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皱紧五官,吃惊的问:「你们规定女孩子就只能吃这些?!」语气中不无指责的意味。
大夥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觉得今晚的海风吹起来特别寒冷……
「当然不是,只要你吩咐一声,要吃多少都可以!」憋著笑,凯克慷慨的说。
「喔……」那就好,她实在是饿坏了。
狄米翁朝罗奥挤挤眉、弄弄眼,他不理不应,只是专心地替她擦拭脏污的脸蛋。
他的小女人最可爱之处,莫过於她的自然率真,他一点儿都不认为她的吃相粗鲁,相反的,他喜欢看她多吃一点。
凯克与狄米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他们老大这次陷得可深罗!
「耶?」一道银色的光芒自眼前晃过,黛拉好奇的望著罗奥,问道:「那是什么?」
她现在才注意到,他颈子上配戴著一条项练。
不等他解释,狄米翁就抢白道:「你是说皮绳上的珍珠吗?说起那个,老大就糗了!」
「怎么说?」黛拉兴致勃勃的等著听故事。
凯克瞄瞄罗奥,十分乐意在他的女人面前给他漏气。
「你应该知道老人胸前有一大块狰狞的伤疤吧?」
「嗯,很大一块。」这几个晚上,她都枕著那个位置进入梦乡。
「你不害怕?」狄米翁问。
「不会啊!」那块伤疤只是令他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
罗奥的蓝眸掺杂了耐人寻味的情怀。
见常事人好像没有太大的意见,凯克也就放心的继续往了说:「那时候老大不到二十岁,还跟我们一样是水手,某个晚上,老一辈的船员随口编了一个传说,老大把它当作是真的,结果差点玩掉了他的小命!」
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三名大男人都笑了出来。
「传说内容是什么?」移位到罗奥的怀里,黛拉听得津津有味。
「内容还蛮梦幻的。大意好像是说,每条人鱼在一生当中,只能流一次眼泪,它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人类如果得到了那些珍珠,这辈子就会幸福圆满。」
「然后船长就下海去找珍珠了?」佩丽亚不太相信罗奥做过那样子的蠢事。
「宾果!」凯克朗声大笑,「我还记得,那晚的天气冷得只差没有结冰,老大脱光衣服,扑通一声就跳进大海里。
那时我们著急得要命,找他找了一天一夜,最后不得已打算放弃之际,他却缓缓地浮出海面。
大家同心协力将他打捞上船后,发现他的手心紧紧握著一颗润白透明的珍珠,而胸口呢,就插了一条胳膊粗的树枝!」
「赫!」黛拉不由得握紧了罗奥的手,双眼泛出泪光。「那一定很痛!」
狄米翁很没良心的说:「痛不痛嘛,我们是不晓得啦,不过老大扎扎实实的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倒是真的!」
「这么惨啊?」
「所以他康复以后,老船员都说那颗珍珠是他的生命象徵,要老人把它随身带著,不离不弃。」
「我有问题!」黛拉举起右手,侧首询问罗奥:「所以你是真的看见了人鱼在哭?」
他笑而不答。
「这个问题,我们追问他不下百遍,他硬是不肯说!」凯克想到就气。「黛拉小姐,哪天你替咱们好好逼问他吧!」
相信她会有比他们更有效的法子,让老大不投降都不行。
「你会告诉我吗?」她的眼睛闪动著期待的光芒。
罗奥掐了她的手心一下,仍旧只是笑。
「对了。」凯克坏心地瞥瞥身旁的狄米翁。「这个故事还有一段小插曲。」
「哦?」两个女人同时发出疑问的语助词。
「那就是咱们可爱的狄米翁,为了老大的伤势,连续哭了好几个礼拜,用情之深,真是感人肺腑哪!」
「闭嘴!」狄米翁伸出脚踹他,「谁说我哭了好几个礼拜?我才没有!」
「是呀,你没有,你只是一度哭晕在我怀里罢了!」
「去你的!那是因为我感情丰富,谁像你呀,冷血动物!」
「是是是,可怜的小鬼,别哭罗!」
「可恶!」
这种不太光彩的陈年旧事被拿出来当笑话讨论,令狄米翁倍感狼狈,只见他气不过地扑向凯克,兄弟俩在沙滩上扭打成一团。
「啊?」怎么会这样?
