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月不见,唐楚翎瘦了好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微有病容,身上脱俗的特质更让她显得弱不禁风,看得雕心痛不已。
“雕,她怎会在这里?”苏巧曼惊喊了出声。
“楚翎……”雕轻唤著她,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是医院的验孕报告,你看清楚。”唐楚翎将一张纸丢给雕,特意跟他保持距离。
“雕,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
“没错!”唐楚翎看著苏巧曼紧张的样子,她心中有份莫名的快感,“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雕的。”
“你一定是胡乱栽赃!”雕在唐楚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是碰过她,但他从不把种子留在她体内,他怎么会让唐楚翎怀孕?
“雕,我只问你,你要不要这个孩子?”唐楚翎不理会苏巧曼的话,她迳自问著雕。
她心中万分紧张,她怕雕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她的所有的报复计画就全完了。
“我当然要。”
唐楚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好,你仔细听好,我要结婚;如果你已经结婚了,我要你离婚娶我。”
她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谈条件,但却是雕所最想听到的,“没问题,我们马上结婚。”
“雕,你怎么可以跟她结婚,那我怎么办?”苏巧曼又哭又跺脚。
这就是唐楚翎想见到的。要雕当著他女朋友的面宣布和别的女人结婚,让他们尝尝她受过的苦,然后,她要在婚后搞得终极特务们鸡犬不宁。
“我明天就要办结婚手续,时间和地点由你挑。”唐楚翎刻意要将苏巧曼的怒意逼到最高点。
“明天早上九点在这里,我会过来接你。”雕无视苏巧曼的抗议与不满的神色,他现在眼里只有唐楚翎。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包括所有奇怪的一言一行,都牵动著他的心。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们可以愉快的度过你们的最后一晚,记住,只剩今晚,再见!”唐楚翎转身便要走。
苏巧曼又气又不甘心,她猝不及防的冲上前,用力推了唐楚翎一把,唐楚翎硬生生的撞上身前的大树。
见状,雕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楚楚……”一道鲜红由唐楚翎额前淌下,雕抱起她,起身便跑。
唐楚翎在昏迷前断断续续说出:“我……恨……你。”
**
*唐楚翎的病房在魏凝霜的隔壁。
雕坐在病床前,紧紧握住唐楚翎的手,终极特务们全站在一旁。
她昏迷不醒已有三天。她的容颜尚苍白,病床上的清瘦身影让人又疼又怜。
唐楚翎的容貌比起苏巧曼,是稍稍逊色了几分;但她的神韵与特质却是愈看愈迷人,有点品味的男人,一定会选择唐楚翎。
“雕,她的脑震荡不碍事,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就是有点营养不良,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院长和副院长已经会诊过好几回了。
“她为什么不想醒来?”他不懂、真的不懂。
“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让她不想面对某些事情,一般有这种情况的病人都是如此,你只能试著在她身边唤醒她。”
“雕,让博士还有她哥哥来试试!”鹰提议道。
“好!就让他们来试试,她说她恨我,她为什么要恨我?我也曾经恨过她。”
“雕,唐楚翎会不会根本没到美国念书?”鹏臆测道。
“雕,这件事挺奇怪的,要不要查?”鹗问道。
“是该查,从她家查起,总要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才能对症下药。”
他要接她回别墅区那天,她的嫂嫂只给了他一封用电脑打的信,从此之后的二个月,他便痛苦不堪。
“你照顾楚翎,鹰照顾凝霜,这件事交给我们三个,走吧!”
