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霓咬着唇,一颗头垂得低低的,认命地任她奚落也没敢回嘴。
"这也不行、那又不成,你实在很罗嗦耶!"雷净两手一摊,用力拉回自己被占据的衣角,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净,人家不要啦……"田月霓泪眼汪汪地瞅着她。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雷净再次叹了口气,实在拿她没辙;平常嚣张得要命,偶尔现出小女人的娇嗔模样,说实在的,还满可爱的呢!"我去敲门,你跟在我后面可以吗?"她试探性地问。
田月霓僵了僵,也只有点头的分了。
协议完毕,雷净拉着田月霓走到雷飒的房门口,她伸手敲了两下门,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里头终于有声音传了出来。
"谁?"声音闷闷的,显然在"过滤"来者身分。
"你妹妹雷净我。"雷净再一次无声的叹息,总有一天她会被这两个互相呕气的家伙给烦死。
"别来烦我!"这次声音大了些,听起来还是很闷。
田月霓悸颤了下,她无依地抓着雷净的手不放。
"好啊!"雷净无视田月霓的明示加暗示,她帅气地答允,然后大声地对田月露说道:"甜甜,你看到喽,是他执意不想'调停',这种爱记仇的男人不要也罢!"一边说着还一边把她推往门边。
田月霓瞠大了眼,还来不及出言抗议,门便由里面快速拉开,一只大手伸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攫住田月霓的手往房里拉,之后又"砰!"地一声用力甩上,把雷净独留在空旷的走廊上。
"好心去给雷'亲',哼!"雷净对着门板做个大鬼脸,甩甩手,走人!
***
"干么?"雷飒拉着田月霓的手站在门边,恶声恶气地对她凶着。看着她哭肿的眼、发红的鼻尖,心里明明心疼得要死,却偏偏要在口头上占点威风。
"不要生气……"她声音细如蚊蚋地说着。
"生什么气?跟我又没关系!"雷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都已经上过他的床了,还死不承认她跟自己的关系,他想着就忍不住发火。
"飒……"田月霓心慌意乱。完全没了平日的气焰。
"我跟你非亲非故,叫那么亲热干么?"雷飒索性转过身背对她,省得一颗心拧得发疼。
"不要啦!不要不理人家嘛--"小手从背后紧紧地环上他的腰,田月霓难得关上的水龙头又开始故障,哭得眼泪鼻涕都黏在他的衬衫上面。
"反正别的男人比较重要嘛,我雷飒算什么!?"一股气还没消,抑不住的醋酸味就这么硬生生地全溢出来了。"你不是心疼他吗?去啊!去安慰他呀。"
该死的家伙,竟敢觊觎他的甜心!没揍死他算他好运!
"麦啦,人家不敢了啦……"她死命地抱着他,就怕他真的翻脸不认人。
"不敢!?"瞧瞧她说得多委屈呀!摆明了说他不通人情!"我可没逼你,你爱心疼谁就心疼谁,横竖不关我的事!"明明牙龈咬得发疼,他还是冷飕飕地刮着她。
"不要说了,不要……"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田月霓就是没敢松手,依旧紧紧地箍住他的腰。
"哭!就只知道哭!"他用力掰开她的手,不再让她抱着自己,那令他心软。"麻烦的女人。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他气呼呼地以臂环腰,其实是怕自己耐不住拥抱她、安慰她,嘴里更是硬邦邦地不肯轻饶她。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低头站在原地,她伸手拭去流满面颊的泪,却怎么也无法止住眼底奔流的洪水。
雷飒气闷地走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让清冷的空气灌进房里,让它们取代原本凝滞的气流,也借机平抚自己失控的情绪。
"你……你干么那么生气嘛?"她也是好心啊!谁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个没天良的色痞会突然对她意图不轨?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会去的!
