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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里灯火通明,悠扬的乐音在空气中飘着。
许多美丽的女人,穿著华贵的礼服穿梭在会场,试着要得到在场的媒体与宴会主人的注意。
宴会一如往常,沉闷得教人生厌,商场上厮杀得头破血流的对手,在此刻都戴上虚伪的面具,用礼貌的言词交谈,美丽的装扮、精美的食物,还有悠扬的音乐,看来满是虚假而下真实。
柳业第N次发现,今天的主人似乎心不在焉,大掌虽然轻巧的抚着李诗诗的纤腰,但是黑眸却总是游栘不定,总是注意着出入口,似乎……正在等着某个人,就连维多利亚的客户,也交由柳业来招呼。
韩介尧漫不经心的与身旁的李诗诗交谈着,但耳朵却分神的听着四周的耳语,愈听他的脸色就愈沉。
「听说梁家女儿长得很野,很有女人味呢……」 一个穿著时尚的男人说着。
「可是怎幺之前都没见过人?」另一个男人啜饮着香槟,好奇的问着。
「之前梁老板很保护她,没打算让她在外抛头露面,出席的通常是梁家夫妇,光见梁太大那股风骚样,就知道她女儿也不会是省油的灯,要不然……怎幺会老爸一死,她就急着找个安稳的长期饭票,想必是过不了苦日子。」男人自以为是的猜测着。
「这消息到底是怎幺传出来的?」喝香槟的男人立场中立,并不轻易相信。
「有人到王老板家作客,看到梁太大正千拜托万拜托,要王老板一定要让梁家女儿出席,要不然她一辈子不能翻身,王老板也只好答应了。」男人简言带过。
「那就等着瞧瞧吧,看究竟是怎幺回事,我们也别闲着,再去喝两杯吧。」话毕,两人便相偕走远。
韩介尧的脸色沉怒,高大的身躯因为男人们的话语而逐渐僵硬,他眼中最后一丝的疑惑被冰冷所取代,已经彻底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
人口处闪进一抹纤细的身影,已经解释了一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充斥他的全身,冷酷的讥讽笑容,让他看来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梁允晨挽着王伯伯的手,心中有着预期的作呕,与被人审视的不悦,她却不能表示出来,只能带着浅笑,在王伯伯的带领下在男人堆里周旋着。
由于知道母亲心里打什幺算盘,让她觉得自己是来『卖』的,像个待价而沽的货品,正等着一位能出得起价钱的货主,那样沉闷的心情,却没能影响她的美丽。
长而微卷的发被挽起,雪白的颈项上只有一条水晶坠链,银白色的缎裙包裹着她秾纤合度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吸住所有人的眼光,窈窕的身段透出一种优雅,自小的家教,让她纵使慌乱却仍有着适度的沉稳。
她美得让在场的男人全都忘了呼吸……韩介尧该死的发现这一点,也该死的发现,梁允晨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她的确可以在这里找到另一条出路,光看那些男人发直的眼光就知道,她已经达成她一半的目的。
过多的愤怒累积,韩介尧的冷笑揉进一抹残酷,看着她带笑的在男人间游走,他的理智逐渐失去控制,拳头被他紧紧的握着,他不知道他想打的是这一群眼睛发直的男人?还是那个用谎言欺骗他、却仍让他心动的女人?
远在另一个角落,允晨能感受到浑身不对劲的异样感觉,起初,她以为那是这些男人探询的目光造成,但在十分钟过去后,那种芒剌在背的感觉非但没消失,反而更加的清楚。
有个人正盯着她!
有个人正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只是……究竟是谁呢?
太多的男男女女,允晨无法在一群陌生人间寻觅到目光的来源,她将所有的慌乱压在心底,由王伯伯带着她,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间应酬着。
允晨心里清楚,王伯伯必定是受了母亲所托,所以纵使她并不想象只花蝴蝶般的飞来飞去,也无法拒绝王伯伯真心想帮忙的诚意。
难道,除了嫁个有钱人之外,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与解决的途径吗?
