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爷更明白大少爷嗜爱女人如命,他有心管理公司,但有一天会因为女人而败 家。二少爷,老爷考虑约有错吗?”堂本悟斗胆丢个问题给他。
缩方萨闭眼深吸口气,“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此地的事做个了结。”
不知为何,此时脑中竟浮现牧谖那双骄傲的眼睛。
“为了以防万一,我留下来保护您。”至少在大少爷有所行动时,他能微尽棉力, 捍卫主子到最后。
“不行,你留下来不就等于告诉阿离我在这里吗?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我在台湾 的生活,连阿离他不可以。”温和的脸蓦地沉练,眼神冷酷不妥协。
“但是——”
“悟,阿离是我的亲兄弟,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如果为了掌管公司一事非要起冲 突,那也是我们两兄弟问的君子之争。”他信任一起长大的大哥,大哥的内心如何想的 ,他知道七八成。
“这是您的想法,但,难保大少爷他不择手段。”缩方离一向不择手段,尤其是在 对付女人的时候。
“我心里有数,你走吧。”绪方萨烦躁地站起,往浴室而去。
“二少爷……”堂本悟不甘心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做了一个决定,他可以暗中保护 二少爷。他笑了笑,离开公寓。
在浴室里,缩方萨任水恣意喷流、按摩疲倦的身体,可是心的疲惫和烦恼,有什么 办法能驱除呢?
他两手撑在米白色磁砖上,水流霎时冲击它的头。
他以为这样能冷静些,却怎么也冲不掉烦躁的情绪。
忽然想到牧谖,她已经出院数天了,同学校后她和往常一样,一放学就往他的地盘 跑,只是变得沉默寡言,眼里似乎只有画,再没有他……这令他更烦躁了。
她冷淡的神情、不言不语的唇、动得比什么都勤快的手指,和那只为画狂热的眼神 ,那么那么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脑海。
他不知道自己竟变得那么思念她,即使每天见面,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思念她.
第六章
牧谖面无表情的坐到“她的”位子,把未完成的画纸拿出,摆在画架上。
她已经神速进展到画石膏像,一拿起画笔,教室内仿佛就只有她和石膏像,其他的 似乎部是多余的。
“绪方老师。”一位长发飘逸的年轻女老师进来。
“杨老师,有事吗?”他微笑,对瓦夏的老师而言,他的笑令人觉得亲切舒服。
杨老师腼腆笑了笑,走向他的办公桌。
“这个周末是我的生日,学校几个知心老师想帮我庆生,打算在我家开个舞会,顺 便联络老师之间的情谊,到目前为止有十个老师已经确定了,而且要携带朋友一起来, 如果你不嫌弃又有空,能不能……”她紧张的手心冒汗。不只是老师看得出来她对缩方 萨有好感,连许多学生都知道。
牧谖手指节发自,目光不由自主地摆在绪方萨的笑脸上。看来他很享受被爱慕的虚 荣嘛,笑得那么色,好像巴不得现在就是舞会,还可以跟杨老师跳黏巴达呢!
“那我可要精挑细选一份礼物了。”他说。
杨老师脸红了红,兴奋地问:“那你……你会来啰?”
缩方萨不著痕迹的转头看向牧谖,四日在空中凝视交会,却无端端地被赏了个白眼 ,有种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感觉。
“嗯,我会亲自把礼物送过去。”
杨老师的心几乎狂跳出来,她实在太高兴了。
“谢谢……哦,对了,你可以带朋友来。”说完,杨老师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他 ,若是他真带了女朋友来,那不就……“我会单独前往。”
它的话,让懊恼的杨老师又见到希望,一时心花怒放地握住他的手。
“你一定要来。”然后窃喜地转身跑开。
绪方萨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握过的地方,本以为杨老师非常含蓄,原来也有开放的一 面。
“是不是舍不得洗手了?”牧谖瞪了他一眼,讥嘲地说。
听到她开口说话,他大喜,可是那浓浓的敌意又浇熄他的喜悦。
“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复诊?”她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可见他有多久没关心过她了 。
“死不了。”
“有没有按时吃药?”他忽地觉得隔在他与她中问的画架实在好碍眼。
“难吃死了。”
他大皱眉头,索性起身绕过办公桌。
“你没吃?”
