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之捉紧她,他的眼眸带著深深的悲伤,凄清的低咽传进她耳中。“月吻,你说这一句话是不是代表你永远也不可能原谅我,要把我们的一切都抹煞掉!”
月吻打断他的话,急忙的摇头,以示自己刚才那席话的页实性,“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氏,你以什么为生,我完全不知道,要不是苍鹰告诉我你是孤楚国的国王,我根本对你一无所知。”
她的眼眸射出最真、最清澈的水晶般光芒,威之梭巡著她脸上的表情,他得到了令他心碎的答案,他整个人瞬间似乎老了十岁。
月吻不忍他一脸的凄恻,她几乎要伸出手,几乎要将他拥入怀里……她压抑住自己莫名想安慰他的冲动,不去碰他,毕竟自己的确不是他的月吻,又怎么能给他无谓的希望?
威之看著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有晃晃头,蹒跚著步伐要离开……
正在此刻,一道光芒在他们四周扬起,威之惊奇的瞪大眼睛,这光芒到底是什么?
仿佛要回答他内心的疑问,光芒散去,在他跟月吻之间出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她身上、脸上全都沾满了血迹,手中环抱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显而易见已经死去多时,整个尸体都僵硬了。
“姊姊,你救救巴兰,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救得了他……”日焰满面狂乱的说,她紧紧的抱住怀里早已死去的人,泪痕偏布在她脸上,她一张脸死自得可怕,看起来极是吓人。
月吻吃了一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巴兰的确是死了,而日焰的样子更是凄惨无比,“日焰,你放开巴兰,你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你需要休息!”
“不,姊姊,你先救巴兰……”
月吻一脸凄测的别过脸,说出一句耗费了她全身力量的话,她实在是不愿如此说:“巴兰死了,我没有办法救他。”
“姊姊,你可以的,你跟我的力量是不一样的,你的是修护的力量,你绝对可以的。求求你,姊姊。”日焰不相信的哭叫著。
“我不是不救他,日焰,我跟你一样希望巴兰活著,但是……你看看今晚的天气。”她猛地刚过头,脸上己垂下一行清泪,“今晚没有月亮,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日焰,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我救不了巴兰,今夜不像那一天有那么明亮的月光,所以我才能救得了……”
月吻掩住了嘴,她救了谁,她到底救了谁?为什么她说出这一句话,为什么她会说这一句话?她猛一抬头,眼前男子容貌跃入她的脑海。
相思转浓情亦苦……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对我这么温柔,否则你都在别的女人怀里……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相思转浓情亦苦……
连绵不绝的影像向月吻突袭而来,冲破了她脑海里的防线,不曾停留且无止无休。
“威之……”她几近自喃的轻语。
没有任何人听到她口中的话,她眼睛直视著威之,脚步向他前进几分,她又低喃了他的名字一声,这一声的低呼,威之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微弱,却是他的名字,威之整个人一傻,然后月吻身子晃了一下,脚步顿了半步,毫无预警的,她就昏倒在他身前,威之本能手一伸,不让他昏倒在地。
另一方面,日焰也奔到月吻的面前,“姊姊,你怎么了?”她抬起头,对威之怒喝,“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在我姊姊的房前做什么……”
她说话的气息由咄咄逼人渐趋乏力,好似这些话费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咚的一声,她手中胞的尸体往下坠,接续下来的,是她同样的往地上栽,跌在巴兰的死尸上面。
* * *
满园飞舞的落叶,曾经千红万紫、满缀香花的枝头,只剩下无语的残象,春是谁也留不住的,那些残红疏落的幽林,仿佛是这样的向世人宣告。
“明天就把巴兰给安葬,日焰,你要节哀顺变。”碧笙轻声细语的安慰著被人扶著的悴憔不堪人儿。
但是日焰好似对她视而不见,只怔怔的注视那眼前的棺椁道:“我要见巴兰最后一面,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讲,这些话藏了好久好久,我从来没对他说过,请你们出去好吗?”
