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着了“楣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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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衣服的惨样,就想起她飞走的五千块;一想到飞走的五千块,就想起那该杀千刀的男子。“真的是气死我!”她恨恨地骂了一句,以抒发心中的怒气。这时她就不禁怨起自己,那时他给她纸片时,她为什么一冲动之下,就将纸片撕得粉碎?虽都是他害得她失去理智,可她从来是不会跟“钱老爷”过不去的。

  这下可好,纸片撕掉了,教她上哪找人去要回那五千块呢?

  “啊——”她又在浴室大叫一声,感觉心中舒坦多了,没关系,没有人会天天衰的,至少最衰的已经过去。

  罢了,罢了,她将手中的衣服随手丢在一旁,开始沐浴身体,打算将一天的秽气洗尽。她是那种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看开之后,她一边沐浴,一边愉悦地唱起歌来。

  洗干净了身体,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和曹亚绮一同看起电视来。

  “怎么?吃了退烧药啦?”曹亚绮看她气已消,趁机椰揄一下。

  “错!是烧过头变阿达!”她知道曹亚绮是故意的,也只好舍身陪君子。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不禁笑起来。

  “说啦,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我们钟大小姐气成那样?”

  钟铃钰侧头想想,觉得也没啥大不了,就将今天一天,如何面试不顺、如何被泼了一身咖啡、如何遇到该杀头的猪、而那只猪又是如何的羞辱她、她又是如何羞辱回去……等,一五一十地说了。

  “哈……真好笑!”听完,曹亚绮毫不淑女的笑弯腰,抱着肚子笑到肚子痛,更差点从沙发上跌到地下。

  “喂!喂!喂!给点面子好不好?”钟铃钰看不过去,要她适可而止一点。

  “好!好!好!”话是这么说,曹亚绮还是一脸灿烂。再笑了一下,她终于正襟危坐起来。“你为什么要将他给的纸片撕掉呢?白白让到手的money长翅膀飞走,这有点不像你。”

  拜金算不算一种天性她不知道,不过从她认识的钟铃钰来推断,钟铃钰是属于先天隐藏、后天激发型的。在她们认识的第一天,钟铃钰毫不遮掩她浓浓血液里,拜得理所当然又天经地义的嗜金性。

  青菜萝葡各有所好,所以她丝毫不鄙夷钟铃钰的见钱眼开,只要任何与钱连得上边的情报,她绝对第一个报给钟铃钰知晓。

  自然而然她们愈走愈近,愈来愈了解彼此的“嗜好”与“罩门”在哪里。就因为很了解钟铃钰的劣根性,才对她今天的举动感觉不寻常。不过听到她直接伸手向人要钱,她还是会替钟铃钰感到不好意思,可钟铃钰本人,却一副没事人样。

  有时她会不得不佩服钟铃钰的愚勇,不知该说她厚脸皮还是少根筋。现在更严重到跟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伸手要钱,只怕在她的字典里,找不到羞耻两个字。

  “别说了,我那时真的是气到疯掉,一心只想着报复回去,完全没考虑到后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啊!”说着说着,又惨哀一声。

  “那男子到底是如何的帅法?”如果说钟铃钰对钱老爷有兴趣,那她曹亚绮就是对帅哥有兴趣。刚才听钟铃钰对男子的形容,她早在一旁伺机而动。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可即使帅也被他后来的行为打折,所以不提也罢。”她还是耿耿于怀那展翅离她而去的五千块大洋。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只有她的钱老爷才是最实实在在的!

  “真可惜,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帅哥了,好不容易让你碰到一个,却被贬得一文不值。”看帅哥算是曹亚绮生活中的精神食粮之一。近日桃花不顾,搞得精神委靡不振。

  “帅就了不起吗?还不是多亏他父母的基因好。可是个性差成那样,就枉费他父母的劳苦功高。”钟铃钰的生存之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到,走着瞧!冤家路窄总有一天路上遇到。

  重点就是他犯到她,日后若再堵到,她一定有仇报仇,本金加上利息,算得清清楚楚。

  “我今天应征了一天,还是没有好消息,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起流落街头?”曹亚绮转到正题上。帅哥并不能填饱肚子,现实还是比较重要的。

