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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上天派来整他的恶魔!
回他家之前,她直嚷著肚子饿,然后指引他到一家营业到凌晨的馆子外带消夜,然 而当东西送到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这消夜贵得惊人,他的荷包被她削得仅剩零钱。
他没有抱怨,独自生闷气,然而她一点也看不出他在生气,还高兴自己就要像个流 浪者过著自我放逐的日子,悠闲有趣得很。
一进门,她就闻到浓浓的油彩味,以及融合其他颜料的味道。
环视周遭,她发现屋内的摆饰以画为主,有油彩昼、素描,甚至连山水昼也有,而 且她眼尖的看到每幅昼的左下角,落款全是同一个人——绪方萨七。
“你可以开画展了。”她佩服的说。
尽管她是外行人,但这些画看起来就是那么赏心悦目,每看一幅画便会掉入那幅昼 的意境里:恬静、柔美、安详、活泼……这令她觉得舒服。
他看了她一眼,脸还是拉得长长的,也不招呼她,打开消夜迳自吃了起来。
牧谖从画中回过神来,情绪一时还衔接不上,她总觉得自己快不像自己了。
不过,当她发现绪方萨七说也没说一声,就埋头大吃,她很快的找回“本性”,火 大了。
“喂,你怎么不叫我?”她不甘心的立刻吃下一口,好像怕他把她的那一份抢走似 的。
她的脾气又来了,他受不了的远离她,而且不看她。
“你这个没礼貌的人,我在问你话!”
他还是不答腔,把她气得半死。
“喂!你聋了吗?”
他不耐烦地瞪她,“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叫我绪方老师,我就会不当哑巴了。”
“那你当哑巴好了。”她哼一声,吃它的东西去了。边吃她还边说:“要我叫你老 师,等天塌下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似在赌气,也不愿居于下风,她故意吃得很大声,表示津津有味。
绪方萨七吃完消夜,便进到浴室洗脸,要出浴室时忽然想到一个整她的方法,他不 禁笑了。
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几乎拔声尖叫,瞪著他末著寸缕的上半身,尖叫声不 绝于耳。
计谋得逞,绪方萨七心情顿时好转,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她那么害怕看到男人的裸 体,为什么眼睛还睁得那么大,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牧谖觉得血气上街,全聚到脸上来了。
这个男人变态—在淑女面前裸上身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耶!
她平时习惯翻阅杂志,常看到平面男模赤裸上半身,那肌理线条都非常结实好看, 绪方萨七的身材并不比那些男模差,令她有点想去触摸它。
绪方萨七破眉,他惊觉自己也许会“失身”于她,即刻走向客厅的另一头,而她的 目光自然而然的随著他移动。
整人未遂!他不得不承认反而被她占去便宜。但他没多余时间陪她耗了。
走进房里,她立刻亦步亦趋地跟著他。
他堵在门口倪著她,不耐烦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累了,想睡觉了。”她的视线由精硕的胸肌眷恋不舍的往上移,停留在他不悦 的脸上。
“客厅。”他简洁有力的说。
她听了不禁一愣,“什么?”
才问完,她的手中就被强迫抱住棉被,视线亦被一颗枕头遮住,然后那扇门无情地 当面关上。
她足足呆了两分钟,承受不住棉被的重量,手一软,棉被和枕头全落到脚边。
现在是什么情形?他刚才对她说——客厅!?
没有沙发,唯有长竹椅的客厅!?他的意思是叫她的千金之躯去睡那种地方他这是 羞辱她啰?
她非常非常用力的敲他的门,“开门!绪方萨七,我是客!”
在房里的中用被子蒙住头,打算来个“耳不听为静”,只是那泼辣小姑娘哪有那么 容易打发——“绪方萨七,你忘了我是谁吗?要是被我舅舅知道我在你这里受了委屈, 他不剥了你一层皮才怪!开门!”
她拚了命的捶,突然捶到温热的肉墙,才含泪地瞪著他。
绪方萨七站在门口,忿忿地向天花板骂了几句日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用日语骂我!”她气愤的指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喧宾夺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不像那么没水准的人。”
“但是叫我睡客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是画室,难不成要我邀你一起同寝共眠?”