“有的药才放进嘴里就化掉了,又苦又涩,现在我连看它们一眼都觉得它们正在我 口中虐待我。”她皱了鼻,满口怨言。
“这怎么成?不吃药会好吗?”
“好不好是我的事,你紧张什么?”她冷冷的问。
“你……”她非得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吗?他很呕地想著。“那几个打你的学生已 经转学了。”
“我知道。”她的反应出奇的冷淡。
“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她冷笑地看他,“你以为她们找我麻烦的原因是什么?若不是你的魅力风暴,我才 不会遭殃。”
他眼一沉,“不要紧,很快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再不久,他就要回日本去,再 世不会有无聊的人为了他去找她的麻烦,去伤害她了。
“除非你消失在瓦夏,要不然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既盲目又无聊的太妹找我麻烦 。”她的心头仍闷著气,一时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冷凝的眠著唇,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与她平视。
“要是我真的走了,而且不再回来呢?”他认真地问。
她一悸,凝视它的眼。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心中志忑地想著他的话。
“牧谖,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史映知会第一个舍不得你离开,杨老师第二个,说不定全校的女 学生还会泪洒送别晚会,这么风光的场面,你会走得很骄傲。”她隐忍油然而生的难舍 ,冷傲地揪著他。
“真心话?”
“是的。”她口是心非地答道。
绪方萨站起,双手插入口袋,牧谖没看到他的表情,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手在发抖,根本无法专注在画上,她沮丧地放下铅笔,反覆地猜测 他问这话的动机是什么。
他是否真的要离开?就为了她被围殴的事件?
不,不可能!
她匆促地收拾东西,狂奔回家。
“舅舅!舅舅!”她喘叮叮地进屋,差点撞倒萧妈,但她来不及管其他事,拚命的 叫。
“什么事?”校长自楼梯间走下来,牧谖等不及的跑上楼梯,就在楼梯上问他。
“最近瓦夏会有什么人事更动吗?”她著急的问。
“没有啊。你怎么喘成这样?”
“舅舅,别敷衍我,你再仔细想想嘛!”
“好好好!这人事嘛……哦,下星期陈老师要请三天假,有个代课老师要来。”
“还有呢?”
“没有了。”
“那……那绪方呢?”她干脆也别拐弯抹角了。
“绪方怎么了?他好好的呀。”校长奇怪的问。
“你确定他不会离职?”
“不会。”
“你发誓。”地无体的要求。
校长想了想,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我发誓。”
牧谖吐了口气,转身走向楼下。
这个臭绪方,故意说这种话让人心神不宁,他真是坏到极点了。
“小姐,喝了吧,柠檬汁。”萧妈笑著迎向她,把现榨的柠檬汁端给她。
“谢了,我正渴了呢!”她心情好些了,喝著柠檬汁,打开电视,仿佛一切都没发 生过。
***
牧谖怀里抱著一只雪白的波斯猫,腋下来著素描笔,背上还是凯蒂猫的可爱包包, 她就在周末热闹滚滚的公园里晃著。
不久,找到一个比较宁静的树下长椅,放下波斯猫,翻开素描簿空白的第一页,纤 细自留的手指夹著铅笔。
“茶茶,你就坐在这里,就维持这个姿势别动,知道吗?”她让茶茶佣懒地趴趴在 长椅上,“你可是我第一页的主角,你该感到光荣。”
茶茶是她临时向隔壁王太太借来的临时模特儿,平时它多半赖在家里,就会吃、喝 、睡,所以它的身材圆滚滚的十分讨喜。
她取一个最好的角度画茶茶,身后刚好有棵大树,背靠上去调整舒适的位子,就站 在茶茶的左前方开始动笔。
她想试试自己除了石膏像外,是否能晋级到画生动的生物,甚至到有情绪、有内心 表现的人物,她渴望能进步。
“茶茶,卧好卧好,你别乱动嘛!”看到它正不安分地糯动身体,她真怕茶茶会因 为外来的“诱惑”跑掉,毕竟它鲜少到外面玩耍,好奇心当然重了。
好不容易将模特儿安抚下来,它又恢复平时懒散的神态,她才又专心作画,只可惜 持续不到三十秒,它像是特别兴奋,跳下长椅,圆嘟嘟的身体往前跑去。
牧谖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抓它;它要是弄脏了,她必定要亲自帮它洗澡,若是被它 跑掉了,那她要去哪里找一只一模一样的茶茶还给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