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康兄最后的下场,抖颤着声问:「康桥这是要逼死我?」
「不,他没有要您的命,他没打算那么做。」她摇摇头。
「但我若失去了手中握有的一切,就像失去了性命,妳懂不懂?!」郝世文怒吼。
「可是您现在失去的,原本就不属于您个人不是吗?」苏曼曼提醒着,他手中的钱时多是取之不义。
「不!是我的!只要再给我机会,我可以再掌握一切。」郝世文硬是不肯接受现实,不住摇头,不住低喃。
「很抱歉,我帮不上您。」
「为什么?为什么要夺去我的一切?我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不该是场空!」他拋弃朋友情义,得到了所有,可现在却要失去全部,这算什么?!
他不住摇首,脑海中晃过更多影像,是他年轻失败时,康兄和善的对他微笑,拿出钱帮助他的画面,紧接着又转换成康兄失败,他恶劣的上门讨债,两人的态度有如天壤之别……
「我不甘心,不甘心。」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痛苦。
「您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苏曼曼不觉有必要再和郝世文多说什么。
第十章
不论郝世文再怎么不甘心,不属于他的终究都失去了。
为了防范他失去理性再找上苏曼曼,苏大炮特别明令公司守卫不许让郝世文进公司一步!
郝世文在康桥与苏曼曼身上皆碰了大钉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于他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
他失意、他痛苦,他莫可奈何,独子又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要他偿还,他每日以恶狠狠诅咒康桥为首要要务!他酗酒,他愁苦,想尽办法要挽回一切!
他真的不甘心啊!他努力了这么久,斤斤计较、机关算尽,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
每天债主恶形恶状上门讨债,原先与他友好的朋友早跑得一乾二净,而独子因为不想承接庞大债务,老早不告而别,连个音讯都不留,让他独自收拾烂摊子……他恨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康桥造成的,他非要向康桥讨回公道不可!
因此他日日夜夜策划着,要康桥跪在他脚边求饶,否则这口气说什么他都咽不下去!现在他已成了商界茶余饭后的大笑话,他非得要让众人改观。再也不敢背地里嘲笑他不可!
他像只毒蛇躲在暗处伺机行动。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表面上他佯装接受这样的结果,藉以松懈众人对他的戒心,实际上他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终于让他等到苏曼曼在停车场落单的时机,他趁着警卫不备,以哥罗芳将苏曼曼迷昏,再驾车将她绑走。
嘿!嘿!他就知道他不会永远都处于劣势,该是让康桥和苏大炮吃苦头的时候了!为了绑架苏曼曼,他已事先计划周详,待事成之后,拿到大笔赎款,他才不管什么债务,直接搭上安排好的渔船,偷渡出海到国外逍遥去。
想到完美的计划,他贼贼的窃笑,将车行驶到郊外山区的l间破屋。
他早就连地形都勘查好了,这里人烟稀少,罕有人至,将肉票囚禁在这里是再恰当不过。
他将车子藏到茂密的树林里,以免突然有人经过会发现;再将昏迷的苏曼曼犹如布袋般扛在肩上,扛进破败的小屋里,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在地上。
人已到了他手里,郝世文等于是胜券在握,开心的跷起二郎腿、喝着米酒头。
有苏曼曼在手,他才是发号施令的头头!他并不急着跟康桥或苏大炮连络,先让他们紧张个几天,再连络也不迟。
他快乐的吃着花生米,喝着米酒头,想着自己已有许久不曾如此快活。
爽快啊爽快!他抖着腿想象着康桥和苏大炮得知苏曼曼被绑架后铁青着脸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不住吃吃发笑。
「苏曼曼啊苏曼曼,妳怨不得我将妳绑来,要怪就怪妳那个男朋友吧!」眼角觑了眼犹在昏迷的苏曼曼,他并不觉于心有愧。
他哪有错?错的人可是将他逼上绝路的康桥!如果康桥肯让银行再缓一缓,不要急着向他催讨利息,不要向法院申请查封他的财产,他岂会干下绑架的事来?!
所以该反省的人是康桥并不是他,他将一颗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皱着眉喝着辛辣的米酒头,再瞧瞧暂且供他栖身的破败小屋,不住摇头。
以前的他可不曾过过如此寒酸的生活,什么花生米?什么米酒头?他可都是喝红酒、白兰地,搭配着上好的下酒菜,而且还有佣人服侍,优雅的坐在豪宅内;现在这下等人的生活,全都是康桥赐给他的,他不狠狠敲康桥一顿怎对得起自己?
