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从得到「残花」宝刀后,宗寒麟就闭关研究该如何运用那把宝刀,没多久,居然被他发现宝刀中暗藏的秘密——
和魔罗天之花配合使用,趁着旧魔罗天历的八月十五子时,在旧魔罗天国的祭天神坛将盛开的花束合到「残花」宝刀的圆洞上,再举行一个封神的祭把仪式,就能吸收大自然的力量为己用;武功越高的人,吸收运用大自然的力量也就越多,这就是前魔罗天王能够称霸一方的秘密。
知道这个秘密后,他喜出望外,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魔罗天之花一直都由魔罗天国的护国法师看护着,它很凑巧就在魔罗天教内。
但问题又来了,他以前一直用这盆魔罗天之花的茎叶来提炼赤毒,却从没见它开过花,要怎样才能让它开花呢?
他琢磨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便不死心的一头埋进书堆。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他终于在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古书上,发现了让魔罗天之花开花的秘密——要玄阴之身女子的鲜血浇灌,此花才会盛开。
可整个旧魔罗天国境内,只有伽罗族的封天圣女才是玄阴之身,但伽罗族素来行踪不定,更何况他们又和隐渊堡结成同盟,要捉封天圣女来滴血浇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计画先用赤毒刺伤燕墨阳,再在封天圣女回程途中,亲自出马将她劫到祭天神坛。
没想到,离开花的日子还差一天,封天圣女居然被人劫走了。更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赖丫头,居然也是玄阴之身——因为他为了向她逼问封天圣女的下落而刺她一刀时,她流出的血并非是中毒后的腥黄色,竟是鲜红的,而这是玄阴之身的特徵之一!
所以他也懒得追究封天圣女的下落了,便急急忙忙带着聂紫芊返回神坛,划开她的十指继续浇花。
眼看着只差最后一小步,他就能拥有超凡的力量,没想到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破坏了!
「你——」宗寒麟越想越不甘心,怒气陡然升起。他举起「残花」宝刀,作势要找燕墨阳拼命。
就在这时,塔外蓦地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打在失去屏障的塔楼内,正巧击中那把残花宝刀,而手握刀的宗寒麟不由自主浑身一阵哆嗦,脸顿时黑了半边,身子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击来,打中他的另一半身子。
此刻的他不但满脸漆黑,头上的白发也宛如焦炭般竖起,只见他手一松,残花宝刀陡然落下,劈碎了那只白玉花盆。
眼睁睁看着「残花」劈碎花盆后,离在自己脚尖几寸处,整个儿没入石柱,聂紫芊顿时惊得脸色刷白。
而当她看见宗寒麟突然双臂伸直,仰天大笑着高呼:「我是皇帝!天大地大我最大!」之后就纵身跳下石柱,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几日来的辛劳、加上失血过多和刚才的风吹雨打,她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不知了过久,感觉到自己被一团热气包围,聂紫芊悠悠睁开眼眸,恍若仍在梦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燕墨阳那张令她心悸不已的面容。
「墨阳……」她强自笑了笑。
「别说话。」燕墨阳点点头,脸色虽然苍白,望着她的黑眸却充满关切。事实上,刚才投向魔罗天之花那一记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使得他背部的刀伤裂开,不住流出血来。
聂紫芊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虽然还坐在椅子上,但已然松绑并下了石柱,不禁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
「我会飞,是我飞上石柱扳动机关,把你接下来的。」燕墨阳笑着说道。
是这样吗?聂紫芊不由得张口结舌。
燕墨阳唇畔的笑意渐渐转浓。「傻瓜,人怎么可能会飞呢,是花盆的碎片飞散出去时凑巧触动了机关,你就下来了。」
聂紫芊脸儿一红,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今天碰到的怪事太多,她的脑子都糊涂了,思及此,她忽然想到宗寒麟,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扭头四下张望。
「找什么?」燕墨阳问。
「宗寒麟呢?」她心有余悸的颤声回答。
「他?」燕墨阳一皱眉。「他疯了,跳下柱子后不知跑到哪去了,不过……应该再也当不成皇帝。」
