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那天在宴会中见过的时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打开大门,让他进来。
进到屋里,周文森打量着夏家的客厅。嗯!还不错嘛!虽不至于富丽堂皇,但充满了欧风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纳闷的四处张望,环境不差啊!晓娴为何会沦落至当情妇这条路。啊!对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后母和两个姊姊刻薄欺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现?
另一个短发女郎倏地出现,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正在吃饭,你吃过了吗?”
“嗯,还没。”经她一提,周文森这才忆起,直到现在,他还未进食过呢!
“跟我来。”女郎冷淡地带他转进厨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现,令夏晓娴想起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粉颊。
她换了一套衣服,向来披着的长发任意用丝巾扎绑着,那羞怯瞅着他的柔丽模样,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
周文森忍不住赞道:“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嗯哼!”短发女郎嗤鼻地轻哼。
时髦女郎则飞来一句:“今天?几个小时之前,你们不是才难舍难分的吗?”
周文森红了脸,尴尬地干笑。
“Sam,其实你们见过面,这两个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晓阳和晓露。”
夏晓露态度大方的对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们三姊妹都互叫单名的。”
短发的夏晓阳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闷不吭声地盛了一盘咖哩饭,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摆,接着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否太过饥饿,周文森觉得这盘毫不起眼的咖哩饭,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还要可口好吃。三两下子,就将盘中物一扫而尽。他不好意思的说:“好好吃,我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咖哩饭。”
夏晓娴讨好的赶紧接口:“阳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在我们社区里可说是远近驰名呢!就算是要办一桌满汉全席也难不倒她。你要不要再来一盘?”
周文森陪笑地说:“我是很想再吃,因为实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会撑不下。”
夏晓阳听而不闻,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晓露则饶富兴味的直盯着他。
夏晓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啥事也没发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
这实在太诡异了!那两个双胞胎到底有啥诡计?而晓娴的表现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预料。刚才仔细地观察她,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伤痕、瘀青之类的,反而显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艳动人,,那对双胞胎,一个阴阴沉沉的、无啥表情;一个又假情假意的,一双大眼充满了诡谲。两人分明就不怀好意,明刀明枪地放马过来,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们会不会用什么阴狠的计谋,或是什么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胜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际,夏家姊妹三人已来到了客厅。
夏晓阳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脸色极难看的紧绷着。
夏晓露称职地客套、寒暄:“坐啊!怎么站着不坐呢!”
夏晓娴慵懒地从托盘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发上。
周文森见托盘上还有一杯茶、一杯白开水,直觉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这杯水才是你的。”夏晓阳瞪着他,将白开水递给他。
夏晓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动着酒杯,带着一抹诡笑端坐一旁。
瞧这阵仗,任他再怎么缜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状况。夏家三姊妹的表现透露着奇怪的讯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周文森不禁寒毛竖起。
对于周文森的诚惶诚恐,夏家三朵花浑然不知,她们习惯如此,且她们也一向如此,对于他眼中的怪异,之于她们,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夏晓娴和夏晓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默数:一、二、三。
“三”一数完,夏晓阳即如她们所预期的,像火车头似的冲上前,粗鲁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领,“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敢欺负娴?”
“等一等……”全没料到会有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晓娴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钟前周文森一踏进大门时,阳便一直忍耐到现在。唉!阳还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她还先请人家吃顿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阳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晓娴忍不住投以慈爱的眼光给揪着人、准备开打的阳。
妈妈咪呀!他有没有看错?刚才宝贝居然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坏妹妹投以一个温柔可亲的眼神。周文森揉了揉眼睛,不会的,一定是他太紧张而眼花了。
“阳,别太激动嘛!”恶女夏晓露笑嘻嘻它走上前,是喽!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谈笑自若地拉开夏晓阳的手。
“你说!”夏晓阳瘫坐在沙发上,又拍着桌子问周文森:“换作你和她朝夕相处,突然听到她要当别人的情妇,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你会不激动吗?”
周文森忙不迭地点头。
精打细算的夏晓露,不满的说:“阳,生气归生气,如果无处可发,打这个大块头也行啊!他也不会少块肉,但是拍坏桌子要花钱耶!”
“对,等一下记得提醒我。”夏晓阳点头赞同。
“这……”周文森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熊熊的怒焰从夏晓阳的齿缝间进出。
“阳,别这样,其实……”
夏晓娴话还未说完整,就被双胞胎齐吼:“你闭嘴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森喝口水。“这……这也不完全是单方面的错……”
“你还说,你敢不认帐!”夏晓阳快手快脚地又一把揪着他的衣领。
“我……没……这么说……”这一次领带勒得真的快没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呀!你敢说你没碰过她?”又是一阵河东狮吼。
“我……”周文森的脸都涨成猪肝红了。
“阳,你不放手教他怎么说。”
听了夏晓露的话,火爆娘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一张怒颜被火烧红了,两簇火焰直射向周文森。
周文森呐呐地点头,不自然的猛吞口水。
“承认了吧!还不是你的错。”夏晓阳激动得抡拳想揍人,虽然娴自己亲口承认过,但不若眼前这个男人的答案令她更为震惊,保守的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夏晓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地瘫软下来。
夏晓娴看透她的心思,连忙的安慰她,“阳,别这样,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以后亲身经历过就会知道。”夏晓露叙述事实加以附注。
这……这怎么和想像中相差十万八千里,周文森错愕地张大嘴,大得就快要可以塞入一个棒球了。她们是外太空来的外星人吗?怎么她们说的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夏晓阳恼怒地瞪着周文森。说来说去都要怪他,如果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娴也不必真的变成情妇。好吧!就算是事实,她也绝不容许他玩弄娴。
“你爱她吗?”虽她的语调已尽其所能的心平气和,但听来仍是带着恫吓。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文森冷不防地听见这个问题,脑中是一片紊乱,他完全不能吸收接二连三的大意外。
见他迟迟不回答,夏晓阳的气又上来了。可恶!这未免大过分了,既然不爱娴,他昨夜为何要碰她?莫非他当娴只是他逞兽欲的工具?夏晓阳忍不下这口气,她们夏家虽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阵旋风似的走进厨房,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夏晓娴一见到她手中的菜刀,立即尖声大叫:“阳,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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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不发威,被当作病猫。周文森人高马大的,运动反射神经可不是盖的,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迎向夏晓阳,才一眨眼的工夫,在惊愕的尖叫声中,他已夺下夏晓阳手中的那把菜刀。
夏晓露最早反应过来,她娇嗔地道:“阳,何必动刀呢,真被你吓死了。”说完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定定神。
周文森神色自若的坐下,彬彬有礼地向夏晓露说:“麻烦你,我也来一杯。”
夏晓娴只觉全身无力,随时都有可能休克,她喃喃地道:“我也要喝酒。”
三个人迳自喝着酒。
呆杵在一旁的夏晓阳则是一片混乱,他是怎么夺下她手中的刀子的?
“阳是太冲动了,莫见怪。”
夏晓娴点点头,“阳其实人很好,只不过一触及这件事,她就激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