这世间真的没有任何人足以信任吗?」
一阵恍惚後,她回到了现实,张眼一看,发觉自己还真的是在发呆。
「对不起,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请再说一次好吗?」这话她是对著那个名叫阎森的男人说的,但她的双眼却胆怯的回避他的眼眸,只因她不想让自己有再次失常的机会。
「我是说,我很荣幸能与你共事,更高兴能见到你,认识你。」好久了!他等待她已有千年之久,今天能再见到她,是他渴慕了千年的期望,也该是他偿还自己欠她一切的时机了。
「是吗?」他当真是如此想的吗?从不懂得信任人的段于凤,对他所说的话有诸多的怀疑。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荣不荣幸、高不高兴,这两个问题现在都暂且休提,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老头,我什么时候开始上任?」
「就从今天、马上,你看如何?」黄鼎亭做事向来最讨厌拖泥带水,决定了便马上开始进行。
这就是他之所以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
「OK,没问题,我马上下去准备。」反正早晚都要开始的,不如就马上进行也好,至於脑中那短暂出现的异象,就……不甩它好了。「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跟他的办公室到底在哪里?」
「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隔壁。」这问题,阎森乾脆的替黄鼎亭回答。
「好,就请阎先生先回你办公室等著,我准备好後马上过去。」
第二章
人才刚踏出董事长办公室的段于凤,万万也没想到身旁竟多了个让她感到非常碍眼的男人。「你跟著我做什么?」
不知为何,段于凤就是看这个男的不顺眼,更莫名其妙地对他怀有一股很深的敌意。
「我跟著你,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对於她的敌视,阎森表现得毫不在乎,更理所当然的接受。
毕竟这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她恨他,也是理所当然。
「帮我?哈!」停住脚,段于凤双臂抱胸、一脸嫌恶,完全不掩饰对他的讨厌。「我毋需任何人的帮助!还有,请你谨记一点,老头的话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除非我自己高兴,要不我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所谓私人方面的牵扯,这其中绝对包括『你』在内。」老头妄想用这个人来牵制她的行动、她的一生,这如意算盘打得精妙,那可是他家的事,她段于凤自有一套自己的作法,只是时机未到,她不想正面与老头为敌罢了。
她唯一索求的就是打倒这家公司,只要目的能够达成,就算得多拐些弯、多走些冤枉路,她也完全不在乎。
「唉!」轻轻一叹,阎森看她对自己的敌意如此之深,还真不知该从何著手,只得突然进出一句:「你心痛好点儿了没?」
一听他提起心痛二字,段于凤双眼立即睁大,一脸惊惶又不敢置信的直瞅著他。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悸的毛病?」这毛病是她与生俱来,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影响不了她,却常带给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只因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就连生她的父母亲,还有读书时期的那五个损友也包括在内。
她个性霸道、狂妄,从来就不懂得信任任何人,就因此,她才不愿对任何人说出这几乎可使她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