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啦。」左霓霓直接拉他走到系马的地方。
聂云看着她柔中含着坚定的笑容,终于不再犹豫,抱着她上车,在众人的道别声中,向着目的地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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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聂云所想的,左霓霓虽然知道「边陲」二字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环境恶劣」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未真正出过远门,所有关于边陲的情况,她仅仅限于书上的认知而已。
半个多月后,她终于深深明白到什么叫「浩瀚」、什么叫「一望无际」了。
这片草原绿油油的,天高草原阔,加上风吹草低,如果还有牛羊与牧人,风景就太美了。然而,左霓霓乍见它的惊喜,在第三天依旧见不着人群与牲畜时,就消失殆尽了。
「怎么都没有人?」风虽然清爽,但太长时间被风吹着,细嫩的肌肤已开始有些干燥与剌痛了。但左霓霓不叫苦,她说过不叫苦的。
「通常会在这里出现的,都是一些游牧民族,所以经常见不到人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见到一些人的。」聂云策马奔腾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问。他喜欢这天这地这风,这份无拘无束的自由,好象天地间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他只需要这样一直地乘风而去。他很珍惜这份短暂的无拘无束,他也尽量不去想,过了这片草原之后的那些忧愁、悲伤的脸孔。
「是不是书上所说的,一直生活在草原的,以牧羊为生的人?」
「是。」
「他们不是蒙古人吗?」左霓霓很好奇。「或者说,是鞑靼人?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虽然是鞑靼人,但留在这里游牧的人不多。何况这里地处边疆,加上又没有商旅经过,这里也挺太平的,你不用担心。」他又补充一句:「当你见到他们,你就会知道他们的友善与热情了。」
「他们会说汉语吗?」左霓霓瞪大了水眸。
「会一点点。会鞑靼语与简单的汉语总是比较好的。」
「你认识他们?跟他们很熟喔?」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尤其是当他说到游牧的人时,语气并没有一丝丝陌生,反而很自然,想必他跟那些游牧人有一定的交情。
「还好。」他经常走这条路到边陲的小镇,所以跟那些人打过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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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果然遇到了几天来首次出现的人。
那些游牧民族通常是走到哪住到哪,有时候会一群人一起,有时候只是一家人,反正人就是少。所以当他们遇到别的人时,通常都很热情。
左霓霓不知道聂云与他们用鞑靼话说了些什么,但由他们的肢体语言,以及永远不会让人弄错其友善的笑容,她知道他们是很欢迎她与聂云的。
「来,我跟你介绍,这是哈尔木,这是他的妻子;还有儿子、女儿、媳妇……」聂云说出一大堆亲戚关系与人名。
左霓霓听得头晕脑胀,只能朝着每个打量着她的人点头微笑。
「你们好。」她只会说汉语。
「你好、你好。」哈尔木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眸光还有些痴呆。汉人有这么水灵、这么娇嫩的男人吗?好——怪!
「这是我的——」聂云差点说出「未婚妻」三个宇。「我的兄弟。」他及时转了口。
「喔,漂亮、漂亮。」哈尔木点头,但表情是纳闷的。怎么高大、威猛的聂神捕会有个这么「弱」的兄弟呢?
「看,他就看不出我是个女的。」左霓霓小小声地跟聂云咬耳朵。
聂云皱眉而笑。「你总有道理。」
「因为道理在我这边啊!」左霓霓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啊!」聂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惹来左霓霓噘起嘴的可爱模样。他笑开了。
哈尔木一家几乎看呆了。聂云笑耶!虽然聂云面对他们时,表情也算和蔼,但他很少笑的,眉宇间也总是凝着几分严肃与冷淡。何曾见他如此笑过了?他们怎能不惊讶?