罗奥却丝毫不以为意地拍拍屁股站起身,抛下一句:「记得帮他们上药。」接著就牵著黛拉的手,朝防波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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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有事吧?」不太放心地回头,望著营火下那两抹纠缠得难分难解的巨大身影,黛拉有丝迟疑。
「别管他们。」吃饱太撑就会这样。
「可是--」
罗奥点住她的朱唇。「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许你想著我。」
管他是朋友、是兄弟,她是他一个人的,任谁都不能瓜分。
「霸道!」她娇羞的轻啐,还不习惯面对他话里明明白白的占有欲。
随著相处时间的增长,他大男人的独断独裁就更加明显,黛拉偶尔会有点儿气恼,但大多时候,她其实是喜欢依附著他的感觉。
「你是我的。」言简意赅。
身为海上民族中的佼佼者,他一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发现目标、开始计画、展开行动、成功获得。这四个步骤是他万年不变的准则,无论对人、对事,他只有一种设定。
她是他的!他的!
「讨厌鬼!」她羞羞地嘟嚷,不平的抱怨道:「我是你的,那你是不是我的?」
「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拉开衬衫,罗奥坦露胸膛上被她又抓、又咬、又啃的痕迹,邪气的说。
黛拉努力克制著不脸红,看到自己的杰作之余,也看见了那道几乎害他丧命的疤痕。
以冰凉的指尖轻抚过上头的突疣,绝美的丽颜漾著担心。
「那个时候,你怎么会这么傻?」
卸除冷漠的面具,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人不痴狂枉少年,我也记不得细节了。」
「呵呵……」她娇笑,打趣著他:「少来了,你一定是怕没面子,所以不敢说!」
罗奥握住她的指,送进嘴里含著,饱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加重了几个音阶。「亲爱的,对你,我绝对无所忌惮。」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人鱼没付?」她最好奇这点了。
他开始轻轻澖?著她的嫩肌。「你猜?」
「我哪知道!」抽不回子,她索性由他去。
反正这男人是讲不动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黛拉的柔顺令他感到满意。
蓦地解开脖子上的皮绳,罗奥将那条项练套进她的颈项,蓝色的眼眸中散发出一种笃定的光彩。
他的女人!他的!
内心不断、不断回响著这句话……
她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你……要把这颗珍珠送给我?」
「你不想要?」蓝眸强势地索讨著她的回应。
黛拉戒慎恐惧地捧起串在皮绳上的珍珠,胆怯的说:「我想要,但是这是你拿命换来的珍宝,被我弄丢不就糟糕了?」
「我心目中最珍贵的宝贝,不是它。」
最动人的情话莫过如此了,谁想到剽悍刚强如罗奥,也有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一天!
她感动的拥紧了他,承诺道:「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它的。」
他们说,这颗珍珠是他生命的象徵,而他却把它给了她……这是不是意味著,他愿意把生命交托给她?
生平第一次,黛拉觉得自己的存在无可取代……
「等我们到了英国,我马上请最好的师傅,重新打一条练子系在我的脖子上。」这样一来,她就不会粗心地把它搞丢了。
罗奥挑起一边的眉毛。「谁跟你说我们要去英国了?」
努努鼻尖,黛拉好困惑。「难道不是吗?」
南极之星的行程早已拟妥,船员们都知道啊!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去英国。」
「为什么?」不去英国,要去哪里?
他低头吻她一记。「我们回阿普洛迪。」
「嘎?」黛拉傻眼了。
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呆愣的表情,罗奥又吻她一记。「你偷偷跑上船,不怕你父母会担心吗?所以我认为先到你家拜访过你的父母,得到他们的允诺,再带你一块儿上路会比较妥当。」
不会吧?
他哪时变成礼貌周到的人了?
乾涩的挤十笑,黛拉故作轻松道:「别绕回去了,我早就告诉过我爸妈,我这趟出门不会太早回家,我们还是按照原订计画,先去英国啦!」
托腮睇著她,罗奥多少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了。
「黛拉,你有事瞒著我?」他的口气陡然转为严厉。
她勉强维持镇定,佯装天真的说:「没有啊,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行程,而且船员们一定也会不高兴的。」
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可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好不好?我们先去英国?」她摇著他的手臂央求道。
罗奥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