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杨婉菁愣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看她一脸白痴样,杜立风又忍不住凶巴巴地吼:‘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把补习班的地址还有下课时间写给我。’
在他的威吓下,杨婉菁赶紧照办。
哈啾!哈啾!
急促的喷嚏声让杜立风皱起了眉头,近来气温反覆的变化容易让抵抗力弱的人感冒,看来这小妮子也是。
‘感冒了吗?看医生了没?’他脱下外套技在杨婉菁的肩上,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是否热心过度了?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女孩放心不下。
而她的母亲邱梦月,在得知女儿竟然险遭狼吻被他所救之后,干脆以一个月五千元的代价雇用他每天接送杨婉菁回家,这虽不是杜立风的原意,但不愿杨家母女有欠他恩情的顾忌,因此便答应下来。
‘嗯!’杨婉菁拿出纸巾擤完鼻涕后,还细心地收入塑胶袋里,这一路下来塑胶袋已经半满了。‘下课时去看过了,还挨了两针呢!杜大哥,你也要小心别被我传染了,外套你还是拿回去穿吧!’
杜立风拍拍她的头。‘放心吧!我的身体好得很,那些感冒病毒一碰上我,肯定自行毙命。’
杨婉菁还不至于天真无邪到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再说,这几个月下来多少也有些长进,她扯扯杜立风的袖子示意要他低下头。
‘什么事?’杜立风还以为她想说什么悄悄话,没想到杨婉菁突然攀住他的脖子,嘴唇顺势贴上他的,软软甜甜的香舌也溜进他的口中……
杜立风傻了,呆了!他没想到杨婉菁竟然如此大胆,但更教他吃惊的是,这生涩的吻竟然轻易的撩起他的欲望。天!她才几岁?他怎能对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有这种邪念?
他猛地推开她大吼:‘你在做什么?’
杨婉青甜甜的一笑,‘做实验。’甜美的笑容显示她丝毫没被杜立风的吼声给吓住,几个月下来,杨婉菁早知道这位善良的杜大哥即使表现得再凶悍,其实根本舍不得对她怎么样。
杜立风差点没昏过去。‘做什么实验?’
杨婉菁甜甜的说道:‘看看你免疫力是否真的那么强壮,如果这样还不会被我传染,我就相信。’
该死的丫头!几时变得如此刁钻狡猾?他再次强烈的质疑自己的热心是否该称之为‘鸡婆’?
在送杨婉菁返家的途中,他首次考虑是否该开始放松对她的保护了?只是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和杨家母女两人混得相当熟悉了,对于杨婉菁更是有一股浓烈的保护欲,虽然想让她自立,却又怕她受到伤害。
后来,不知道是感冒病毒太强悍了,还是杨婉菁的那一吻让他的免疫力停摆了,自从小学毕业之后就不知道生病为何物的杜立风,居然也开始逐一出现头昏脑胀、打喷嚏、流鼻水等等的症状。
看著他逐渐加重的感冒症状,杨婉菁忍不住再次问道:‘杜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杜立风回道:‘军队里有军医!’
杨婉菁不放松地追问:‘你有去看吗?’
‘有。’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再度响起。
好心虚的答案!杨婉菁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杜大哥,我还得回诊所拿药,你陪我去好吗?’
杜立风问道:‘你感冒还没好吗?’明明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感冒症状了,难道她又感冒了吗?
杨婉菁说道:‘医师叫我今天回去复诊。’
杜立风已头昏脑胀的未及细想,直到杨婉菁挂了号,又拉著他进入诊疗室,又趁他神智仍混沌的时候拉著他坐在病人专用的椅子上,他才猛然一惊。
‘这是在干什么?’沙哑的嗓音立即泄漏他的病情。
‘感冒啊?’头发花白的老医师透过厚重的老花眼镜看著他。‘来!啊——’
不由分说,一根木制压舌片立即伸入杜立风的口中,压住他预辩驳的舌头,同时拿著小灯对著里失察看。
嗯——他差点把消化一半的晚餐给吐出来,未等他安抚下正在胃部翻腾的食物,经验老道的医师迅速地掀起他的上衣,冰冷的听诊器随即贴上他的胸膛,随著一声尖锐的抽气,毛孔跟著瞳孔一起急速收缩,再加上脸部肌肉的抽搐,看医生能看到这种程度倒也堪称一绝。
老医师仔细听诊完后,拿出一根温度计,甩了甩后帮他量体温,在等待的同时,老医师一面忙著在病历表上写东西,一面又责问:‘怎么拖这么晚才来看?喉咙都快化脓了!