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聂紫芊情不自禁啊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宗寒麟这等一代高手,竟会阴错阳差被雷击疯,心中不免有几分唏嘘。
「别难过。」燕墨阳拍拍她的小脸。「其实他迟早要疯的,现在疯了也好。」
「什么意思?」听了他的话,聂紫芊不解地侧眸。
燕墨阳看她一眼。「你想,那些个整天自命不凡,又爱幻想做皇帝的人,有几个不是疯子?」
聂紫芊想了想,眼中流过一抹笑意。「你说的也是,他现在疯了,免了多少生灵惨遭涂炭的命运,真是件大大的好事!」
「知道就好。」燕墨阳好心情地拧了拧她的鼻尖。
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聂紫芊笑得更甜了。「墨阳……」她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燕墨阳蓦地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唇。「我不是燕墨阳。」
「什么?」聂紫芊大吃一惊,愕然瞪着燕墨阳。
「我叫宇文长皓,是西北兵马大元帅帐下的飞虎将军。」
聂紫芊更吃惊了,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就听宇文长皓继续说:「我虽不是燕墨阳,但我同他还是有点关系,他本是我小师叔的儿子。」
「你小师叔?」
「她是我师父的小师妹,我小师叔在中原认识燕北漠后,就生下燕墨阳。」
「你和他长得像吗?我是说燕墨阳……」
「不知道,我八岁那年拜师学艺,燕墨阳却在那几个月前不小心掉到水里淹死了,我小师叔思子心切,从此有些疯癫……」
说到这儿,宇文长皓似乎有些激动。「我想应该有些像吧,加上我和他年纪差不多,所以我小师叔一见我就『墨阳、墨阳』叫个不停,一直把我当成她死去的儿子……而这几年隐渊堡杀人太多,是西域各国的心头大患,朝廷正好利用燕北漠寻子这个机会,让我以燕墨阳少堡主的身分去箝制他们。」
「那……」实在是太意外了,聂紫芊哆嗦半天才问:「朝廷干嘛要这么做,出兵灭了隐渊堡岂不干脆?」
「不能那样做,因为在荒漠上作战并不容易,而且朝廷这几年和周边各国的关系才刚好转一点,出兵来这个敏感地带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聂紫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你既然不是真的土匪,为什么一见我就要我当你的贴身女奴?」
宇文长皓眸光一闪,神秘地笑了。「因为……我知道你是『金牌御赐天下第一神捕』聂硕风的妹妹,既然让我遇见了,我就要保护你的安全,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荒漠中到处跑。」
「啊!」聂紫芊再度吃了一惊,嘴巴张得都可以飞进小鸟。「你、你怎么会知道?」她一万个不相信。
「因为你身上那把软剑。」宇文长皓又笑了笑。「我见过你大哥,也见过他身上那把软剑,而且我也听你大哥提起过你,所以一见到你的剑,我就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你见过我大哥?那你是他的朋友罗!」聂紫芊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你知道他离家那么久,到底在做些什么吗?」
「他投靠了魔罗天教。」
「这个我也猜到了,只是……他干嘛要投靠魔罗天教?」几个月来的疑问好不容易有人可解答,聂紫芊连忙吐了出来。
「因为……」宇文长皓看她一眼,笑道:「我牵制了隐渊堡之后,魔罗天教便没人可制约,势力不断扩大,这又成了朝廷头疼的新问题。正奸你大哥那时得了残花宝刀,李丞相便想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让你大哥以献刀的名义投入魔罗天教。而燕北漠听说宗寒麟得了残花宝刀后果然惊慌,于是两边就互相争斗,彼此消耗力量,只是……没想到一向与世无争的伽罗族也会牵扯进来。」
「那……宗寒麟怎会相信我大哥呢?」聂紫芊又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大哥身为神捕却没多少银子,跟了宗寒麟后,能做魔罗天国的开国元勋,宗寒麟为什么不信?更何况在你大哥入教前,他已对你大哥使了摄魂大法,只不过……宗寒麟没料到你大哥的定力竟如此强,摄魂大法对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么说,那天我大哥和魔罗天教的左右护法围攻你,你也是故意受伤的?」
「当时不知道魔罗天教为何要计画刺伤我,我也只好和你大哥将计就计,好看他们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到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爱兰珂。因为我受伤,所以我和你大哥商量后,决定由他来保护爱兰珂,但却没料到宗寒麟会迫不及待出关,亲自劫走封天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