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里关你啥事!”古芷萸绕过他,又要往前走去。
夏侯碞再一闪,又挡在她面前,皱眉道:“你不能走,你是我二嫂,是我夏侯家的 人。”
“谁是你二嫂!你少胡说了!”若非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肯定早就拳头相向了, “我才不会嫁给你二哥,你想得美!”
“不管你嫁不嫁,那都是已经确定的事,你不能离开!”
“我想去找二师父及紫姊姊也不行吗?你们凭什么软禁我,控制我的行动?没想到 人人称颂的夏侯一家,原来也不过是个蛮横的家族。”古芷萸竭尽所能地骂个够。
“你说话要凭良心,不要太过份了!”夏侯碞也气得额上青筋暴现。
“我就是要走,有本事你再打昏我啊!”挑衅地瞪他一眼,古芷萸大摇大摆地从他 身旁走过。
夏侯碞立在原地看著她离去的身影,实在不明白一个芳龄才十五的小女孩怎会泼辣 到这种地步?初识时,他还一度以为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呢!
眼看著她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夏侯碞毫不犹豫地暗暗尾随而去。
一路上,只见古芷萸熟练地在夏侯家的庭院中穿梭,每遇到家丁或丫鬟便微笑点头 与人打招呼。夏侯碞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她,不禁暗自怀疑,她不是才来没几天吗?怎 么好像和大家都很熟的模样?
古芷萸未曾停留地往大门的方向走,沿途与人打著招呼,谁也不知道她正准备要逃 走。
直到出了大门,夏侯碞还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样走出来了?竟然连门口的家丁也没 有怀疑她编派出来说要买点东西的理由?直到此时,夏侯碞才确定古芷萸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要走。
“你闹够了没有?”他又出现在她身边,不悦地说。
“你跟著我干什么?”古芷萸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察看有没有其他人跟来,“幸好 没人。”轻抚胸口顺了顺气,她才有心思回答他:“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就不 能决定自己要跟谁生活?”
“当然不行。你还太年轻,需要人家保护和照顾,而我们可以提供你这一切。”只 要她身在夏侯家,便没人敢打她身上所携秘笈的主意,她待在夏侯家是最安全的。
“我不希罕,可以吧!”小心地闪过迎面而来的人群,古芷萸坚定地朝前走去。
“你可以不希罕,但我们必须遵守对‘无上真人’的承诺,好好的保护你。”
“不用你们保护,我二师父和紫姊姊的武功也很好,他们保护我已足够。”她才不 屑什么夏侯家呢!
“是吗?我不过带了一些荒月堡的死士,就顺利从他们手中把你带走了,你还以为 他们有能力保护你?”其实夏侯碞并不想与人合作,但夏侯老爷怕他势单力薄,故命他 找上与二哥夏侯严私交甚笃的荒月堡主,从中挑选一些人马以利他更快带回古芷萸,这 才设下那些计谋,一举救回古芷萸。
“那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人先骗取了紫姊姊的信任,才会让紫姊姊安心的把我交给 你保护。谁知道你是那个最大的坏蛋!”一提起往事,她就有气。一群荒月堡的死士困 住二师父臧湱,紫姊姊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会前去帮助,于是将她交托给夏侯碞保护, 结果竟然被他带回这里。
被古芷萸一口咬定是坏人,夏侯碞真是气得不想理她了。但是他知道,若让古芷萸 离去,肯定会被爷爷骂得臭头,届时又再派他去找她就惨了。
“你别再往前走了,如果你再走,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把你带回家了。”他沉不住 气,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古芷萸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怒瞪著他,“你敢!你已经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把我带到 这里来了,你还想怎样?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就是要去找二师父他们,哼!”
夏侯碞看著古芷萸又往前大踏步走去,不得已,他往前急掠,在古芷萸尚未来得及 反应之前,一掌劈向她后颈,低喃一句:“得罪了。”
古芷萸什么都没发现,只觉得有一道劲风袭向她,然后颈部一阵酥麻,眼前一黑, 就失去了意识。但在完全昏迷之前,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原谅夏侯碞这个王八蛋了 !
