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为什么吻你?”阿福恶狠狠地说著,小碧可是他倾心已久的丫鬟。
“因为我帮她提水啊,放开我啦!”小厮鬼叫著。
“该死的!”阿福大声咒骂著,不打算放过小厮,突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一转 身,发现是夏侯碞,吓得松手把小厮摔下地,“四少爷……”他不是还在吻著古姑娘吗 ?怎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夏侯碞挑了挑眉,质问著。他刚才吻得正兴起,就 听到旁边传来争执声,真是杀风景!
“我……我们是奉命来追回四少爷的。”阿福小心翼翼地说著。小厮也从地上爬起 ,在一旁点著头。
“我不会回去的。”夏侯碞早已有了和古芷萸携手共闯江湖的决心。
“可是四少爷……”
“不用再说了,你回去跟他们说,我们会照顾自己的。”说完,夏侯碞执起古芷萸 的手,转眼间便消失在他们面前。
“阿福,四少爷他们‘飞’了!”小厮嚷著。
“我看到了,你当我没长眼睛吗?”阿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真受不了怎会被分派 到和这个又笨又烦的家伙一组出来寻人。
“那现在怎么办?”小厮直盯著夏侯碞他们离去的方向。
“你没听到四少爷刚才说的吗?”阿福已往回走。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倒是你给我说清楚,小碧为什么亲你?”
“我们是出来找四少爷的……”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一路上,两人继续争执著小碧为何亲吻小厮……※※※
当夏侯严闻讯赶回府里时,夏侯碞和古芷萸早已被轰出家门,大哥夏侯喾虽派人去 寻找却无功而返。
他……输得好彻底。
她根本不给他机会,不让他有机会去争取她的感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真是讽刺,在听了他的表白后,她竟在下一刻将自己全给了四弟,并且毅然决然地 与四弟私奔,即使不被大家认同,还是勇往直前。这样的爱,她全给了四弟,留下他独 自舔舐痛苦与悲伤。
夏侯严痛恨死这样可笑的自己!在他赤裸裸地掏心掏肺之后,得到的竟是这样无情 的决绝和痛苦。
“怎么办?”两名女子悄悄地看著将整张脸孔都埋在大掌里的夏侯严,“二哥看起 来好可怕。”夏侯芊一向无忧的大眼,此刻充满了担心。
“没想到他陷得那么深。”柳潆叹了口气。她不后悔一手促成了夏侯碞与古芷萸的 爱情,毕竟他们是两情相悦,但夏侯严呢?她深感同情。但是,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大嫂,你去劝劝二哥好不好?”夏侯芊推著柳潆。
“我还想平安的把小孩生下来,你别害我。”柳潆死命地摇头,感情这种事,是要 自己看开的。
“大嫂,二哥平常对你也很尊重,你忍心看他这么难过吗?”夏侯芊说著眼眶都红 了,夏侯碞是她四哥,夏侯严则是她二哥,她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是不忍心啊!”柳潆咬了咬唇,咕哝道:“那你呢?你平日最爱黏著你二哥叽叽 喳喳地说个不停,现在他那么痛苦,你怎么忍心放他独自在那里哀伤?”
夏侯芊哑口无言,急出了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二哥。难道要我 痛骂芷萸和四哥吗?我……我怎么说都不对啊!”
“那我们就什么都别说了。因为不管我们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柳潆牵起 夏侯芊的手,悄悄离去,此时不高不低的嗓音却飘了过来:“让他冷静的想想,与失去 心上人、失去弟弟相比,失恋其实是不算什么的。”
夏侯严闻声一震。两人的谈话他全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只是他无心理会她们,更 不希望她们过来安慰。他在听到柳潆别有含义的那番话时重重地一愣。
失恋的确是不算什么,但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啊!他不是圣人,他也有情有爱有痛 有恨,如果可能,他也想回到过去那个没有感情牵绊的夏侯严,但是他能吗?不管他再 怎么装作若无其事,他的心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啊!
