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跟我爸妈说,要我怎么放心跟你在一起?看来你根本就不爱我,一点也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要不然你才不会只是敷衍我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分手好了,也省得你嫌我唠叨、嫌我烦……”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总可以吧!”程景辉连忙举起双手,制止她再继续叨念下去。“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要骂再继续骂。”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又想说什么好听的话哄我了,对不对?”
“没有啦,我想告诉你,虽然我没有找到工作,但是我最近跟了一个老大,他很器重我呢,我想我一定会有发展的……”
“你……”
原本宋婉真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程景辉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嘴,用激情让她不再有心思继续念下去。
不久以后,宋婉真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父母亲都不谅解的情况下,她只好选择不告而别,跟程景辉在一起。
可昕出生后没有多久,有一天程景辉突然紧张兮兮的跑回家。
“快,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什么?”她才刚喂完奶,哄可昕入睡,走出房间就听到丈夫这么说。“为什么要走,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
“不要问那么多,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程景辉神色慌张,一面说着一面动手开始收起东西。
匆忙之中,他们只带走一些衣物,其他东西连整理都没有整理便离开了。
他们到一个偏远的乡下落脚,刚开始几年,程景辉老老实实找了一份工作,虽然经济并不宽裕,但总算还过得去,宋婉真以为他们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没想到在可昕五岁那一年,事情还是发生了。
程景辉有一天回来,匆匆忙忙叫了一辆车,叫她回去找她的父母,还交代无论他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再回来找他,在临行前,交给她一个木盒。“这个东西你收好,千万不要拿出来。”
“这是什么?”宋婉真接过盒子,想也不想就打开来,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快收起来。”程景辉连忙把盒子关上。“这是夜明珠,很值钱的。”
“夜明珠?!”宋婉真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女人家不要问那么多,收好就是了。”程是辉烦躁的掏出烟来。
这是老大前一阵子交给他的,老大说这颗夜明珠隐藏了一大笔宝藏,只要再找到其他三颗相同的夜明珠,就可以知道宝藏的所在,也因此引起众人的觊觎,每个人都想得到夜明珠,所以当老大知道有人想对他不利时,就把珠子先交给程景辉,要他先带着珠子离开,等风声平静后再想办法。
“是不是你去偷来的?说,你偷来的对不对?”见丈夫的表情,宋婉真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要死了,你什么不好做,竟然去偷东西……”
“够了,这不是偷来的。”程景辉喝住她。
“不是偷来的?那你怎么会有?如果真的那么值钱,你怎么买得起?你老实说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们又要离家?”
“不要问那么多行不行,反正这都是为你们母女好就对了。”为了不想再让未婉真问下去,他叫司机赶快开车,看着她们母女离去。
两个星期后,她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程景辉被黑道追杀至死的消息。
虽然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程景辉为什么会被杀,不过她猜想,或许是这颗夜明珠所引起的,有好几次想丢了它,但想到丈夫的话,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就一直留到现在。
啪唁——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令宋婉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警觉的探看窗外,发现并无异样。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她们母女的生活过得也算平静,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再度提起这颗夜明珠……
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宋婉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木盒子里的夜明珠,嘴里呢喃道:“景辉啊,你可要保佑我们母女俩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好。”
可昕坐在餐桌旁,看着母亲进房的背影,心里越想越不解,刚刚明明气氛还算不错的,母亲难得跟她说那么多有关父亲的事情,可为什么一提到夜明珠,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颗夜明珠到底跟爸爸有什么关系?跟她们家又有什么关系?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又跟它有何关系,里头到底藏着什么不欲人知的秘密?
会不会这跟母亲对男人不信任、甚至强烈反对她交男朋友的态度有关系?
整理好餐桌,把碗筷洗好后,她从门缝中看见母亲房里的灯已经暗下,料想她已经睡了,于是拿起电话,拨了易行风的号码——
电话中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是说一提到夜明珠的事情,你母亲的态度就变了?”
“是啊,原本还聊得好好的,脸色就突然沉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可昕,你对你父亲还有印象吗?”
“我五岁的时候他就走了,虽然有点印象,但是都很模糊。”
“那你还记得当时他和你母亲相处的情形怎么样?”
“小时候我们住在乡下,记得他话不多,每次下班回家后,就一个人躲在阳台抽烟,还有他很喜欢喝酒……喔,对了,他对记人很有一套。”
“记人?怎么说?”
“住我们家附近的人,他统统记得清清楚楚,谁家有几个人,多大年纪,什么工作他都知道,谁搬出去谁搬进来,他也弄得一清二楚,要是附近出现什么陌生人的话,他就会紧张兮兮的,好像那些陌生人都是坏人一样。”
说到这里,可昕轻轻笑出声,她想起以前每次有陌生人出现,父亲就会马上回家告诉母亲,并要母亲把门窗关好,然后出去偷偷跟着人家,好像那些陌生人都是坏人似的,而母亲也会跟着父亲穷紧张,有时候还会把行李打包好,好像随时要逃命似的。
“你说好不好笑,他好像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有时候对方还会被我爸爸的举动吓得赶快跑掉呢。”
“或许他只是比较小心,想要好好保护你们母女而已。对了,你还记得你父亲长什么样子吗?”“我想想……他长得不高,瘦瘦的,老是驼着背,对了对了,他手臂上还有一个刺青。”可昕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父亲模糊的样子。
“什么样的刺青?”易行风的心跳开始加速。
“是一个骷髅头,而且这个骷髅头最特别的地方,是它的嘴里还衔着一把长长的镰刀,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吓哭了呢。”
衔着镰刀的骷髅头……易行风心中一凛,他还记得惨案发生时,他看到的骷髅头就是这个样子,他没有找错人。
“是这样吗……”他无心的应着,心里早被愤怒淹没。
没有察觉到他心不在焉的语气,可昕还是径自说着地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到电话那头许久不再传来他的声音,她才停下话题。“行风、行风,你还在吗?”
易行风被她的迭声叫唤拉回心神,深吸一口气后才回话:“我在。”
“你怎么了,半天听不到你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可昕担心的声音。
“没什么,可能是白天工作太累了。”
“你累了怎么不早说,还让我一直说下去。”
“没关系,我喜欢听你说话。”
“不说了,你赶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不吵你了。”
放下话筒,易行风目光深邃幽暗的看着前方,心里想着刚刚可昕说的话……
这个骷髅头最特别的地方,是它的嘴里还衔着一把长长的镰刀……
凶手就是他没错,这是他造的孽,就不要怪自己报复到他女儿身上……
第六章
“阿进,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店里就先交给你了。”可昕一面穿着外套,一面交代阿进。“还有,要是我妈打电话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去客户那里。”
“我知道了,不过程姐,为什么不干脆跟伯母说你去约会就好了,何必说什么去客户那里?”阿进不明白程母的心结,对于可昕的刻意隐瞒感到有些奇怪。
“这说来话长,下次有时间再说,我快来不及了,先走 。”说完,可昕便匆匆忙忙离开。
在还没有得到母亲的谅解和接受前,晚上的时间她都得在家里陪着母亲,所以她和易行风只能靠着电话,或是中午休息时间偷个空见面,有时要是她店里的客人一多,或易行风得开会,他们就不能见面了,也因此可昕格外珍惜两人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放过。
走到巷口的公车站牌,可昕抬手看看腕表,离两人约定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公车又不晓得要多久才会来,她咬牙心一横,招了辆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