她,跟他没完没了。
第二章
厅堂上,肃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夏侯儒林端坐不动,但从其脸上隐隐颤动的白胡可窥知其激动的情绪。没有人敢开 口,全都低垂著头不敢妄动。
“我真是愧对老朋友……”夏侯儒林一叹。想起自己曾答应好友要好好照料古芷萸 这小女娃,岂料才刚送进门,便被自个儿的孙子三番两次地“欺负”了。
他是真心喜爱古芷萸那小女娃,她醒后谁都不见,只要求见他。了解了她挂心臧湱 与上官紫后,他捎了封信托四方傲带给臧湱,要他安心让古芷萸待在夏侯府。
“爷爷……”夏侯碞鼓起勇气,抬头低声唤道。爷爷一向疼他,应该……应该不会 罚他太重吧?哼,都是古芷萸惹的祸,要不是她太难缠,他怎么会再度用“非常手法” 将她带回。
没错,就是她的错!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爷爷面前千万不能这么说,他不想丢 了自己的小命哪!
“你这个浑小子,你爹不在,你就不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了?”夏侯儒林用丰沛 的内力发出威严的嗓音,震得在座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夏侯碞的爹娘,也就是夏侯傅伟夫妇,奉命入宫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因此,夏侯家 此刻当家的自然是年迈的夏侯儒林。
“爷爷,我不敢。您也知道我是最尊敬您的。”夏侯碞偷偷瞟了眼爷爷,很狗腿地 拍著马屁。
“哼!”夏侯儒林击上椅子扶手,惹得在场的人一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 种话!就是平常太纵容你,你才会愈来愈没分寸!”
“爷爷,那不是我的错,是她……”
“你这小兔崽子若不好好教训一番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难道不知道她是爷爷生死至 交的徒弟吗?”夏侯儒林气得真想打死这孙子,“再说,人家是个娇娇滴滴的女娃娃,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爷爷,她一点都不娇滴滴,她凶悍得很!”夏侯碞理直气壮地反驳,不明白爷爷 是不是眼花了,古芷萸哪有一点娇滴滴的柔弱样?
“你还敢顶嘴!”砰地一声,夏侯儒林一掌拍上桌案,震得青瓷茶杯上下一震,发 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夏侯碞抿紧唇,不敢再吭声。反正爷爷已认定是他的错,再怎么争辩只是徒惹爷爷 生气。
夏侯儒林瞪著夏侯碞,含怒道:“你什么方法不用,竟然动手把她敲昏?”严肃的 声音让夏侯碞的心一凛,却又不甚甘心的低头认错,继续装哑,“上回你用迷香把她带 回就已有失家规,这次竟还将人打昏!你真是愈来愈离谱!”
夏侯儒林气得身体都抖了起来,这最小的孙子做事总是凭感觉,不像另外两个孙子 那般沉稳,真快气死他了。但偏偏这小子嘴甜,平日总能逗他开心,他对这小孙子实在 是又爱又恨哪!
“爷爷,她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走,我别无它法。”夏侯碞辩道。
夏侯严在一旁摇头,不认同弟弟的做法。再怎么说,古芷萸都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也就是夏侯碞未来的二嫂,这么做实在有些过火。
“你可以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并捎人传讯回来,由我或者是你大哥去劝回她。总之 ,任何方法都好,就是不该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我夏侯家的名声,都快被你这浑小子给 败坏光了!”夏侯儒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只怪自己对这个小孙子宠溺过度。
“没有用的!她倔得像头小蛮牛,非要用这种方式治她不可。”夏侯碞依然理直气 壮地说著。
身为长孙的夏侯喾不赞同地瞪了四弟一眼,道:“爷爷,现在怪他也于事无补。现 在古姑娘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让任何人进去已经一天一夜了,她若再不进食,我怕她的身 子会支持不住。”
“大哥,你放心吧!她壮得像头牛,少吃几餐不会饿死的。”夏侯碞就是不甘愿因 她而被爷爷责骂,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可原谅。
“你还说!”夏侯儒林气得一拍桌案,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脾气。
“四弟,你就少说几句吧!”夏侯严轻斥弟弟一句,朝他使了个眼色后,才道:“ 爷爷,芊芊一直守在古姑娘房门口劝她开门,我想,等古姑娘气消了,自然会没事的。 ”
夏侯儒林看了风度翩翩的夏侯严一眼,气稍微消了一点,缓缓道:“严儿,她是你 未来的娘子,你可要多关照她一些。她只身来到我们夏侯家,刚开始总会有些不能适应 ,这一切都要靠你带著她一步步熟悉咱们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