夏侯严猛地起身,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身边的家人与朋友。
没有知会任何人,他带著破碎的心离开夏侯府。
宁静的小村落里,家家户户坎烟枭枭升起,呈现出一种和谐又温馨的感觉。
“走啰!”总是笑咧著嘴,一脸憨厚的大牛开心地站在门口吆喝著。
“今儿个特别有精神喔!”夏侯碞笑嘻嘻地自屋内走出。
“那当然,你忘了今天是收成日,我们铁定是大丰收哪!”大牛抓了抓头,开心全 表露在脸上。
“等一下。”古芷萸从屋里奔出,手里提著篮子跟了出来。
夏侯碞眼神温柔,却严肃地敛起笑,“你出来做什么?还有,不要跑这么快,小心 你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唠叨了嘛!”她噘起唇。
大牛在旁边笑著道:“妹子就是这活蹦乱跳的个性,你要她静下来,简直是要了她 的命!”
“话不能这样说,她现在怀有身孕,如果不小心动了胎气,那怎么办?!”夏侯碞 眼中掠过一抹担忧,下意识地看著古芷萸微微凸起的小腹。
“大牛,别理他,他就是紧张兮兮的!”古芷萸不理会夏侯碞,迳自和大牛往前走 去,嘴里还叨念著:“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唆的。”
“妹子,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一想到老婆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骨肉,心里头总是 不安的。”善良朴实的大牛是道地的庄稼汉,想当年他老婆怀第一胎时,他也和夏侯碞 一样紧张。呵,现在回想起那小子刚出生的模样,都还会忍不住笑咧了嘴。
“有什么好不安的嘛!”古芷萸不以为然。
“等等。”夏侯碞走到她身边拦住她,“你不好好待在屋子里休息,出来干嘛?”
古芷萸理所当然地回答:“今天不是要收割吗?我去多个帮手嘛!”
“你这身子想帮忙?!”夏侯碞不悦地拧起眉,伸手接过她的篮子,将她往回带, “你给我回去好好躺著,不准乱动!”
古芷萸气恼地甩开他的钳制,“我不要,每天都要我躺著,我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为什么不能出来透透气?每天都在家里,闷死了!”
“那可没办法,谁叫你怀个娃儿这么辛苦,去去去,回去休息!”
“谁说的,我这几天好多了,你就别……”话没说完,古芷萸捂著嘴,一阵反胃, 让她又呕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害喜害得严重,常常吃不下饭,睡也睡不好,整个 人消瘦了一圈,连原本应该愈来愈大的肚子也都没有进展,让夏侯碞担心不已。
他们来到这小村落居住已有半年。这半年以来,夏侯碞隐藏起自己的武功和其他村 人一起到田里耕田,古芷萸则在家洗手作羹汤,两人过著简朴却快乐的日子。
半个月前,夏侯碞被古芷萸突如其来的呕吐反应给吓了一大跳,他的大手又拍又抚 地替她顺了顺背,谁知隔壁的大婶说她是有了身孕,正在害喜哪!还拍开他的大掌,要 他小心别把孩子给拍掉了。
那时,他整个人呆掉了,不敢置信地瞧著她,只见她也一脸茫然,按著自个儿的肚 子又摸又搓的。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夏侯碞便开始神经兮兮地不让古芷萸动手做任何事。夏 侯夫人身体虚弱,怀胎时都苍白得不像话,夏侯碞听娘提过怀孕时的辛苦,便以为古芷 萸也会如同他娘一样,让他紧张得不得了。
然而古芷萸除了严重害喜且缺乏食欲之外,身子其实还算不错,只是略显苍白的神 色总让夏侯碞担心。今儿个她说什么也不要再待在屋里了,她都快闷出病来了!
“不行,不行,你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中午的太阳又热又毒,我可不希望你昏倒 在田里。”夏侯碞也有他的坚持。
“我说兄弟啊,妹子没有那么虚弱,你就别这么紧张了。况且今儿个天气挺好,只 要让妹子待在凉爽的树荫下,应是不会有事的。”大牛抬头看了看天,“你瞧,这一耽 搁又晚了些时候,咱们快走吧!”
“对啊,大牛哥说的对,咱们走吧!”古芷萸开心地挽住夏侯碞的手。
望著她如花的笑颜,他有些失神。不知为何,这一阵子总觉得她的笑容和往常不太 一样,像多了些什么似的。尤其当她发著呆时,嘴角都会露出一抹温婉的笑,他总好奇 她在想些什么?
“只要一想起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就忍不住开心起来。”她是这么说的。
于是,他把她那样的笑归类于‘母性的光辉’,带著这种笑容的她,比往常更多了 一种让他移不开视线的美。心,也多眷著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