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阿环立刻前往总管那儿。”阿环连忙听从二少主的吩咐离开厢房。
待阿环离去后,南烈商才进入厢房内,仍然与无缺保持著距离,坐在椅上与她相望。
“别试图从别馆内的人口中套出话来。”说完,他将手中的一袭罗裙抛于她足前。
“这是?”无缺将足前的衣裳取起。
“若你想一直半裸的在别馆内走动,那我也随你。”南烈商见她的模样,不似早晨时虚弱,便接著道:“在你穿上衣服之前,先转过身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无缺原本想开口拒绝,但是南烈商仿佛又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冷酷地说道:“你是要自己合作,还是喜欢让我点穴?”无缺一听,只得咬著牙转过身去,将身上所缠绕的布条缓缓取下,让南烈商查看她背上的伤势。
南烈商一看,不禁轻挑眉峰,“看来你的武功修为颇高,以自己的内力调养气息,便让伤口愈合大半。”她的伤势居然可在短短时间内恢复近六、七成,换作是普通人,恐怕得静养五、六日才可恢复成她现在的状况。
无缺没回答他,背对著他欲将罗裙换上。
她倒要看看,像他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办法抗拒得了眼前的美色诱惑;若是正常男子,一定会臣服于她的美色之下。
无缺以极缓慢的动作褪下夜行衣,全身赤裸地背对著南烈商,静待身后他的如何反应。
结果,她只听见他冷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时节已入秋,你自己若不注意身体状况,感染了风寒,我可不会花钱为你请大夫治病。”语毕,便转身往外步去,在离去之前又道:“既然你的伤已好了大半,穿好衣衫就到外头来吧。”
无缺闻言,心中一阵刺痛。他就这么不愿多看她一眼?永远这么冷酷地对待她?她对于他而言,难道一点魅力也没有?
穿上衣裳后,无缺神情落寞地下床,伤口仍有些疼,她只能以极缓慢的步子行走。
南烈商要她到外头去,是有什么事?
她真的无法猜出南烈商的心思,他的每个举动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一下子鞭打她、一下子又为她上药疗伤……他究竟是怎样看待她的?
***
南烈商一步出无缺的厢房,便步入湖畔的凉亭内,让迎面而来的凉风平息他体内的欲火。
真是该死!方才见了无缺的胴体后,他的心头竟涌上强烈要她的念头!他向来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唯有她,令他一向平静的心湖漾起涟漪。
她不过是一名陌生人,他却自第一眼便为她深深著迷,他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对来历不明、且将来十分有可能刺杀他的女子动了心?
真是天杀、该死的!他定是从未抱过、接触过女人,才会有今日的愚蠢思绪。
这时,南烈商感受到无缺前来,于是头也不回地命令,“别再向前一步,站在那里就好。”
无缺讶异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明明一步也没发出声音,他如何知道她已到来?
“我就是知道你来了,别多说了,坐下。”将思绪调适好之后,南烈商才打算回过身面对她。
他为何知道她来了,还不就是他那独特的过敏体质,使得女人接近时他便全身起红疹;再加上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令他更加容易得知她已接近。
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淡雅香味,令他有些心醉,很想一直闻著。
对于自己的愚蠢念头,南烈商感到有些可笑,唇畔泛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来,随后便转过身。
当他瞧清无缺时,心突然狂跳。
身著他派人特别为她缝制的浅绿色罗裙,无缺宛如一位刚下凡尘的仙子一般,是如此清丽动人,令人想将她紧拥于怀中,好好呵护著。
“你怎么了?”无缺瞅著南烈商好一会儿,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没事!”南烈商连忙回过神来。他居然会因为看到她而失神,他非得好好检讨才是。
无缺自石椅上站起身,想走到南烈商的身边,却被他给斥退。
“别靠近我!”南烈商沉声喝道。
无缺吓得退后一步。“你……为何你这么不愿我靠近你?”南烈商的沉声斥喝,刺痛了无缺的心。为什么此刻她的心会这般疼痛?一遇到南烈商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再也冷酷不了,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看见无缺受到伤害的模样,南烈商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与她隔著三尺的距离相望。
他突然开始有些痛恨他的过敏体质了。