鸠说完,一行三人走出了病房。
“楚楚、楚楚,求求你醒过来,我是那么的爱你,爱到心痛。”雕紧抱著唐楚翎,深深的陷入回忆里……
第二章
两个月前美国加州一所私人实验室内,冷气将室内控制在最宜人的温度,生化博士慕瑞奇却仍汗流浃背,而他的学生兼助手唐楚翎,却是神经紧绷、双手颤抖。
他推了推因汗湿而滑下鼻梁的金框眼镜,一只手在电脑键盘上猛按著,亲自销毁多年来苦心有成的研究。
唐楚翎则将试管全部砸碎后,再将一叠又一叠的资料送进碎纸机,连心也一起切碎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生化科技的研究能救人也能害人,慕瑞奇的研究引来觊觎和杀机。
这些研究资料绝不能落入有心人之手,它若被利用在生化武器上,其威力可在瞬间将半个地球上的生物化为灰烬,且在五百年后,土地仍保留致命毒素。
但它也可以用来救人的,若用在基因科技方面,可复制新器官代替旧器官,细胞重整及修复,使人长生不老。无论是用在哪里,这项研究都令人垂涎。
慕瑞奇在等美国政府颁布有关基因科技的法令,再依法令公开政府许可的研究成果。
然而,等到的却是危机重重。
住家、实验室几度遭人闯入,开车在路上,交通事故频传,走在路上,总有几抹人影亦步亦趋地跟著。
最近更是接连接到恐吓信,说是不交出东西,便要他的命。
他的命竟不及自己所创造出来东西的价值,这些人的脑筋到底在想什么?竟为了一颗蛋而不要母鸡?
“博士,他们为什么还不来?他们真的很厉害吗?”唐楚翎记得慕瑞奇已发出求救信函,却迟迟等不到救援的人。
“我的求救信已经寄出去了,除了他们和你,我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了。楚翎,你今晚就带著东西离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等他们。”
为了生命安全,他向远在台湾的终极特务求救。不敢打电话,不敢传真,不敢用电子邮件,他用最古老的方式——邮寄。
他甚至不敢确定邮政信箱的号码是否正确,他只能孤注一掷。
“博士,要走我们一起走,不然我不走。”博士是她的恩师,在美国读书这段期间,全靠博士的援助。
慕瑞奇看著他最得意的门生。她花样般的年华,正值绽放的青春,不能因他而葬送。
“楚翎,难道你不能体谅我的苦心?你今晚就带著东西走,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也有人帮我报仇,然后将我的研究公诸于世。”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能死后成名,是要让唐楚翎愿意离开,毋需再多添一条冤魂。
“博士……”她热泪盈眶,满心不愿却又无法拒绝。
几分钟后,电脑里的资料、心血终于销毁殆尽,慕瑞奇松了一口气,却也无奈又不舍的摇著头,“楚翎,你那边都销毁了吗?”他的口气中竟有著哽咽。
“博士,好了。”她送进最后一叠纸,热泪滑下粉颊。
看著一堆堆高的碎纸,博士的心血竟成了一堆碎纸!
“楚翎,我们走吧!”
两人脱下白色长袍,换上外套,良心稍安,身形落寞的准备离去。
走出实验室。附近方圆一千公尺内没有住家,他们已习惯这里的静瑟;只是在今夜的静瑟中,似乎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是他们太紧张了吗?
“博士?”见慕瑞奇停下脚步,她不禁感到疑惑。
“楚翎,你先走,我留下来,如果那些人就在附近,看到我还留在实验室里,他们就不会为难你。”
“博士……”
“快走!”
唐楚翎看了慕瑞奇一眼,迅速走向她的车子,驱车离去。
慕瑞奇听著唐楚翎的车声在寂静的夜里缓缓消失,才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打开车门坐进前座。
“不要发动!”慕瑞奇的嘴巴,被一只从后座伸来的手捂住,耳边响起不知是友是敌的警告。
“不要紧张,是你找我们来的。”
慕瑞奇点点头,嘴巴同时也恢复了自由。
“我以为你们没有接到我的信。”他回头对著坐在后座的两个男人说著,其中一人全副武装,像是特种部队。
“接到了,我们昨天刚赶到。”一接获他的信,他们立刻从台湾赶过来,信封上邮戳的时间距今已有一个月。
若信中所言属实,他们还怕他们赶到时,要到殡仪馆找人。
“那为什么今夜才出现?”他可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今晚你要命丧黄泉。”
“你说什么?”慕瑞奇惊喊。
“你的车子被装了爆裂物。”
“被装了爆裂物?”他的手倏的离开方向盘,这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放心,没有发动,它就不会爆炸。”他们检查过炸弹的引爆方式了。
“那些人当真要我的命?”慕瑞奇声音颤抖著。
“看来他们不像开玩笑。”
“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还不知道。”
“我的学生也需要保护。”
“刚刚离开那个?”
“对!”
“这边处理好,我们马上去找她。”
“我们要坐在装有炸弹的车上聊天吗?”他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