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愿意与不愿意两个选择,你有绝对的自主权,我不会干涉。”他盯著她, 冷笑道:“想清楚了吗?'要成为我的人,还是看著你父亲死去?”
她还能怎么选择呢?
难道要她眼睁睁看著父亲死去?
芷熙看著他,然后低下头,颤抖的启口:“请你……为我父亲动手术。”
东方崩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视著她蒙眬的泪眼。
“这么说,你选择成为我的人了,是吗?”
芷熙难堪地点点头。
他不悦地挑眉。
“说话,我要听你亲囗说。”
“我……愿意……”她闭上眼,不让泪水遮蔽视线。
“愿意什么?”他眯起厉眸,步步进逼。
“成为你的人……”芷熙艰涩地吐出,泪珠也同时滑落双颊。
“那么,手术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今晚你与我一同搭机前往美国。”
语毕,他吻住了她带著泪的湿滴双唇,像是一种宣告,一种协定。
他性感俊美的唇滑到她的耳畔,笑看著地无瑕的容颜,如恶魔般低喃:“从今以后 ,你是我的了。”
她的身躯滑过了一阵战栗。
契约成立,从此以后,她的一切全局于眼前这个邪魅的恶魔所有。
第六章
“四方罗刹”没有辜负联合国安理会所托,成功的阻止了宙斯将核子动力潜艇七星 售予独立国协,此消息一传出,无论是台湾股市,还是道琼工业指数皆一路上扬,开出 世纪末金融风暴席卷全球以来最炫丽的红盘。
股市疯狂的攀升,一片景气复苏的繁荣景象,坐落在台湾金融中心地底的“四方罗 刹”总部依然静默无语。
打从它坐落于此地开始,它就看遍了人们的悲喜与生死,无论外界祥和抑或动荡, 此处是唯一一块不与外界同悲同喜的净土。
看见东方崩云走了进来,樽月便从监控萤幕前站了起来。
“辛苦了。”樽月含笑。
没有多余的言语,眼眸中的赞赏与肯定,却清楚得让东方崩云心领神会。
东方崩云唇角轻扬,说不出的俊美魅人,却是纯然的无心无情,然而眼眸中淡然的 笑意,却是专属于“同伴”所有。
此时此刻,总部外是阳光亮丽的午后,而总部内不分季节、不分时间,都是一迳的 明亮,置身于此,令人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我见到宙斯了。”
待东方崩云落坐,樽月燃起了一根香烟。
“本人?”
不管是黑道白道,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宙斯都流传著一些传说。
但是,他始终就像被黑夜蒙上了一层面纱,没有人能看清。
东方崩云轻轻点头道:“我相信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宙斯。”
宙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冒名顶替的,藏在如艺术家般表相与温和有礼的笑容下的 他,睿智又有手腕,然而他却有一颗全然死寂、全然冷绝、全然冰封的心。
也就只有这样极端的性格,他才能脱颖而出,端坐于黑帮教父的地位。
这样的人,看过一眼就够了。只要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宙斯远比历届的宙斯还要危 险。
樽月扬高英挺的唇。
“你很少夸赞对手。”
“因为他有那个资格。”
“若是有一天,双方必须以命相搏的时候,哪一方的胜算大?”
东方崩云闭了闭眼,道:“难说。”
东方崩云无法确切地回答,就代表“四方罗刹”已不再是占优势的一方,即使过去 与“宙斯”的几回对战,他们都嬴得漂亮。
“是吗?”樽月轻喟的语气中夹著一丝遗憾。
不甘心哪!这么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不交手势必令他抱撼终生。
但是,他又舍不下心爱的人儿及情同手足的伙伴……樽月多想会会这个宙斯,但是 ,一旦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崩云、千雪、小涛是不是也要有赌命般放手一搏的自觉?
他若孑然一身,便可以不顾一切的卯上这个一生中唯一的劲敌,然而,现在的他, 却有太多的牵绊,行事冲动不得。
东方崩云低眉敛目,试著牦清自己的思绪。
截至目前为止,“四方罗刹”在“宙斯”面前未呈败势,但是,宙斯在对上“四方 罗刹”时,真的发挥实力了吗?以宙斯的精明,他有本事反败为胜,但他却没有那么做 。
东方崩云眯起双眸,无法理解他要的是什么?
