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才收到画。”
史映如惊诧地看她,“什么?”
牧议将其中曲折说了一遍,并将小心折好的画像取出来。
“我会拿去裱起来,放在我房里。”她的秋胖霎时柔和了。
“你很喜欢绪方老师吧?”史映如笑著问,其实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心一悸,热气往脑门直冲,在俏脸染上美丽的蛇红。
不过,一想到绪方约史映如到公寓私会的事,眼底又蒙上妒意地看著史映如。
史映如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无声的轻叹,爱情这玩意儿老是跟人开玩笑。
“那天绪方老师约我,是为了将留在他那里的三幅画还给我。”
“是吗?”她艳红的唇瓣轻嗽,酸溜溜的。
“邹径可以作证,绪方老师并不只约我而已,邹径也在受邀之内,但因为临时有事 ,你才会以为我和他又旧情复燃。”史映如娓娓解释,眼底一片清澈。
“映如说的没错。”邹径不知何时走近她们。刚才有人跑来告诉他,说什么骄蛮的 前任女友卯上柔弱婉约的现任女友,他一听到,立刻跑来找她们,贴切点说是来“保护 ”史映如的。
“邹径,你怎么来了?”史映如微笑地问,看到他似乎特别开心。
“来保护你啊。”牧谖眼一瞄就知道邹径的想法。
邹径也没否认,笑了笑。
“牧谖,这时候请你别再怀疑绪方老师了。”史映如恳切的说。
“误会解开固然开心,但那也不代表什么。”牧谖黯然低头注视那幅画。
“绪方老师说过,把画交给你,你就会懂他的心了。”史映如努力的再提示,她很 喜欢画中的牧谖,像天使一样。“咦,这是什么?”
史映如看到画中与自己的画不同之处,狐疑道:“绪方老师一向不喜欢费心去题画 名的。”
“我也弄不懂。”牧译道。
邹径低头一看,立刻会意她笑出来。
“你知道吗?”牧讲晶亮的胖子仿佛在求他快为她解答。
“你们试著把‘心受’”二字合起来看看。”
“心爱……爱,是爱!”史映如惊奇地叫出来。
“爱!?”牧诿愣了愣,看著两个人拚命点头,她又将视线落在那行小字上。
“牧诺,若不是﹃爱田的动力,根本无法让这幅画如此完美。那天我就看到这幅画 像,我称赞绪方老师的昼功精进很多,比起我那三幅昼,你的是云,我的是泥。”史映 如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有,你知道那三幅昼归还给我的原因吗?是因为有了另一个你 ,有天,满室会是你的画像。”
牧谖看著她笑得那么开心,一股暖流静静的流向心窝,之前还当她是蛇欺女,现在 才知道自己的心胸那么狭隘,竟无法包容那天使的微笑,也是嫉妒的关系吧!
“谢谢你们。”牧议亦微笑以对。
“绪方老师父亲的身体一有起色,他一定会忙不迭的赶回来,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对不起,之前对你有诸多误解,还叫我舅妈把你们轰出去“不要紧,但 是你得要跟校长他们说禁令解除了哦。”史映如笑说。
“嗯。改天请你们吃饭,萧妈手艺很好。”
“那么就等绪方老师回来,我们四人聚一众,好吗?”史映如大胆的提议。
“好。”牧谖没任何迟疑,对她来说,邹径已是过去式了。
“我知道你们谈得投机,但钟声响很久了。”邹径看著两个女生冰释前嫌,如释重 负。
两个女生相视而笑,心情舒坦的滋味好久不曾有过了。
***
绪方离一语成谶,绪方萨连续三天被吊在树上,但不至于有人拿鞭子抽他,说起来 还是父亲网开一面!
他唯一能活动的时间是晚上,派来监视他行动的人会放下他,让他喝水,叫他睡在 树下。
第三天的晚上,监视的人没来,倒来了一位令人意外的访客。
“滋味如何?”绪方离站在一步远的地力,嘴角挂著冷笑,伶眼旁观的看著他受苦 。
绪方萨也回以冷冷的神情,有时候他真不了解流著同样血液的哥哥,那难以捉摸的 个性。
绪方离轻笑一声,上前一步,就在他正前方仰头道:“你真是爸的乖儿子。吊在树 上还有个禁令,就是半句话都不能说。记得常时我故意挑战爸时,每说一句话,就要多 付出一天的代价。”
绪方萨睨他一眼,幸灾乐祸是吗?他做得可真彻底。
“我可不是来诱你开口说话的,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咱们是兄 弟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过了六点,你可以一口气把三天要说的份一次说完,不过, 那时候你大概已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缩方离装作一脸心疼。
“哦,对了对了,我在你被没收的皮夹中找到这一张照片。”他拿出一张照片,故 意在绪方萨眼前晃了一下,一瞬间,他看见弟弟脸色不一变。“你女朋友?大美人一个 。”他赞叹的目光毫不掩饰。
绪方萨浓眉锁紧,哥哥一脸垂涎欣赏,在在透露他对牧谖充满浓厚的兴趣,这是他 非常恶劣的性格,要的女人,绝对要到底!
