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嫂呀,你别那么激动嘛!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干嘛当真呢?”席岱庭 故作无辜状,表情、口气似在讽刺陈容的气量狭小。
“你别叫我二表嫂,你没资格!”陈容泼辣地指著她,她不能忍受别人讽刺她。
“你突然决定回来,谁不知道你是为了——”
席岱庭不给她时间说完,顺口接道:“当然是为了回来探望外公。”
“骗人的话说得真溜!”陈容回了一句。
“不要再吵了!”谢进仁终于不耐烦地打断她们,“我不是在挑吵架冠军。陈容, 你以后对阿庭说话要客气一点,她可是我失而复得的外孙女。知道吗?”
“是,外公。”
席岱庭转头对唐杰一笑,脸上写满了胜利。
看来外公是偏袒她的,得到继承权的机率颇大。哈!她似乎可以看到财神爷在对她 招手。
“十一点了吗?我约了另一位客户。”张律师焦急地对著墙上的钟和手上的表,连 忙收拾著东西。“我的表总是慢十五分钟,害我常常迟到。”
“管家,”谢进仁喊著消失在内厅的管家,“送客。张律师赶时间,叫司机送他。 ”
既然知道手表慢十五分钟,为什么不调好它?唐杰在心中问著。但由于这不是件重 要的事,他也没有当场提出。
过了一天真好!唐杰在心中欢 呼。
管家领著他和席岱庭到他们的房间休息,跟在一旁的谢进仁正和席岱庭谈天说地, 而他则安分地听著。
今天真可说是既忙碌又累人。
一整天席岱庭忙著和“敌人”针锋相对、暗地较劲,常常一句话中藏满讽刺字眼, 不仔细听还侦察不到。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口角之争?!唐杰在旁观战都感到有些疲惫, 她却还能充满活力。
步过宽敞的走廊,他们终于停在尽头的房间前。“到了。”管家掏出钥匙打开门。
“因为别墅中许多客房都在重新装潢,我以为只有席小姐要来,所以只准备一闲客 房。”女管家解释著,“不过客房很大,你们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太挤拥。”
重新装潢?有吗?唐杰不记得有路过任何整修的地方,也没听到任何噪音,管家的 理由很牵强。
“反正挤一张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谢进仁的态度很 开明。
走进这间以蓝色、白色为主要色系的房间,唐杰和席岱庭隐隐约的知道共住一间房 代表著悲剧的开始——“你们看,”管家指著宽大、舒服的双人床,“这个双人床是标 准型加长又加宽的,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我替你们多准备了一件被子,不用担心其中一 人会抢被子。”看来管家做事非常细心。
唐杰和席岱庭相视一眼,很尴尬地向管家道谢。
挤一张床?席岱庭忧心忡忡。万一唐杰是个大色狼,乘机吃她豆腐怎么办?
挤一张床?唐杰为自己的生命感到害怕。和席岱庭这种武术高手、个性恰北北的女 人同床,不知道她会不会在睡梦中误认他为练拳的沙包……喔,他脸上的伤早上才消肿 ,明天早上不知道哪里又得冷敷了。
“你们休息吧,”谢进仁观察他们的表情一会见才说,“我们出去了。”他和管家 走出客房。
唐杰愣愣地望著他们的背影。谢进仁为什么要安排他们同住一个房间?是如管家所 说的“碰巧”,还是有意的安排?唐杰比较相信后者。
谢进仁在试探他们吗?又想试深出什么?
“哎哟,累死我了,”席岱庭伸了个大懒腰,脱下高跟鞋,“比参加一个大型舞会 还累人。”卸下伪装,她终于可以爽快地说话。要她这种脾气冲的人装出虚情假意、强 额欢笑,真难为她了。
唐杰抬头扫描这间客房,无意间发现一件东西,他锁著眉沉思。
“喂,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席岱庭发现他紧绷的表情,“你是中风,还是 中邪了?”