  “唉!也许吧!”钟铃钰不置可否,应征了半个月,她也已经心灰意冷。

  “我看啊,还不如找个长期饭票,省得为了钱奔波。”她曹小姐也不是找不到,只是饭票的未来性还看不上眼。没车子、没房子,要她点头,想都别想。

  “少在那发神经,靠自己最实在!”钟铃钰受到小时候家庭不睦的影响,当她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时,她就告诉自己,只有自己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她拼了命地捞钱,誓死膜拜钱,都是因为只有钱能够给她所需要的安全感。

  忽然,神经发完了,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专注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上正在拨放着八点档连续剧,一样老式的剧情,一样八股的死去活来,一样的她和她的未来写照。

  事后几天,钟铃钰还特地回到案发现场,想再遇到那名冒失鬼男子,好跟他讨回她的赔偿费,谁知去了两、三次都扑空,逼得她不得不死心。

  “小金,帮我把这些资料拿去各部门发放好吗?”一个嘹亮的女声。

  “喔!好的!”钟铃钰从位置上站起来,从女子手中接过资料,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去。小金是她从小的外号,因为刚好她的名字中,每一个字都有金这个部首,所以她很自然地告诉别人,可以直接叫她小金。

  刚才的女子,是她的主管,大家都管她叫江姐。江姐年约三十五岁,叫阿姨或许更适合;可年龄是女人永远的秘密,只准叫年轻不可叫老,所以她很识时务地跟着大伙一起叫。

  江姐在公司待了近十年,算得上是老资格,当初她也是由基层做起,一路往上爬升,才坐到现在企划部经理的位置。而又钟铃钰发现,江姐就是她一直在心目中描绘出的女强人典型。进公司后,她就把江姐当成学习的典范,亦步亦超地跟着学习,好朝她想一圆女强人的梦想迈进。

  可惜再过几天,江姐就要辞职,她无人可再继续观摩学习。听说江姐是嫁作他人妇,真可谓光荣的引退!毕竟一个女子到三十五岁,若仍未婚,别人在背地喝咖啡聊是非,只道人之常情。

  角色若换作是她,会不会离职走人,尚是未知数。不赚钱是会要她命的,但假设有人愿意赚钱给她,又另当别论。

  在经过一个月的辛苦奔走下,钟铃钰终于找到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还记得那天,接到电话的那刻,她兴奋地当场就要尖叫出来。因为,她终于对得起她的荷包大人,终于又可以把它养得鼓鼓地,不再日益骨瘦如柴下去。即使只是个企划部的小小职员,也足够笑花她整张脸。

  等她正式开始上班几天后,才明白自己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进到一家在国内颇具规模的广告公司。又走运的不只她,室友曹亚绮跟她一同应征上,怎能不令她们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呢?

  她和曹亚绮虽分在不同部门,她在企划部,曹亚绮在公关部,但上下班还是可以一道走,午餐更能一起享用,让她顿时觉得,人生果真是美好的!偶尔,她会小小的替那件套装伤怀一下,足见她有多么懊悔,虽然套装早进了垃圾筒,可她的遗憾并不会因它的舍弃而消失,反倒有日益严重的趋势。

  “小金!”

  “有!”钟铃钰一抬头,从门边看到喊她的人时,稍稍惊讶:“亚绮,怎会是你?你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你没听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曹亚绮走到钟铃钰面前,讲得头头是道。

  “那有事快奏,无事退朝。”偶尔抬杠是她们彼此间的乐趣。

  “启禀小金圣上,午时已到,臣斗胆,是否有此荣幸邀请陛下前去祭五脏庙?”

  曹亚绮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平举在胸前,开始咬文嚼字演起古装剧来。

  “好,那寡人就准了你。”钟铃钰作势要去扶曹亚绮起身,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什么?已经中午了!”终于知道症结所在。

  钟铃钰赶紧抬头往时钟一瞄。原来刚刚从江姐叫她去各部门发完资料后,她再回座位继续未完成的事,做着做着不知不觉己到中午。肚子也不觉得饿,是以并未发现。再看看位置上的其他人,早已鸟兽散,三两两的觅食去。

  “哎呀!不玩了,我肚子好饿,快点去吃饭吧!”吃饭皇帝大是流传千古的名言,违背总是不大好。

  “等我把东西收一收。”钟铃钰迅速将电脑上打的资料存档,关掉萤幕,再稍微整理一下桌面。从抽屉拿出皮包,偕着曹亚绮一同走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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