那张照片的俪影,是上回校长拜托他找回牧谖时提供的,牧谖虽然找回来了,但他 始终没将照片还给校长,就这样细细的收藏著。
这谜样的心态,当时他并未加以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时候就对牧谖产生特 别深刻的印象了。
绪方离感受到他激狂的愤怒,忍不住挖苦道:“你为了这个女人想宰了亲哥哥呀? 这可不行,我不能坐视绪方集团没有我英明的领导,若想宰了我,就等我坐上总裁之位 再说吧!言归正传,我间你,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他贼笑地盯著绑在树上的怒汉,秀 著手上的照片。
绪方萨所有的火气全凝聚在炯然的目光中。
“不答就当不是啰!她真美呀:我好久没尝过台湾女孩的滋味了,嗯——先用想的 ,我就控制不住内心蠢动的情火。”
“不准碰她!”绪方萨冷眼厉睁,冷声喝道。
“呀!你说话了呀。老弟,为了女人你也太没原则了。算了算了,我也好不到哪里 去。”
“我再说一遍,不准碰她。”
“她是你的人?”
“一辈子。”绪方萨不暇思索地道。
绪方离为难地搓著下巴思索,“真难抉择。好吧,犯不著为了女人和兄弟闹墙。”
绪方萨的怒火并未因为它的话而削弱,“我不信你的话。”
“你!”
“我放你下来吧!今天老爸的手下急性盲肠炎,住院了,就由我来代劳了。唉,没 想到你是灾星呢!”绪方离摩拳擦掌,这棵树陡峭笔直,要爬还真不易呢!
“为什么不一来就放我下来?”缩方萨气瞪著拥有功夫底子,爬树的灵活度不逊于 猴子的哥哥,三两下就上了树干帮他松绑,他迅速地做好准备,敏捷落地。
“爸实在偏心,绑你用绳索,绑我就用链锁,不公平。”缩方离自树上轻而易举翻 落下来,将绳索去给他,喃喃自语,然后想到他问的问题,笑言:“要不这样,怎能拐 你末落地就说话呢?”
绪方萨无力地翻个白眼,他的哥哥做事一向没什么逻辑可言,所以他才担心。
此刻缩方离可以说不碰牧谖,以后呢?
“照片还我。”他伸手,厉碎揪著哥哥。
“还你。都说不会侵犯她了,何必怀疑我?”绪方离将照片丢掷于空中,绪方萨动 作迅速地接住。“没想到三天没吃饭,动作还挺灵敏的,去吃饭吧!
责罚到此为止。”
说完,他率先离开。绪方萨则盯著照片中的人儿半晌,才缓慢地踱回家。
“小姐,你想做什么?”萧妈问,一边和牧议抬著画架上宽敞的阳台。
“放在这里就衍了。”牧谖移动画架,调整到光线最充足的角度。
“小姐,你想画画?”萧妈觑了她尚绑著绷带的右手,担忧的说。
“久不画易生疏。”她微笑回答,心内涨满想创作的灵恩和影子。
“可是你的手还没好,医生不是说最好再等三天,三天后也许就痊愈了。”
牧诿笑著摇头,“我等不及了,要是再不将满腔的思念画出来,我就会一直痛苦。 ”她怀疑自己会得相思病。
“但是伤到手就得不偿矢了。”
“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她试著动动手指头,但被绷带限制住,不能很灵活,这 条绷带非拆不可。
“小姐,不能拆呀!”萧妈惊呼,握住她的手制止。
“萧妈,你放手。不拆的话,我的手说不定就会萎缩掉,永远无法复原了。”牧谖 执意要做,转过身将绷带拆除,无视萧妈的紧张。
“太太看到一定会生气的。”
“舅妈说什么都由我担下,不会怪你。”她动了动手腕,然后缓慢的握拳再张开, 重覆数次后她惊喜的说:“萧妈,你看,我的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