唐杰狠狠地瞪她一眼,沉住气不回话,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怪里怪气的人!”她见唐杰没有回应,也懒得关心他,自顾自地走进浴室冲洗一 番。
等席岱庭出来时,唐杰仍是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到底是哪一位武林高手那么厉害,把你变成一具石像了?”她嘲笑著唐杰,受不 了这么死气沉沉的他。
唐杰站起来走到床旁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
唐杰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行为令她忍不住咒骂:“你真的有病!我想睡了。”她 朗声宣布。
席岱庭将自己抛向那张舒舒服服、加长又加宽的双人床,毫不客气地准备独占这张 床。
她知道唐杰今晚不会来和她抢床铺的。他满口“男女平等”、“女性不能有特权” ,但昨夜还不是于心不忍地让她到床上,自己睡在狭窄的沙发上。男人啊,真是个奇怪 的动物,老是想要保护女人,她才不希罕他们的臂弯、他们的呵护。不过倒可以利用这 弱点抢到睡床的权利。
不过席岱庭这次计算错误,唐杰非但没有识相地打地铺,反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喂,”她总是如此称呼他,不喊他的名字,“你想做什么?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已被唐杰紧紧压在身下。
天啊!他这个大色狼!他想做什么?
席岱庭很想尖叫、很想臭骂他,但是他却……却……却用唇堵住了她的话,火火热 热地吻著她。
什么跟什么嘛!席岱庭呼吸紧凑、思绪混乱,脏抖的手紧抓住床单。
他的舌滑越过界线,亲密的挑逗令她倒抽一口气,手臂很自然地环上他的颈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承受著他的热吻,大脑明明命令她反抗,但酥软的手却攀住他 ,抵抗的意志全瘫了。
唐杰浑身如火烧似的烫热,她刚沐浴过的香气包围住他……不该如此的,他吻她并 不是鉴于情欲,只是想阻止她乱说话,但现在却舍不得结束这个吻。
不行!再下去他就无力回头了……他的唇终于松开她的。“别乱动,也别乱说话。 ”
说完,他又温柔地吻她,但这次是若即若离地轻吻,不敢再深入。
席岱庭僵硬地躺著,想别开飞满红晕的脸颊,但因为他的命令而停住。
他想强暴她吗?席岱庭一双美目直直地瞪著他。
唐杰见她平静下来,于是将唇移至她耳畔,气息呼进她耳里,“你少臭美了,我才 不屑强暴你。”他猜出她心中在想什么,所以故意这么说,让她心安些。
不屑?!席岱庭不满意他的用语。
“你以为我会贬低自己的身价来‘将就’你吗?”唐杰嘴硬地折著,不想让她看出 他刚才的意乱情迷。“这房间里面有监视器。”
监视器?!震惊之下,她都忘了该对他前面的冷言冷语生气。
“我怀疑是外公想试探我们才装的,也因此故意将我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他继 续喃语。
席岱庭也学著他,将唇靠在他耳旁,“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炒鸡蛋,一人分一半。”他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自然一点,演场 戏给他看。”
“演?怎么演?要演什么?”她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想到房里有个监视器,她就 恨不得躲进被窝里,怎么还自然得起来?
唐杰翻了个白眼,似乎在骂她没主见。
“亲爱的,”他提高音量,“很晚了,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一点睡吧,明天才有 精神陪外公。”
他从她身上翻下,躺在她身旁,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让她枕在他的胸膛中,顺便 用另一手关掉灯。
“晚安。”席岱庭安分地依著他,任他摆布。
和他靠那么近,席岱庭都可以听到他规律的心跳声。
为什么自己总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她生气地质问自己。就算是吓人的沈哥对她下令 ,她也不一定会百份之百地顺从,为什么她不反抗唐杰的吻呢?她竟然还回应他的吻! 她哪根神经烧坏了?
而他,可恶的男人,竟然不屑她,一再贬低她。难道在他眼中,她的外表如此劣等 、不值吗?她的自尊心严重地受损。
不过在他怀中,她感到特别温暖,可以彻底地放松……是不是最近她变软弱、变没 用了?没了主见、不懂抗拒,还爱上赖在男人的怀中。
她不需要保护,更不需要依靠在别人的臂膀中……她反覆地告诉自己。
席岱庭的身体渐渐放松,渐渐习惯这种“没用的小女人”才会有的举止,渐渐习惯 待在他身边……唐杰却失眠了。
他低头看怀中的女人,她已经陷入熟睡状态,半边脸埋在他的胸怀中,另半边脸浮 著一抹恬静的笑。
想不到席岱庭还有如此娇柔妩媚的一面。唐杰忍不住凝视著她的脸,睡意全无。平 时的她是如此凶悍、独立,很难令男人对她产生任何“遐想”。现在的她完全不同,让 他有种满足的感觉……能拥有她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