"我干么生气!?"他陡地提高两个声调。"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喽?好呀!再去呀!有胆子去就别喊救命,合着你是耍着我玩的!?"他气疯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她大声咆哮。"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唯唯诺诺地反驳。
"那是什么意思!?"一想到当时听到她高声喊着救命时,自己一颗心提得老高,恐惧直冲头皮,心脏只差没当场由喉咙里跳出来,他就忍不住在心里臭骂自己孬种!人家都这么不在乎他了,他还拿她当个宝……蠢呐!笨呐!"继续去当你的傻瓜好了,恕我不奉陪了!"
"呜……"人的忍耐果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的田月霓。她握紧拳头,以不输给他的声调大吼。"雷飒大笨蛋!"
"对!我就是笨蛋,才会让你耍着玩、要得团团转!"他气红了眼,要比大声,他还会比输她吗?"不满意你走啊!走呀!"
田月霓呆愣地看着愤怒且口不择言的雷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颊边,滴滴焚烫他的心--
"不准哭!"他霸道地命令道。
她听不见他的吼叫,失焦的眼也看不见他的无情,心脏像被刨开一个无底洞,她只是一径儿地落泪、再落泪--
"别哭了。"双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主动地走到她面前伫足。
他后悔了,他不该凶她的。她刚刚才遇到女人最无法忍受的暴行,虽然对方没有得逞,但也够她害怕的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别的男人碰她,他承认自己在吃醋。
谁教她就是不愿给人家一个"名分",人家不安嘛!
田月霓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忧色,也逐渐听到他的声音,但满满的心酸怎么都挥之不去,因此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好了啦,别哭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泪,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
"呜、呜……哇--"不意他不哄她还没事,哄着、哄着却让她哭得更大声、更为洪亮,一时间整个房里都是她的哭声。
"嘘,不是说了不哭吗?"不再跟自己的傲骨斗法,他展臂拥她入怀。"不哭了,乖,甜心不哭唆,不哭喔……"
"你、你不是……不要、我了,我、我还、是。你、你的、甜心吗?"她又开始"抽噎断句法",一句话同样说得"哩哩落落"。
"谁说我不要你来着?"他叹了口气。拗什么拗呢?反正早就认定她一个了,不是吗?"我只有你一个甜心,你当然是我的甜心。"
"真、真的吗?"她可怜兮兮地抽搐着,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当然是真的。"唉--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好险没让那色痞给占了便宜。
"可是你、你、对人家好凶喔……"一口气还没恢复,她便忙不迭地指控他。
"好,我凶,是我不对,好不好?"他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是宠不得的。
"你还不、理人家。"她心里还不平衡呢!
"是,我错。"他闭了闭眼。当时若不先冷静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还有--"
数着他罪状的小嘴霍地被他叼了去,他热情地咬啮她老说难听话的唇瓣,不让她再继续控诉自己的不是。
这妮子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犯错的人明明是她,她却有办法把自己的错掩盖得不见踪影,反倒是救了她的自己处处皆错,真是败给她了!
"唔、唔……"象征性地抗拒了两下,田月霓终究软化在他的热吻之下;她紧紧地攀附着他的颈项,莫名地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停、停一停--"雷飒的头往后仰了些,伺机大口吸进大量的空气。
天!这妮子吃错药了吗?艳红的唇瓣像章鱼的吸盘,用力地吸住他的嘴不放,还吸光了他胸腔里的空气,害他差点因缺氧窒息而死。
就知道她小肠小肚,分明气自己对她凶、对她大吼大叫,所以用这种变小的方冲来"修理"他。是不是该揍一顿她的小屁股呢?她竟敬意图谋杀亲夫!?
"飒,你不喜欢吻我吗?"她委屈地瘪着嘴,眼看下一瞬间又要"做风胎"了。
"怎么会?"他微愣,不意自己的举动又让她误会了。
"那你喜欢我吗?"突然发现女人的眼泪是项利器,田月霓的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水珠,我见犹怜地瞅着他瞧。
雷飒僵了僵,俊颜竟诡异地微微泛起红潮;他艰涩地吞咽了下,侧头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她陡生一股心酸,小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一旦让你吃到甜头,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没空搭理颊上落下的泪花,她一径儿努力地捶打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才压下的气焰又冒了上来。"是谁翻脸不认人的?你这是做贼的喊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