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他眼里有太多她无法承受的东西,逼得她慌乱,手足无措。
「怎么不敢看我?」他偏头,亲吻着她的发,厚重沉稳的气息呼在她颈间,仿佛他随时都有可能攻城掠地,吻遍她嫩美的颈项。
「凌君堂!」她以手格开他的气息,「我在看电视,你不要闹!」
「我才没有闹你……我刚刚看见了,你吻他。」他轻叹,双手将她的脸扳向他,壮硕的身子轻压着她,逼得她不得不面对他,面对他的嫉妒。
「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她心慌又心急,他知不知道这里是客厅,随时都会有人看见他们不合宜的举止?
「你为什么抱他?为什么吻他?」他轻问,丝毫没将她的抗拒与挣扎看在眼里。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她低声惊喊,「放开我,我警告你,你给我起来!」
她害怕他此刻的眼神,太灼人,太不理智……太容易勾动人心。
「我看见你抱着我爸,还吻他,还让他吻你。」凌君堂阴暗的指陈。
即使他们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仍旧能引燃他心底最深最沉的妒火。当时他就站在暗处,看她灿烂的笑颜,看她倚在父亲肩上,看着那张他日夜渴望的嘴唇吻在父亲的脸颊上,看着她温润娇软的身子倚在父亲怀抱里。
他期盼渴求的她,他无法得到,甚至连他的接近都能让她吓得亟欲逃离。
「这很正常啊。」她避开他的逼视,小手使劲的推着他。「你讲话就讲话,可不可以不要压着我?」
「正常吗?那为什么我才稍微靠近你,你就这么急着逃开?」他又将她的脸扳回来,鼻尖靠着她的,让她连避开他眼神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不一样。」她近乎呻吟的苦苦哀求,「拜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里是客厅,随时都会有人来……」
「我想给你机会……」他低声呢喃着,不知道究竟是讲给她听。抑或是给他自己听。「但是你总是不放过我,总是要逼我……每次都是你逼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
她不解的望向他墨黑而美丽的双眸,里面除了痛苦、想望,还有更多令她慌乱的情绪,像根就要绷断的弦,揪住她的心窝,她几乎为此窒息。
「我爱你。」
随着爱语的逸出,他放纵自己的渴望狠狠吻住她的双唇。
算了吧,他再也不要压抑自己对她的想望和欲念,再也不要因为怕她吓坏而苦苦抑制自己的爱火。
就让她吓坏吧,他要爱她,要纠缠着她,要让她连防备都不能,别无选择的爱上他。
凌君堂饥渴的探着她唇间每一处,密密缠吻她甜馥芳美的唇舌,自从上次初尝她的味道后,他无时无刻不在重温那样的回忆,几乎逼死自己。
尤其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她,总教他被欲火烧得快要疯掉!
「唔……唔……」凌澍恩从呆滞中惊醒,狠皱起眉对他又踢又打。
他放开她的唇,一双眸仍是火热的啾着她。
她想也不想,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凌君堂连姿势都没变,还是看着她。
「我当作我没听见,刚刚的事也没有发生过。」她努力的吸吐着空气,双唇发颤。
「但我不能当作自己不爱你。」他一脸受伤的看着她。
她的巴掌,没让他受伤。但她的话,才这么一句,就教他遍体鳞伤。
「你这算什么爱情?爱上一个相处不到几天的女人?」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又愤怒。
她别无选择,只能伤他。
他给她的不安太多了,也许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追求爱情,但她却办不到,只能任他的痛苦、她的心慌,一遍又一遍的复写进记忆里。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他激动的低吼,大手牢牢箝住她的双手,既痛苦又爱恋的吐露出从没有人知道的事实。「你以为我们才刚认识?四年前的那个下午,有个迷人又可爱的女巫就用她的魔法教我目眩神迷,教我的眼、我的心从此只能容下她一人!她从不知道这四年来我总是在暗处偷窥她的生活,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再也压抑不了,才使计让她待在我身边!」
凌澍恩更加呆滞,原来筑好的心墙被他的话攻击得差点崩坍。
凌君堂赤红了眼,一字一句从唇边逸出,就是要牢牢钉在她的心版上。「我害怕吓坏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她,想抱她、想亲吻她的欲望,每日每夜几乎就要烧毁我自己,但我还是忍了下来,不断压抑自己,直到她竟敢用她对男人危险的无知来骚扰我,用她对别的男人的欣赏来激怒我,我才放纵自己吻她……」
「我没有……」她惊骇的摇头,浑身发颤,泪珠不自觉的挂在眼角。
「你有,你就是这么可恶至极。」他颤抖的捧着她的脸,轻轻俯身,吻去她的泪。
凌澍恩像是被烫到似的弹开。「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他悲伤的问。
为什么?