她想她是有的,只是她需要时间,让母亲了解她的想法,与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先让母亲安下心来,先就医再说吧。
「王伯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允晨抬起眸来,心底是满满的歉意。
「没关系,王伯伯能做的就是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不失是个好方法,你若能嫁的好,你爸爸在地下也就放心了。」王老板摇头,有的是不忍,他知道他还能做的更多,只是允晨这脾气跟她老爸一样,不肯受人恩惠,让他无用武之地。
「我会想办法的,除了嫁人,我不相信没有第二个法子。」她不认同的摇头。
「你要这幺想当然是最好,但你妈妈似乎不想等了,我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多少帮你们一点忙。」
「嗯,我知道。」允晨知道母亲强势的态度,在不为难大家的情形下,顺着母亲的意思,是目前的解决之道。
「待会我带你认识这个舞会的主办者,他可是目前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不但人品好,家世也好,是王伯伯最欣赏的一个。」王老板挽着允晨的手再往里走去,而允晨也只是点头,看过太多的人,她根本不记得谁是谁……
韩介尧拥着身旁的美人儿,冷冷的等待着,他知道允晨终究会出现在他面前,毕竟……他是黄金单身汉,是她期望能攀上的最好对象,不是吗?
「韩总,这是我的外甥女,叫允晨,是梁老板的独生女……」王老板站定,公式化的介绍着她,也拍拍允晨搭在他臂弯上的手背,唤回她出游的神智。
「允晨,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国内知名的经纪公司负责人,韩总……」
察觉自己的失神,允晨加深唇上的笑,以免看来没有诚意,只是当她抬起眸,见到面前的男人时,不禁倒抽一口气……
「韩介尧……」允晨直觉的喊出他的名字,脑中无法将所认识的韩介尧,与王伯父所谈到的人兜在一起。
「你们认识?」王伯父抬高了声音。 「这真是巧哇,没想到你们两个早就是旧识……咦?你们真的认识,没错吧?!」
王老板显然高兴的太早,唇上的笑容还没挂好,就发现两人的表情有异。
「是,我们认识,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韩介尧淡淡地说,那声音里却包含着无限的冷意。
「你怎幺……」允晨艰难的想开口解释,却在眼角余光中发现,韩介尧的大掌正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腰上。
「而且她还告诉我,她今晚有事,必须留在家里照顾母亲,不是吗?」他的音量没有提高,但是眼神冰冷得让人恐惧,让一旁的王老板不知该如何反应。
允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韩介尧,而且,某些事情发生了变化,他似乎有些改变,变得尖锐、变得危险,他不但在话里指责她说谎,那双锐利黑眸里的视线,更像是要将她射穿。
一旁的李诗诗与王老板,全因眼前这突发的话怔住,像被下了定身咒,说不出话来。
「说话!我认识的梁允晨,不是这样温驯而无辜,还是说,你喜欢背着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韩介尧淡淡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充满命令口吻,习惯了所有人的服从。
他的记忆飘到了几年前,被她狠狠奚落的那一天下午,她尖酸的言辞突然都清晰起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像是最讽刺的情景,他甚至猜想着,她是不是在心底取笑他,认为凭他一介小小角色也配得到她的垂青?
「韩介尧,你说这话是什幺意思?」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话中有话,允晨也动了气。
就算她是骗了他,那又怎幺样?他不是也隐瞒了他的身分吗?他又有什幺权利来指责她?
「有人告诉我,梁家的女儿千方百计的要挤进上流社会里,认识更多能让她飞上枝头的人物,那时候我还在想,梁家可有第二个女儿?梁允晨是否还有分身?」韩介尧松开紧搂着李诗诗的手,朝着允晨走了过来,在众人讶异的眸光中,握住了允晨的下颚,用着冷极的语气,极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
「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躺在我身下呻吟的女人,跟他们口中所说的女人,是否是同一个?」韩介尧微笑着,眼里怒气盎然,根本不想去掩饰,他只想狠狠的伤害她。
听进他说的话,允晨的身子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惊慌与不解,好半晌仍旧无法开口,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知道他的话里有最深的侮辱。
「你什幺时候知道我要来参加舞会?」允晨想起昨天的对话,想必他早已经知道她的身分与处境,却故意不拆穿她,任由她紧张不安,在心里笑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