「休息、休息。」哈尔木收起过分惊讶的表情,将他们安坐好位置。
聂云与左霓霓坐好后,哈尔木一家立刻端上自家最好的食物,还为他们特地烤了一只羊。
「要喝点酒吗?」聂云端起酒杯,问她。
「不了。」左霓霓摇头。一坐下来,疲劳就排山倒海似地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喝一点吧!你也知道晚上的草原很冷。」聂云把酒端到她的唇边。
的确,虽然还是夏天,但草原的气候变化挺大的,一到晚上,气温就降到很低,她只有被聂云搂抱着才能稍睡一会儿。
左霓霓本想就着聂云的手喝掉那杯酒,但当她接触到其它人不可思议的目光时,她才发现,他们又都忘记了她现在是男装这回事。在外人看来,一个男人如此体贴另一个男人,是很诡异的,怕不吓死这些善良、淳朴的人。
「我自己来。」左霓霓连忙接过酒杯,一口气喝掉。她偷偷从杯缘看了一下,其它人的表情又回复了正常。唉,好险、好险!
但当她的目光与聂云相遇时,他里面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根本是在自讨苦吃。她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她可不能让聂云找到任何机会赶她回通州,她知道聂云一直不大相信她能捱得了苦。但她骨子里的倔强,就偏要向他证明不可。
哈尔木一家很好客,还特地给了他们一间帐篷,让他们在里面休息。
「如果有水可以洗澡,那就更好了。」左霓霓累得全身的骨头几乎快要散了。
「明天,最迟后天,你就可以如愿了。」聂云怜惜地轻抚过她疲累的脸说道。
左霓霓撑起身子。「我可不是不能捱苦受累的喔!」
「知道。」聂云的手移到她的肩膀处,轻轻按捏起来,让她紧绷的肌肉能得到纡解。「不过,也真是辛苦你了。」
左霓霓先是舒服地叹口气,再警告道:「你可别又说什么,宁愿我在家等你之类的话喔!我既然跟了你来,就不会走。」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聂云知道她的倔强。
「最好是这样。」左霓霓在他的按捏下,舒服得眯起了眼眸。「好舒服,再用力一点点;对对对,就是这样。」
左霓霓正打算在这么舒服的情况下睡去时,却不料哈尔木的两个女儿忽然走了进来,打扰了她的美好时光。
左霓霓转过头,看着这两个妙龄女子脸红红地伫立在那儿,然后噼哩啪啦地说着左霓霓听不懂的话。
左霓霓想问聂云,她们是怎么回事?却见到聂云表情严肃又尴尬。「怎么回事?」
「没事。」聂云没有看左霓霓,只是对那两个女子摇头,目光慎重。
那两个女子似乎有些急了,手随着说话的急促而舞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他们帮忙、或告诉他们?
「怎么了?她们好象很急,是不是有事?那你就帮帮她们吧!」左霓霓轻声说道。
「不能帮。」聂云的语气硬邦邦的。
「为什么?」眼见聂云似乎不打算回答,左霓霓蹙起柳眉。「怎么了,聂云?有什么事,快告诉我!」她有些急了。「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和帮助所有需要你的人吗?」
「这事不能帮。」聂云还想蒙混过去,但见左霓霓神情坚定又不满,似乎要对他生气了,于是他轻叹口气说:「你真想知道她们进来,是想干什么吗?」
「当然。」左霓霓重重地点头。
「你知道游牧民族的习惯吗?」聂云突然转了个话题。
「不大清楚。」左霓霓对他的话题感到纳闷不解,但还是配合地回答。
「因为游牧民族不可能永远一大群人一起,有时可能会落单,所以当他们遇到同族时,那些人都会很热情地招待那些落单的人,甚至会献出自己的妻子或女儿与那些人同睡。所以她们进来,是为了给你和我暖被的,这样你还想要吗?」聂云忍住笑意,因为左霓霓的脸已经染上不自然的红晕了。
左霓霓涨红着脸。「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他们的女儿。」她的气息有些微乱。
「这是他们的习性,我们可以不习惯,但无法阻止。」聂云在她的耳边吹气,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妩媚却又带着点纯情的羞涩,分外惹人。专惹他!
「什么无法阻止?」左霓霓大惊。「你是说,你不想阻止吗?」
聂云真想在这里就吻住她。「我喜欢你吃醋。」他轻声地说道,只让她听见。
左霓霓推推他。「谁要吃醋?」
「谁要吃就谁吃。」聂云轻笑,巨掌乘机捉住她的柔荑,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看待,他就是不放开。
「那你还要不要?」左霓霓对那两名伫在一边的女子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