「×××!」随口骂了句粗话,继续喝他的酒,想象着大把现金就要送入他的口袋。
昏迷许久的苏曼曼被口鼻间那股甜腻的味道给呛醒,她噁心的想吐,头也觉得昏沉沉的,四肢全都使不出力来。
她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双手双腿无法自由运用;她眼神迷蒙的看看四周,只见一片脏乱,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边?
脑中一片混沌,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自己在公司的停车场遇见郝世文,正当她想叫人来时,已被郝世文迷昏,接下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么是郝世文将她带到这来的?他想做什么?
一想到郝世文此刻什么都没了,极可能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她马上努力保持神智清醒,想要找机会逃跑。
郝世文发现她醒了,尖着声问:「怎么?醒来了?」看到她就像看到康桥,一样令他不快。
苏曼曼警戒的将视线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的嘴被塞了块破布,手脚都让粗麻绳给绑了起来,连要动一下都困难。
「不要这样瞪着我看,要怪呢,就怪康桥,全是他害妳被我绑来,我可是无辜的。」郝世文凉凉对她说道。
听他这么说,尽管心底不赞同,不过碍于嘴巴被封住,加上她人又在郝世文手上,她聪明的没做任何反应,以免激怒郝世文。
「其实呢,说句公道话,除了怪康桥外,妳也该怪妳自己!先前我那样求妳,谁教妳无动于衷,甚至还要警卫别让我进入公司?!但是你们千防万防仍是出现漏洞,我还不是照样出现在妳公司,还很顺利将妳给绑来。」郝世文得意洋洋大笑。
为了顺利将她绑出,他特别伪装成大楼清洁人员,这会儿可不就是让他逮着机会了吗?他们这些人的头脑都不如他来得精明,既然如此,就乖乖等着他出招吧!
趁郝世文得意宣布他的成就时,苏曼曼使劲扭转被反绑在背后的双腕,企图要挣脱开来,可事实证明她是徒劳无功,只是让双腕受伤,被绑住的结并未挣脱开来。
「别试了,我绑得很牢靠。」像是看穿她的意图,郝世文冷冷一笑,要她别白白浪费力气。
苏曼曼一怔,停止挣扎,不再白费力气。如果换作她是郝世文,同样会绑得很牢靠,不可能让肉票随随便便就挣脱开来,是她太天真了,竟妄想会有一线生机……
「妳说妳值多少钱?」郝世文冷笑反问她。「三百万?五百万?还是一千万美金?妳认为康桥和苏大炮肯为妳付出多少?」
这一回不狠捞一票他绝不甘心!不如就跟康桥和苏大炮开价一千万美金,无论是谁给的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取得这笔巨款!
苏曼曼心想郝世文八成是疯了,短短几天内,爸和康桥要如何凑得出这么一大笔钱?她惊慌的看着郝世文渐显疯狂的双眸,愈觉自身的处境非常危险。
「千万别觉得我太贪婪,这全是他们欠我的。」郝世文对她摇摇食指,佯装一脸和善。
苏曼曼觉得他很可怕,这样的人她生平未见,心底是极其恐惧的,但她努力不表现出来,不愿教郝世文看穿她的恐惧。
「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个好人啊!」
苏曼曼压根儿就不信他的话,他只会欺压比他弱的人,努力攀附比他强的人,他这样的人怎能称之为好人?!
「啧!啧!看妳面无表情,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我说的?」郝世文多想听她嘤嘤哭泣求饶的声音,像她这般冷静的模样,实在教他没啥成就感。
他觉得有些闷的扔下手中的花生米与米酒头,走到她身边蹲下,看着她清冷的脸庞;她的脸是满漂亮的,但也很讨人厌,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的脸颊时,苏曼曼觉得噁心一缩,对郝世文更加防备。
他想做什么?!
「妳呢,是满漂亮的,不过我只要一想到妳是康桥的女人,我就一肚子火!妳说要是我将妳的脸给毁了,康桥是不是就不再喜欢妳了?」他用力扯开塞在她嘴里的破布,等着听她哭泣讨饶。
可是苏曼曼什么都没说,虽是惨白着一张俏脸,仍是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肯轻易吐出,更何况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