她脑中一片混乱,他的身影、大嫂的警告、大哥的话……交错的闪过她脑海。
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凌澍恩使劲的推开他,趁他还来不及反应前,逃开。
她需要一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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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大波斯菊迎着风摇曳生姿,坐在它们面前的人却没心思欣赏。
凌澍恩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昨夜激动又痛苦的他,霸道的侵占她脑海,让她反反复覆就是睡不着,哭了整夜,头又痛得紧,今天干脆请假休息。
「澍恩小姐。」沈英瑞站在她后方,递上睡袍。「这几天早晚比较掠,你还是穿件外套再出来比较好。」
她回头,勉为其难的笑着接下睡袍,披在身上。「沈总管,谢谢你。」
沈英瑞看到她不同于平时的苍白气色颇为惊讶,「澍恩小姐没睡好?」
凌澍恩楞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她将目光转回满园的花,「我遇到了棘手的事,所以睡得不是很好。」
沈英瑞沉吟了下,迟疑的开口,「是……少爷的事吗?」
她惊讶的回头,却怎么也找不到话说。
她该怎么问出口?该怎么说?
「少爷对澍恩小姐一往情深,连我都感觉得出来。」他诚挚的说。
「但他不能这样。」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小手紧握,「也不该这样。」
「澍恩小姐,你对少爷没那个心思?」
沈英瑞的话教她不知所措,陷入沉思。
倘若……真的没那个心思就好了。
这样她也就不必这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了他的爱恋而欣喜,为了他的痛苦而暗自感到心疼。
但她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吗?真的能吗?
身分的隔开教她不安,年龄的差距教她不安,他母亲的态度教她不安,在一起后的现实问题教她不安……她真的可以抛开所有,单纯的只因为心动就和他在一起吗?
忽然间,她想起一首歌,忍不住轻声吟唱,眼泪迅速在她眼角凝结。
爱好像 树缝星星一般 一会暗又亮
没办法 我就是对爱仍盼望 受伤了 还心不甘
脚下城市 洒满灯光 山风低语 你我耳畔 像有事发生一样(你说话啊)
我多么想 多么想 爱又重回 我们心上 但又怕 爱不够长 连朋友也难当
多么想 多么想 是寂寞 还是心慌
忽然莫名 渴望和你能拥抱 凝望(好像平常 恋人一样)
我多么想 不去想 爱又重回 我们心上
若是又爱了一半 做朋友 也尴尬
多么想 多么想 在这样 一个晚上
忽然莫名 渴望和你能拥抱 凝望 好像平常 恋人一样(词: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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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难得凌罗安夫妇不需要应酬在家用餐,沈英瑞特地要厨子多做几道菜替先生和夫人补补身子,也顺便补补两个为爱伤神伤身的年轻人。
「英瑞啊,吃遍山珍海味,还是自家的菜最好吃。」凌罗安已经很久没吃到家里的菜,高兴得胃口大开。
「那是因为家里的厨子知道家里人的口味啊。」沈英瑞微笑着,贴心的替餐桌上的每个人布好菜。
凌家人习惯各有不同,因此每个人吃的餐都不同,也都是依照他们喜好的口味做变化。
「嗯?」吕千蓉颦起黛眉,搽着粉红蔻丹的手指向儿子面前的菜。「英瑞!你在搞什么?君堂根本就不吃番茄!」
「太太,是因为前阵子家里只有少爷和澍恩小姐两人,所以……」沈英瑞的解释被吕千蓉厉声打断。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就能胡来吗?」
「妈。」凌君堂略显不悦的皱眉,「是我盼咐英瑞,我的菜以后都跟澍恩一样就好。」
「君堂,再怎么样也是澍恩配合你啊,怎么变成你配合她了?」吕千蓉快疯掉了,儿子从来没这么「委曲求全」过。「该不会是澍恩你要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