碧笙叹了口气,虽然日焰没有以泪洗面,但是内心的煎熬也是可想而知,虽然她不说。巴兰不说。但是自己是个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隐隐若现的情愫,“好吧,我们退出去。”
日焰打开了棺盖,触摸那早已冰冷的肌肤,无言的泪水早已滑落她的双颊,她愁肠寸断的抚尸痛哭,“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从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眼神就满是无奈的悲伤,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抹去你眼里的悲愁,你祖父来我 我,希望我能放你归乡,我执意不肯,纵然我知道你会为我而死,我也不肯,那是因为我无法放下你……”
她跪了下来,无助的啜泣,“巴兰,我爱你,你离我去竞技时,我的心里只牵挂著你,我打骂你时,我的心也在颤抖哭泣,但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不知道我爱你之深,我爱你之苦……”
日焰哀哀的哭泣。万千柔情,百般的悔恨。全都融注在她哽咽的哭声中,那悲惨的哭声撼动人的心灵,令人闻之鼻酸。
“日焰……”轻柔的呼唤传递著温暖的情意,月吻来到她身后,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双眼合著泪珠,歉意似泉流般的涌出,“抱歉,我实在是帮不上忙,没有月光。我跟普通人是没两样的……”
日焰点头,“我知道,姊姊,是我的错,巴兰会死都是我的错。”她激动的说,接著她垂下目光,站了起来。弯下身,轻轻的、留恋不己的吻了巴兰那冰冷的嘴唇,日焰凄绝哀怨的注视他的脸,把她心底的恋人默记在心。
她摘下从她呱呱落地时就戴著的日石,贴在巴兰的胸前,那点点泪滴沾湿了那块火红如日焰的红色奇珍,“巴兰,这块石是我生命的一半。它代表著我,而我的一半将随你入土,这就是我的心意,从此以后,我也只是槁木死灰的行尸走肉,因为没了你,我只是不完全的一半。”
月吻也同样硬咽出声。她拉下自己身上所佩戴的月石,清源也滴湿了那块洁白如月的玉石,她将那块玉石放到巴兰的胸前,轻语道:“巴兰,若不是你誓死的一路保护,我跟日焰也许早就不在人间,这块玉石代表我对你的敬意,你永远都是我们玲兰的第一勇士,也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勇士。”
月石跟日石相互吸引。紧紧的相合在一起,瞬间怪异的事发生了,两块石的本身散发出七彩的虹光。那光线光彩耀人,从那光彩中出现了两个衣袂飘飘的女子,一阵日焰跟月吻从未闻周的异香随著她们的出现而散扬在空气中。
她们莲步转移的掩嘴一笑,“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就是这个男人吗?”
一个提出了问题,另一个柔语回答:“大概没错吧!连日焰跟月吻都认同他了,况且这个男的我也曾经听那些妖精们说过他的事迹,连这世上也有不少的吟游诗人在传唱著他的英勇跟智慧。”
“那铁定就是这个人了,也不枉我们等了那么久了,日月之剑的继承者终于出现了,一个集温柔跟强悍的男人,现在玲兰也该有人去整顿跟复兴,总算是了了我们一件心事。”
其中一位叹了一口气,“可是他死了,总不能跟死神去要人吧?”
“难不成你想再等好几百年吗?这样好的一个贤王,是好几百年才出现一位,若是连这个人都救不了,只怕我们会被人家笑话,说我们跟爱神,这世间最伟大的三位女神,竟然远比不过黑暗魔女,让他的诅咒胜过我们的祝福。”
“那万一他不是我们认定的贤王怎么办?”
另一个脸上衬著笑靥,“日月之剑是把不听话的神剑,如果不是它看中意的主人。就算我们赐给这个人,日月之剑照样会回到我们的身边,纵然我们不认定他是贤王,但是只要日月之剑认定他是,我们也只能任著这把神剑了。”
她这段话令站在她身边的女神笑了,那银铃般的笑声令人心神俱畅,“好吧!日月之剑一直要从我们的身边挣脱而去,看来是迫不及待要到这个男人身边了,也只好任由它去了。”
那私语切切的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将袖子一抖,一道亮光直射向巴兰的棺椁,下一秒,异象便笼罩者整个棺材。
日焰跟月吻瞪视著那七彩的神光圈住了巴兰的尸体,渐渐的那光芒在消失在巴兰的身上,连刚才那笑语如珠约两位女神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