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他的声音低得像呻吟,“想不想感受男性弹性的躯体呢?”他抓起左绒的小手放到他汗湿的胸膛上,大手覆盖着她,眼神挑逗地说,“感觉到了吗?我响亮的心跳和结实的肌肉,我身体的火热……”
“因我而起的火热,是吗?”左绒冷漠地截断他温情的对白,用力地抽回手,欣赏石川焰狼狈的表情。他说话的模式,她几乎可以掌握到六成了,她用手肘顶顶他,“离我远一点,你身上好臭。”
“我身上的汗臭味,这才是男人的味道。”他迅速恢复的眼神中有着激赏,刚刚明明在她眼中读到“不一样”的表情,但是她压抑得很好,很少有女人这样冷静自制的。
“先生,你是暴露狂吗?钮扣请扣好,这里的小朋友年纪还小,请不要给他们不好的影响。”
“解开钮扣就叫暴露狂?”他大叫喊冤,“难道要我把衬衫钮扣全扣起来?”石川焰边说边笑,不顾抗议地硬是握着她的手,“说到扣钮扣,你让我想起我大妹。她穿衬衫第一颗扣子一定要紧扣,裙长绝对要过膝,肌肤连多露一寸都不可以,保守到极点。这几年不论我们怎么威胁利诱,都不能让她换上泳装,连最有说服力的高彻都不行。”
“高彻?”左绒震惊得提高音调,猛然想起她被岔开的话题
“我三哥是凯罗基金会的发言人,他算得上是名人。”石川焰语气是亲密的。
“你和高彻是兄弟?你们不同姓氏。”她小心地刺探着,心思快速地转动着。她跟高彻交过手,还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传言中的黑道克星“莫里基金会”的成员。那石川焰也是吗?如果是,那这盘棋就必须重新布置了,左绒在心中盘算着。
“我和高彻都是被领养的孤儿,但仍旧维持原有姓氏,对外我们也很少提起这层兄弟关系。看见你和小朋友相处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童年,我们六个小孩,都是爸妈由不同地点收养的。”
暖阳洒在绿草上亮晃晃的,风温暖柔昵地吹抚着,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备,放松自己。
石川焰的眼睛直观前方,拇指轻抚她虎口的细致肌肤,用闲聊般的语气说着:“我十一岁被收养的,被收养前我已经住过两年、换了五间孤儿院。我还记得和我生母生活的情形,她总是不停地喝酒麻醉自己。清醒时她会很温柔地抱着我,告诉我她最爱我,喝醉时她会一遍又一遍红着眼咒骂我的出生,咒骂这个世界。”
她动弹不得地听着,心田有份绵密的波动。
“小孩子是天真的,我希望她清醒时间能多一点,有一次我居然偷偷倒了她的酒……结果我差点被打死,我终于知道她爱酒胜过我很多、很多。”他的声音很低,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左绒愣愣地看着石川焰的侧脸,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她却能体会到隐藏在话中的苦涩,和他内心深处的浓厚哀伤。
“我不想听这些。”她慌乱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不敢再听。心海的波动,代表她冷静的心已经有了裂缝。“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是你的私事。”她颤抖地问,极力逃避自己的心沉沦。
左绒的问题让石川焰的脸空白一片,慢慢地浮起困惑、不信、怀疑的复杂表情。是啊!这些尘封的往事他从来不说的,怎么会在不自觉中告诉左绒?他茫然地问着自己。
他渴望能和左绒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乐。他困扰地抓抓头发,然后掩饰般地站起身拉起左绒,表情迅速地换上他惯有的邪坏表情,抵着她的额头,不正经地说:“我悲惨的身世,有没有激发你的母性光辉,你现在是不是很同情我?”
