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什么说一半又不说了?”
这会儿,她又质疑起别人把话说一半,他真不知这一趟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萨 尼厄无奈地想。
“要不是你坚持,我一定要见令你临阵脱逃的那个男人。”
令她临阵脱逃的那个男人?萨尼厄是在说造林吗?是呀,铁定是他没错,为了想与 他共曲一见钟情的梦想,她逃离了父亲所安排的旅程,但也因而脱离了那个骇人的陷阱 。
“有人告诉你,我快死了吗?”商语云直言不讳地问。
“快死了?”微蹙眉头,萨尼厄显然被这样的话给惹得不解,“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得了心脏病,我在台湾的医生曾经不乐观的与我父亲通电话,所以 他才安排我回汶莱,只是,我不知道我不但是去医病,更是去结婚……你真的想娶一个 有病的女人吗?”商语云轻松的带过这些话,在她眼里看来,萨尼厄绝非只要一个女人 就能满足的阿拉伯王子。
“这点我倒没想过,不过,你的他……在意吗?”萨尼厄并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失 掉面子。
造林在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非但一点也不在意,还扬言要与她厮守一生,只可惜半路杀出了 ;程咬金,把一切的事全搞砸了。她本来想在婚后再告诉他有关病情与身份的事,看来 ,这些隐私权全让辛达哥给说明无误,这下子还多了个萨尼厄这个连她都没料到的人, 也出来搅局。
“他有钱、有身份、有家世吗?为何你无法割舍他?我真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还多得很。”
商语云没多作解释的站起来,昨夜的醉酒,今日的真相刺激,直让她没办法喘口气 ,这会儿才一站,整个天地就像在旋转似的,真教她站不稳的斜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
萨尼厄紧张的椅上前,但她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连忙的呼叫随旁在侧的保全人员 。他准备送她上医院,但是才碰著她冰冷的手,他便吓得脸色铁青。
“来人呀,快过来!”
不是萨尼厄大惊小怪,而是他察觉到商语云的体温太低了,所以连忙命人上前,而 当他有些紧张的轻按她的脉搏时……天啊!他的紧张是绝对必须的,这会儿的她……心 跳不见了!
在汶莱的国会里,许多官员们大声的抨击最近的市政,而一旁的拉比桑则没来由得 忧心仲忡,心不在焉的主持著会议。就在他压根无意的看著这场会议时,有名贴身侍从 从外面靠在他耳旁私语。
“什么?!”拉比桑的反应很直接,才听完话后便脸露难色,这时,身旁的政务官 全倚近而来,连连的想追问,不过,他却三缄其口的直道:“没什么……没什么。”
“昨天的事……一直昏迷不醒,情况不乐观……”
拉比桑对这样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他还以为小云的病情有好转,都怪该死的辛达 ,怎么没把她及时带回来?只是,连阿拉伯王子也到了台湾……真主阿拉,她该不会连 回家的路都不想走吧!
“你去备机,我交代一下,联络一下办事处,我亲自走一趟。”
交代贴身侍从一些事情,拉比桑提早结束了这个会议,然后脚步比谁都快的离开这 里,喝令备机及联络事务,等到回皇邸后,他对著在Teatime的王后轻盲带过,“等一 下我要去台湾一道。”
“台湾?出了什么亭?是不是小云……”
“知道就好,别把事情嚷嚷出去,都怪我不好,我应该自己走一趟,也不会弄出这 样的事出来。”
王后喝茶的兴致全失,虽然她对小云没有任何的喜好可盲,但好歹小云也是流著皇 家血统的公主,小时候又来住过,说没感觉是骗人的。拉比桑就是自觉没对她尽到父亲 的责任,所以愧疚更深。
“要不要医生随身而去?”
“嗯,我大概会去一个星期,一些重要事务都交代清楚了。”
“她……还好吧?”王后小心翼翼的问,对于拉比桑难看的脸色,她只曾在国丧时 见过……阿拉真主,该不是那多病的小女孩……拉比桑被问后的神色十分凝重,但他却 也不对这个问题多作解释,只是轻言道:“我没在场,很多事……回来再说。”
然后,他带著十分不乐观的神色踏出了皇邸,这时候,众人纷纷猜测,此起彼落的 声音全部只为了商语云。
“苏丹……”
甫下飞机,辛达便立于拉比桑的眼前,但拉比桑却赏了他一记耳光,“我是叫你来 带她回汶莱,你到底在于什么?”