这时,下人照他先前吩咐送上午膳,也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坐下用膳吧,你得多吃一点才行。”南烈商坐于三尺外的凉亭石栏上,与无缺隔著圆桌相望。
“那你呢?”无缺轻蹙蛾眉。
“不必为我费心思,待会儿我再命人送到书房内即可。”南烈商想也不想就回答。
“是吗?”无缺的唇边泛起一抹凄凉微笑来。
呵,他就连用膳也不愿和她同桌,他们之间像隔著一道看不见的墙,而那约莫三尺的距离,她是永远也跨越不了。
看著一旁碧绿的湖水,无缺思索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准备一踪入湖内。
南烈商万万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他立即施展轻功将她拦腰抱起,没让她落入湖中。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无缺转身紧抱著南烈商。“你终于愿意靠近我了!”只是,当她一抬头看见他那原本俊俏的脸庞居然一下子就布满红疹时,她傻眼了。
看著他的脸,她久久不能言语。
南烈商将无缺安稳地放到一旁的石椅坐下后,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作解释。
“别走!”无缺连忙跟上,但是他的步伐实在太大,她怎样也追不上。
一块小石绊倒没注意步伐的无缺,她呀叫了声,就这么跌倒在地。
南烈商一听到身后无缺的惊呼声,连忙停下脚步,转身去查看她的情况。
“商,别走!”她勉强站起身,缓缓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走到了约莫三尺的距离时,南烈商立即开口,“别再靠近我!”此刻他脸上的红疹已完全消退,恢复原本俊酷的外貌。
“为什么?你方才是怎么了?难道……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你才会……”无缺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南烈商给打断。
“没错,现在你便可以明白,为何我会痛恨女人,因为我有一种奇特的怪病,凡是女人靠近我于三尺内,我全身就会冒出红疹来,如何?你还想要看到我丑陋的面貌,就尽管靠近我!”既然她都已经看到他的丑陋面目,那干脆就让她一次看个够。
南烈商于是举步朝无缺逼近,而身上也不断冒出红疹。
“不……不要!”无缺连忙捂住眼,不愿再看,她一时无法接受他这种奇特过敏反应的事实。
一看见无缺的表现,南烈商唇畔泛起一抹冷笑,那微笑含著自嘲与无奈。“你可以走了,以后永远都别再踏入别馆。”语毕,他掉头就走。不愿多看在他身后的无缺一眼。
无缺一听见南烈商这么说之后,连忙放下捂住双眼的手,但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她方才做了什么?看著自己的双手,她久久无法言语。她居然会那样做?那她岂不是残忍地伤了南烈商的心?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此刻的无缺,早已忘了自己是“死灵”的一员,更忘了任务与期限,整个心思全在南烈商的身上。
他要她离去,必定是对于她的表现感到十分痛心。她真的很后悔那么做,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愿能回到最初与他相识的那一刻,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或许,她不必这么早死心!
无缺站起身来,举步朝南烈商所在的书房步去。
***
南烈商坐在书房内,看著手背上正逐渐消退的红疹,接著狂笑出声。
“哈哈哈……上天待我可真仁慈呀!”既然要他拥有这种独特的体质,又何必让他遇到心动的女子呢?
心动?哈!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永远不会对女人感兴趣的,但是头一次感兴趣并动心就……上天可真是捉弄人呀!
他现在真的十分痛恨自己的过敏体质。
方才,他可以清楚看见无缺眼中的恐惧,他过敏时的丑陋模样,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她呢?
若是注定他一生都无法触碰无缺,那何不在他的心更加为她沉沦以前,任由她离去,他好可以忘了她。
这时,南烈商闻到属于无缺身上的独特淡雅香味,他连忙转过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走了吗?”他皱眉怒视著她。
无缺轻摇了摇头,“我不走,我想继续待在你身边。”她毫不迟疑地道。
南烈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哼!说得倒好听,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潜入别馆内的刺客,尚未达成任务,怎能空手而归?说吧,你想要别馆内的什么物品,抑或是……我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