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杜悠凡一愣。他压根儿没想到,她还记得当时他随口说出的话。「水依,以你的能力不只能当个兽医。」他正色地道,希望她好好慎重考虑。
冷水依低垂著脸蛋,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吓人。「我不去国外,我要留在台湾。」
为什么要食言,他们说好了不是吗?还是说他希望她去留学,想借此远离她?
杜悠凡苦笑,岂会不知道她的疑虑,她一直害怕被他遗弃。「我不逼你一定要出国,我只是给你建议。」
冷水依拒绝他的建议,回到房间内。她什么都不想听了。
「你不留学,我也必须回美国。为了你,我已经荒废了好几年的家族事业,加上我父亲身体愈来愈差,我不能老是把工作丢给他处理……」
杜悠凡跟著她进房,索性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他早该对她说了,但看著她那么辛苦的准备考大学,他不想让她分心。
冷水依大受打击的望著他,微启菱嘴,似乎想开口对他说什么。「就算你改变主意想到国外留学,我们也不可能住在一起的。」杜悠凡紧接著道,已看穿了她的心事。
「别拿你父亲来压我,他根本管不动你,是你想赶我走吧!」冷水依恼羞成怒了。她知道迟早会跟他分离,但她没想到会在她欣喜考上兽医的这一刻。
太讽刺了,她以为只要对他说,她考上了兽医,他就会同她一样喜悦,为她庆祝,两人重返过去的和缓气氛……是她想太多了……
「水依,我从没想过要赶你走。」他怎么舍得赶她。
冷水依听不下他的解释,她的心仍是冻结了,无药可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激动的又是吼叫又是推拒他,差点踉跄跌倒。
见状,杜悠凡扶了她一把,搂著她的纤腰,让她紧贴在他的胸前,深怕她又滑倒。「小心点,你没事吧!」
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冷水依自他怀里抬起脸蛋,她噙著柔美的笑,有意无意的想挑衅他,不,该说是诱惑他。「我已经十八岁了,你还不敢吻我吗?」
日记是没写了,但她的心呢,是否有停止过写日记?
没有,她对他的情意,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天晓得要把自己的情感隐瞒得如此彻底,有多么的困难!
她的话教杜悠凡无所适从,表情由错愕转为微愠。「水依,别闹了。」
她的身子好柔软,他可以感觉到她浑圆的贲起抵住他刚硬的胸前,他的心也骚动著,单单只看著她那红滟滟的唇,他就想不顾一切地吻住她……
但不行,水依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是他的……
杜悠凡想不出该为她冠上什么身分。这两年来,他以为他能够忘了她对他的告白,忘了那天的尴尬,与她回复到以往的相处。
但他已经无法把她当成家人了,原本对待她的父亲心态,不知从何开始就变质了,每每投向她的视线,都是属于男人的炽热目光。
他不敢说,也不该说。是他拒绝她的,他不能对她有任何遐想,于是他放荡形骸,变本加厉的把女人都带回家。
「我喜欢你。」看见了杜悠凡眼中的迟疑,冷水依知道,他不是无动于衷的。她豁出去了,抱紧他的臂膀,汲取著他纯男性的气息,踮起脚,献上了初吻。
当她那薄嫩的唇贴上他的,杜悠凡有几秒钟的失魂,而后家是吓了一跳,用力的推开她。「够了,你在做什么傻事!」
他想都没想过,她竟会大胆的吻他,而他还浑然忘我!
冷水依仍是带著笑意,一脸胜券在握。就算被他推开,她也如愿看到他的耳根红了,显然被她迷惑住。「不管过了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我都喜欢你。」
「喜欢我?一个吻就是你对我的表白吗?」杜悠凡像是变了个人,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著邪气与性感,指尖同时抚过她的唇,似诱惑著她。
因为怕伤害她,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纵容她的,她怎么还不懂他想保护她的心情,难道她要狠狠地被伤过,她才肯相信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吗?