又来了!又是这种似真似假、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让人抓不住他真正的内心感受。但是……在这一刻里,她居然轻易地看透了他游戏人间的伪装。左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边抗拒着自己。她不要去了解石川焰,千万不可以……她警告自己。
“我有机可乘了?”他勾起唇想更贴近她。
“关我屁事。”左绒咬着牙推开他,冷冷地吐出话,明知道自己是虚张声势。
石川焰站直身体开朗地笑道:“棒,我欣赏你的反应。”他握着她的手,诚心诚意地要求着,“宝贝,请接受我的追求。”脸色是难得见到的坚持和严肃。
左绒无情地甩开他的掌握,“我不想和你扯在一起,那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她低头回避他的眼光。
“绒绒姐姐,院长回来了,院长在找你和石川叔叔。”小军尽职地传达命令,不悦地瞪着石川焰,他看见他们俩拉着手。
“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那样显得我好老。”石川焰笑着抗议。
左绒不理会地离开,心里正庆幸有好借口可逃脱出眼前的别扭状况。
“叔叔,你喜欢绒绒姐对不对?”五岁的阿宝是小军的跟班,他怀疑地问着。
“对,可是绒绒姐讨厌我,你说该怎么办?”石川焰居然可耻地在五岁的小孩身上争取支持。
“嗯……”阿宝为难地吮着手指,思考着,“绒绒姐听院长的话。”
好深奥的答案,石川焰牵着阿宝的小手,边思考着。答——他交弹手指,开心地抱起阿宝,追着左绒的背影,“这是个好主意。嘿……嘿……”他心中开始有了追求的雏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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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芸芸,你们怎么没跟我说石川焰来过院里?”左绒问着。
“院长,你认识石川焰?”芸芸惊讶地重复问题。
李修女笑眯眯的,“我没说吗?唉!年纪一大,记忆力就不行了。”
“院长……你在敷衍我。”芸芸怀疑地开口。
“李院长,您跟绒绒说了吗?”石川焰卷进办公室里。
“什么事情?”左绒提高警觉,这个家伙又想搞鬼了。
“小四说他在调查局有朋友,所以我已经请他代替我和调查局联系,请他们注意那些想买孤儿院这块地的人。”李院长和蔼地握着左绒及芸芸的手叮咛道,“芸芸,你上次跟那帮人起冲突,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绒绒,我听小四说,你想私自调查,这样太危险了。”
“你跟院长告状。”左绒的语气是震惊莫名的。这家伙果然够阴,这下子院长铁定会要求她别管这件事,让石川焰来处理。正好,她也想重新布置棋阵了,她细细地算着下一步。
“我说的是事实。”他的语气与表情写满无辜。
“这件事我已经请小四处理,我们就交给治安单位来调查好不好?”李院长实在担心左绒的拗脾气。
果然。左绒温和地安抚着院长说:“您别担心,我先和石川先生单独谈谈。”
“绒绒……”李院长迟疑着,左绒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她不是个容易退让的人。
“没关系的,院长,我来和她谈。”石川焰打断李院长的话,边温和地把她和芸芸推出办公室。
好,开始布局!短短的时间内,左绒已经在心中重新想好应变步骤了,但是脸上还是方才忿恨难平的表情。
“你进胡大权的书房是偶然吗?”他决定今天要把事情全部搞清楚。
“我不是跟胡小姐解释过了,我是正巧经过听见书房有声音才走进去的。”
“从阳台?”他揶揄地戳破她的敷衍。
“那你呢?你要找什么?”她用问题来搪塞,摆出不配合的姿态。
“请你相信我。”他握着左绒的肩膀,以难得见到的威严表情要求着。
“你有哪一点能说服我相信你?”她倔强地咬着下唇。
“绒绒——”石川焰的声音提高,目光锐利地逼迫着她,闷闷地吼道,“我问你,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处理这整件事情吗?来孤儿院捣蛋的忠义盟是黑道帮派,在中部专门放高利贷、开色情行业,手下有一票混混,有枪……你拿什么来对抗?”他希望能唤起她的理智。
“我会有办法的。”她故意扬起下巴,看起来是坚持不肯退让的样子。
“听话,交给治安单位来处理,我不想看见你有危险。”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胡大权是什么样的人?他有的是钱,人脉又广,政商关系好,你怎么保证治安单位会处理?更何况又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指控胡大权,否则我干吗混进书……”她故意煞住话装出懊恼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说溜嘴的样子。
“嗯,混进胡大权家偷进书房,想找证据。”他接下话,眼神坏坏的。
“不要你管。”她扭转过头。
石川焰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事实上,调查局早就怀疑胡大权的达新银行非法超贷、挪用公款、利用人头炒作股市等等,只是缺乏直接证据指控。这次金华建设在这里兴建社区,忠义盟的混混逼院长卖地,我怀疑都是出自胡大权的授意。调查单位已经秘密地在调查了,我们应该相信治安单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