“可是——”
“流浪就要有流浪的样子,你今天愿意流浪到我家,我只好配合你的‘流浪’了。 ”他冷淡地指著客厅的地板。“天气不冷,睡地板刚好。”
“我——”
“晚安。”他又关上门,并响起清脆的锁门声。
牧谖瘪著嘴,吃力地拖著棉被。
流浪?她为当初所用的字眼感到前所末有的后悔。
绪方萨七疲倦的躺回他的床,宁静的夜里,他听见外头翻来覆去和不断嘀咕的声音 ,他决定狠心不理。
他几乎快睡去了,但总觉得不对劲,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起。
无声无息的来到牧谖身边,在她周围走来走去观察了会,仍然不确定她是否睡著了 ,他蹲下来,凝视她的脸。
挺天真无邪的吭!他心想。
轻叹一声,摇摇头。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娇蛮的性子?
“你想做什么?”她忽地张开眼,看到特大号的脸庞,惊怒交加的叫道。
“还没睡?”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站起。
“在这种鬼地方怎么睡得著?”她坐起,怨恨地瞪他。
“如果你想回车站窝一夜,我不会反对。”她不住这里,他也没损失什么。
想到那些出没著怪人、不良少年的车站,她打了个寒颤,加上看到他面无表情,顿 时觉得好委屈。
她迟迟不说话,给方萨七才看到她泫然饮泣。
“我并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让你选择。”他蹲下来,望著可怜兮兮的她。
她瞪他一眼,嘟著嘴说:“你是不是后悔了,所以出来跟我对换?”她瞄向温暖舒 适的卧房。
“当然不是!”他不能再纵容她的任性,今天非让她睡外面不可。“我有事出去一 下,马上回来。”
他也太健忘了,竟忘了通知心急如焚的校长。
牧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那全是她不懂事的作法,他可不能 陪她胡闹。
可以让她逃避几天没问题,想住他那儿也没问题,可是要让校长知道,他可以和校 长先说好,请校长当作不知情就好了。
他披了件外衣,开门出去。找到公共电话,他立刻拨给校长。
当他再回到屋内,浅笑地走进房里,关门后正要上床时,愣了一下。
“牧——”他没有叫醒在床上已经睡得沉稳的牧谖,只是悻悻然地瞪著她的睡容。
“卑鄙!”他低声骂道又摇头,他现在除了摇头就是叹气。
刚才还向校长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但他现在就后悔了,她哪需要他的照顾?
走到客厅,心不甘情不愿地睡地板,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告诉她,主人是谁,客人 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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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牧谖,什么常理、大道理全都不管用,第二个晚上他还在洗澡,那个小妮子就 趁机将房门锁上,睡她的大头觉去了,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是她住在他家的第三天了,他下午没课,所以提早回来“照顾”她。
“又吃便当?”牧谖垮下双肩,兴致缺缺地瞪著鸡腿便当。
“像你这样半毛钱都不带就出来流浪,能吃到善心人士为你准备的鸡腿便当你就该 偷笑了。”他可不知道怎么伺候大小姐。
她慢吞吞地打开,但在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后,肚子突然咕噜直叫,算了,将就著吃 总比没有的好。
她扒了几口饭,和著菜吃,其实味道还不赖。
“喂,晚餐能不能出去吃?”她嘴里咀嚼著饭菜,话说得不清不楚。
他只听到那声非常碍耳的“喂”,要是她再这么叫,别想他会理她。
“哔,这样好了,我知道你没什么积蓄,所以找也不为难你,今天晚上你带我去吃 顿好的,把我那一份记帐,回家后我请舅舅还给你,好不好?”她讨好她笑著建议。
绪方萨七当没听见她的话般,别开脸认真地吃他的便当。
“喂,你听见了没有?”她那么客气地和他商量,他竟不甩她?
“喂——”
他回头,目光严厉的揪她,条地,她噤声了。
“你叫我什么?”他放下筷子,伟硕的身体前倾,俊脸不悦地锁住她倔强又害怕的 眼。
“喂……”
“什么?”他沉声厉问。
“我……”他的脸越来越近,她害怕的后退,闭上眼不情愿地叫:“绪方萨七!”
“孺子可教也。”拍拍她粉嫩的脸颊,拉回身子,眼中浮现整她后的得意笑容。
她抚著狂乱的胸口,哀怨地瞪著他。
蓦地,他又转过来靠近她,她倒抽了口气,看见他眼底的挪揄,有些明白自己被耍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