冷水依错愕,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她那么放肆,转眼间她成了他亵玩的玩物。
还没回神,杜悠凡那特大的俊脸迎向她,热气随即堵住了她的呼吸,他的舌用著最邪佞的方武描绘著她的唇型,然后恣意地吞咽了她的气息,畅游在她的唇齿之间,教她无从拒绝,无法呼吸,只能跟著他陷入于沉迷当中──
直到他推开了她,极厌恶地睇著她。
这一刻,冷水依的心冷了,没有温度。
「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你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杜悠凡不耐地抹去唇上的味道,深凝著地一会儿,忿忿地转身离开。
只剩冷水依震在原地,怎么都无法从那个吻清醒,从他的愤怒中解脱。
她颤抖的抚上了唇,也想学他擦掉他的味道,但她仍依恋著无法潇洒,满脑子不断地重复著──
他们之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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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杜悠凡真的完了吗?
冷水依不知道,也天入交战了好几天,最后她决定留在台湾。这个决定或许带点赌气,但她是真的想留在台湾。
不擅于表达热情的她,就算她在风云高中结交到知心朋友凌雪未和夏雨音,但她同样是孤单的,因为她不愿在她们面前表达她的脆弱。
但面对动物就不同了,只需她一个眼神或抚摸,就能得到它们的热情友善,她无须太费心思或担心受到伤害。
她想,她是喜欢它们的。
冷水依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当年杜悠凡一句话,教她全心全意的以兽医为目标,为了考上兽医系,她是那么的努力,如今好不容易考上了,她不想这么放弃。要是放弃了,那么连他安抚她,鼓励她开口说话的记忆,也变得没有意义。
待她开学了,就是他们分离的时候吧,纵然还惦记著他的温柔、他为她所付出的一切、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她也只能选择与他好聚好散。
天晓得她有多么不想离开这个家……
叹了口气,冷水依刚从外头散步回来。站在大门口处,她拍了拍脸颊,尽量别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苍白。
瞧车库的轿车还在,杜悠凡在家吧,她希望推开眼前这扇门之后,能笑著对他说再见,希望……她还笑得出来。
冷水依拿了钥匙开门,才想踏进室内,客厅就传来了热闹酌谈话声。她没多想的掉头想走,不想打扰杜悠凡和他朋友之间的对谈。
「悠凡,你真的打算听老头子的话回美国相亲吗?」
一句笑闹话教冷水依迟疑了脚步,她的心揪得紧紧地,脸色更惨白了。
相亲?他回美国是为了相亲?
「那你一回去,你的小养女怎么办?」
「不准叫她小养女。」
「唷,生气啦!悠凡,你真的爱上她了吗?」
冷水依站在玄关偷听男人们的对话。就算杜悠凡的朋友只是说来调侃他的,她也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别乱瞎猜。」
「可是你对你那些女友,都没有对你的小养女来得温柔体贴。」
「我对水依只是……」杜悠凡怔了下,有些恍惚。
他承认,冷水依对他是重要的。这十年来,他看著她长大、看著她受伤的心慢慢地疗愈、懂得笑、对他产生无比的信赖、也变成亭亭玉立。
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把她定位在哪个位子。那天他惩罚性的强吻了她,却留恋得差点离不开她的唇,他知道无法再以单纯的眼光看她了。
那个吻是充满欲望的,他简直把她当个女人地拥著,热吻著……
他的举动简直太疯狂了,不能否认,他仍想念著她青涩甜美的味道……
「只是什么?悠凡你有恋童癖哦……」
另一个朋友无厘头的起哄道:「美少女养成的游戏很有趣吧,改天我也来收养个小孤女,以后就不愁没有新娘子了。」
大伙儿跟著哄堂大笑,客厅溢满了男人们的笑声。
「够了,我跟她只是……」杜悠凡吸厂口气,试著摒除心底的杂念,不让他们有调侃他的机会。「你们也知道,水依她是发哥的女儿,才八岁就被亲戚们当成皮球踢进了孤儿院,我于心不忍才想代替发哥照顾她。」他字字斩钉截铁,但他的心却心虚到了极点。
对她,他是真的于心不忍,想代替她父亲照顾她吗?不,早在第一眼,他就被她那双受伤的瞳眸给吸引住了……
想拯救她、用力的拉她一把,却跟著她坠人了黑洞,被她的喜怒哀乐控制著,十年来,只看得见她……
「那你是同情她了。」
杜悠凡没有反驳。但如果能那么简单,他就无须那么挣扎了。
「悠凡,够了吧!就算当时车祸发生时,发哥把你推出了车外,只有你活著也不是你的错。你对他的女儿已经仁至义尽了,犯不著照顾她一辈子吧!」某个沉默不跟著起哄的男人,看不惯这一切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