看!都烧到三十九度半了,你嫌命长啊!’啐!没见过长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的。老医师责备地瞪他一眼。‘会不会打喷嚏、流鼻水?’
‘会。’老医师责备的眼神像极了他那位严肃的法官父亲,杜立风不觉感到些许的局促不安,此时,他突然感觉到那只搭在右肩上的柔荑,轻如羽毛般的重量,竟能慢慢地抚平他因为不安而浮躁的心。
老医师没再多说什么,迅速在病历表上写下几行字。‘我开些药你拿回去吃。多喝水、多休息,还要记得吃些东西,有了体力,身体才会好。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烧,你自己注意点。’
‘是,谢谢!’
‘打两针就可以拿药了。’他将病历表交给一旁的护士。
杜立风浑身一僵。‘打……打针?’
老医师透过厚重的老花眼镜瞅著他。‘怕打针?’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正准备等他承认之后就大肆嘲笑。
‘不!当然不怕!’他是军人,连子弹都不怕了,又怎会怕打针?
杨婉菁笑了笑,向老医师致谢之后,牵著杜立风走到隔壁的小房间里休息。‘杜大哥,
这位医师伯伯的医术很高明喔!打了针之后马上就好了一半,再按时服药,只要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简言之,这位医师所开的处方药效很强,感冒病毒马上就被毒死了,那他这条小命是否会随著感冒病毒的阵亡而宣告夭折?杜立风越想心里越毛,不行!这针打不得!正想找借口离开,却看见护士小姐带著两枝超大型的注射简走进来,吓得他瞪凸了眼。
‘这……这是什么?’天!他不敢相信这两支注射器是预备用来注射他的。
‘这是注射针啊!’护士小姐用一种怀疑他智商的眼光眼了他一眼。‘是打血管的。’
‘打进血管?’他差点没有口吐白沫,这两支加起来将近一千西西的东西打进他的体内他还走得出这间诊所吗?
想到这里,杜立风摇摇头坚决的说道:‘不!我身体很好,吃药就行了。’
‘不行!非打不可!’
中等身材的护士小姐力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大,她很有经验的抓住杜立风的手腕,迅速的在他的手臂上绑上橡皮带子,一手拿了沾过酒精的消毒棉球快速的擦过他的手臂,接著就要去拿注射针;杜立风哪肯任她摆布,正要挣扎,杨婉菁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一面恐吓他。
‘不要乱动啊!杜大哥,上次就是有个人在打针时乱动,结果针头断掉卡在血管里,后来还开刀找了半天才找出来,所以打针的时候千万不能乱动!’
天啊!太可怕了!想到有根针头卡在体内的情形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才这么迟疑一下,护士立刻将针头往皮肤表面凸浮出来的血管上扎了进去。
‘哇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隔壁的老医师以为发生了什么人间惨剧,赶紧跑过来察看之后又撇撇嘴一脸不屑地离开。
杜立风几乎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但杨婉菁刚刚的恐吓还留在脑海里困住了他的身体,是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护士将一筒又一简的液体注入他的血管里,等她打完之后,
杜立风一身虚脱的冷汗也跟著迸流出来。
护士受不了地摇著头。‘没见过这么怕打针的人,待会儿记得拿药。’
看到护士一脸将他瞧得扁扁的模样,杜立风也只有讪讪地应了一声。再看那令他颜面扫地的始作俑者,杨婉菁已经笑得站不住脚而将脸蛋埋入他的背脊,支撑她虚软的身体。
第二章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学业方面还是其他方面,杜立风一直是相当顺利,除了中学时期遭到丧母之痛外,他从未遭遇任何波折,即使是服兵役时,也相当幸运的分发到上班八小时,还有周末例假日那一种,加上服务单位离他的家只有约二十分钟的路程,使他能够回到舒适温暖的单身公寓,而不必与其他的人挤在军队分配的小房间里,羡煞多少子弟兵,在人人喊苦的军中生涯,居然能够有如此的待遇,简直幸运
的教人眼红,这也是杜立风能够每天接送杨婉菁回家的原因。
然而,杜立风的服役方式虽然与上班族相差无几,但毕竟还是军人,当军方有任何指示还是得服从命令,像这次军方临时调派他去参加一项秘密的军事演习行动,他甚至不能通知杨婉菁他暂时无法去接她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