显然地,拉比桑把所有的焦虑,全都施压在辛达的身上,但辛达却觉得这样的责骂 令他好过一些。
“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是答应要回去?”他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
“是的,不过,公主改变主意了。”辛达恭敬的回答,他在苏丹面前总是尊称小云 为公主。
“为什么?”挑起眉,拉比素的步伐也停住了。
“为一个男人。”辛达再也不敢隐瞒,老实的说出来。
“谁?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叫他给我出来,我绝不放过他。”然后,拉比桑气呼 呼的钻人预备好的座车里,只见辛达也坐进来,他才急切的问:“她没事吧?”
辛达看到拉比桑忧心冲冲的态度,他的心情忽然转好,跟在苏丹身边多年,他还以 为这位苏丹把自己的女儿给遗忘了。
“一度休克而心跳停止,不过,现在已经在医院里受到妥善照顾,医生给她治疗后 ,病情已处在干稳中。”辛达不敢怠慢的将医生的话传达。
拉比桑一路而来的惊惶,总算得到了平复。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问:“医生有说 她可以搭机吗?我等不到下个月,如果她可以搭机,我要马上带她走。”
“还……”辛达对此建议感到一丝踌躇。
“有什么问题吗?”拉比桑只是爱女心切,想要尽快为女儿医好身躯病痛,但他却 一点也不清楚,女大不中留的个中道理,“说呀,究竟是什么事?”
拉比桑看出辛达的犹豫,直截了当的问。虽然辛达在外人眼里是个贴身侍从,但拉 比桑却是把他当儿子看待,再加上他与商语云的姻亲关系,拉比桑自是待他不薄,在私 底下时,他们就可以施开主仆的关系。而刚才那记耳光,就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不满。
“辛达……”
“是,小云不但为了个男人不走,她还……爱上了他。”
拉比桑的神情,布著不可思议的神色,久久,吐不出任何一句话。
“而且,她似乎想脱离自己的身份,与他共守一生。”
卒达有几分要为商语云说话的成分,不过,他却担心拉比桑在处理这事时,用的是 苏丹而非父亲的身份。
“这件事……”辛达想再详细说明,!却被拉比桑给打断了话。
“不用说了,待我见了她,我自己会问清楚。”
“是。”
一见拉比桑的心情变得极差,辛达也识相的闭上嘴,这整件事他自知理亏,再多说 什么只会弄巧成拙。
然后,他们不再发言。
车子快速的驶出高速公路,转向医院后,拉比桑不待侍从的跟近,急忙的走进医院 ,并急急的想见到小女儿,不过,他的匆忙似乎没得到相同的回应,因为萨尼厄一脸愁 容的杵在门边,正准备离去时,与拉比桑照个对面。
“你不是……”
萨尼厄礼貌的以英文回答。“是的,我是萨尼厄,想必苏丹是来看女儿的。”
“当然,她还好吧?”
“抱歉,我恐怕没法回答您的话。”萨尼厄愁了张脸。
“为什么?”拉比桑不解的也攒著眉。
“因为她不在病房里。”
“不在病房,那么……”
“她……二度失踪。”
失踪?!
拉比桑的眼前一阵乌黑。这是他远道而来应得的答案吗?不是说小云的身子弱,连 路都不能走,必须要靠氧气筒才能活著呜?那她的失踪是……他陷入一阵不能理解的思 绪中。
坐在房里,呆杵了几十个小时,潘造林都没等到商语云的一通电话或是任何消息, 但他还是在等,等得自己都有些莫名,但心里就是知道,她会给自己一个消息。
想著初次见面的她,留著狗啃似的头发说要应征工作,留在造林馆后,又忽地对自 己表明爱意,待他终于弄懂她的来意时,她又摇身变成了汶莱逃家的小公主。
这一长串的事,也不过短短的数十天,却精采得教人转眼即过,这会儿,他陷入情 网不能自拔,她却迟迟未出现,好像整个情网,早预先设下似的。
“小云,你在哪里呢?”
将头埋在双腿间,潘造林焦虑得坐立不安,体内的一股茫然直把他燃烧成灰似的, 教他束手无策得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