或者,他只想探探“四方罗刹”的底?
樽月又吸了一囗烟,弹了弹烟灰,道:“不谈那些了,后天是魅罗的二十岁生日, 对于这次的‘再度成年’,她可是开心得很,打算请千雪、小涛,还有你到家里聚餐; 正巧遇上你放长假,出席应该没有问题吧?”
因为被恐怖组织下药而变小,使得镜魅罗──亦即为镜织萝──有第二次机会欢度 二十岁生日,这妮子可是快要乐疯了。
果然女人还是在意年龄的!
东方崩云蹙眉。
魅罗可以说是他“看大”的,他对魅罗的宠溺,绝对不亚于千雪或小涛,如果说天 底下若有女人是他真正在乎的,大概只有千雪与魅罗了。
他抬起头看向樽月,道:“今天午夜时分我要去美国。”
樽月挑眉道:“今晚?”
崩云昨夜才从美国飞回台湾,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必须再去一趟?
“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樽月敏感的问。
这不像平常的崩云。
“是私事,后天有一场手术。”
“谁有那个本事请得动你亲自操刀?”樽月颇感兴趣。“寒芷熙?”
崩云锐利冷冽的眸光狠狠地射了过来,樽月知道他猜对了。
“为什么?”
东方崩云不是个宽大为怀的人,更何况,芷熙是使得他羽翼尽折的凶手,崩云会这 么轻易就饶过她吗?
“协议。”东方崩云冷冷一笑。
没错,能请得动他执刀的人,必须承受得起崩云索取的代价,而那个代价,通常是 “天价”与“不可能的任务”相乘起来的同义词。
“你向她开价了吗?”
樽月承认自己真的担心;他怕──崩云开价的多寡,就同等于他心中积存的恨意。
“十亿英镑。”
如东方崩云所料,他看见樽月露出沉重的表情,他立即大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有那样的表情?”
“崩云……”樽月欲言又止。
他明白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终究他选择了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
东方崩云知道樽月想劝他什么,可是,不懂他这次为什么开口不提。
“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从认识你以来,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过太多遍了。”
“但愿你真的听进去了才好。”
他哪一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说了也等于白说。东方崩云邪气地一笑。
“我这次可听进去了,所以,我另外给了她一个选择。”
“哦,是什么?”
“她可以用自己来抵这次手术的费用。”
樽月皱紧眉。崩云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想与她重新开始?
他宁愿相信是后者,但是偏偏他的理智告诉他,那绝不是崩云真正的目的。
七年前,芷熙的背叛硬生生地将崩云打入地狱,狠狠地折断了他的羽翼;他曾经痛 苦、曾经堕落,那刻骨铭心的痛楚,无时不提醒他要报复。
但──报复之后崩云的痛就获得解脱了吗?伤害曾经最爱也伤他最深的女人,就是 他想要的?
“崩云……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他眯起双眸回应。
樽月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此时的崩云,被报复所蒙蔽,除非他发现自己的真心 ,否则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但愿如此。”樽月喟然低语。
※※※
站在公用电话亭里,芷熙数度拿起话筒又放下,最后仍下定决心,拨了一通电话给 蓝斯的姊姊安琪拉。
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与蓝斯的“假结婚”七年前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 的柲密,绝不只有为了让蓝斯的母亲安心的离开人世这个理由而已。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么,她也是伤害崩云的刽子手之一……如此一来,崩云就有 理由这般恨她了。
她颤抖的执起话筒,拨到安琪拉旅居加拿大的住处。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安琪拉的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响起:“哈啰……”
“是……安琪拉吗?”
“哈!是芷熙吗?好久不见,好想念你哦!最近过得怎么样?”安琪拉的精神瞬间 抖擞了起来。
“嗯……还不错……”她突然有些退缩,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启囗。
安琪拉是个相当敏感的女人,只是听见芷熙的声音而已,就可以猜出她心里有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安琪拉关怀温暖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哽咽。
“我的爸爸因为车祸的关系,伤及脑部……”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蓝斯呢?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