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哥!”晴晴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
君立中从案卷里抬头,有些讶异,“晴晴?你不是上街去了?为何又回来了?怎么?你气喘吁吁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追你吗?”
晴晴却是答非所问:“芙蓉今儿个来了没有?”
“还没哩,他今儿个确实出现得有些晚了。怎么?你问他做什么?”
“啊!果然没错,那一定是她了!”
“没头没脑的,你在说什么?”
“我方才在街上瞧见她了!”
“哦?”
“她和一位胖妇人一起下了马车。”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那是翠嬷嬷,他们早认识了。”
“不是、不是!我要说的才不是这个呢!”
“不然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瞧见他们一起进了咱们家的赌坊嗳!而且是让人从偏门给迎进去的!”
“咦?这怎么可能!”她没听他提过这事儿呀!“晴晴,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本来也以为是认错人了,才急急忙忙又回来确认的。可你瞧,芙蓉今儿个都还没来,可见我没看错人。”
“没道理呀!”君立中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人进赌坊做什么?而且还从偏门给人迎进去?”莫非经过上次的管事聚会後,君家的亲族
们已经开始动作了?
“你都不知晓了,我怎么会知道?好啦,信宏还等著我呢!我得赶紧出门去了,你脑筋好,这种事儿留给你慢慢去伤脑筋好了。”来去一阵风,晴晴飞也似地又赶著出门了。
门一开,正巧遇见要敲门的伏龙。
“晴晴姑娘。”伏龙笑著与晴晴打招呼。
晴晴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接著也笑开来,“芙蓉姑娘你好,你今儿个来得有些晚了呢!”
“是有些晚了。”伏龙没有说明原因,反而转到其他话题上,“我见外头有顶小轿,是晴晴姑娘要出门吗?”
“是呀!哎呀,你和表哥慢聊喔,我真的得出门了!再见!”
“慢走。”
晴晴离开後,伏龙也跟著跨过门槛,进了君立中的书房。
君立中打量著他,“你今儿个有些晚了。”
伏龙走过来,照例给她一个见面吻,“怎么?晚了几个时辰,你便想我了吗?”
“我才正高兴著你不在,真是安静多了。”
“无情的女人,你多对我说些甜言蜜语是会死吗?”他惩罚似的在她脸颊用力啵上一记。
“才不哩!”
“现在不说,日後可别後悔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不过她眼前比较关心的,是晴晴所说的事。“嗳,你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别的话?唔——有了!”
“什么话?”
“虽然你表面上不喜欢我,可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咱们的亲事,是指日可——”
“停!停!”君立中受不了地站起来亲自捣住他的嘴,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够了哦你!谁跟你说这个!”
伏龙存心闹她,趁机顺势一把抱住她,“或者,你想换听另一种说法也可以。”
“别闹了!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儿!”
“我可也是很认真的。”
“放开呀你!这样我怎么做事!?”
“可明明是你要我跟你说话的。”
这人缠功一流,君立中老被他逗得又气又恼,若是再加上他那热情的吻,她简直是昏头转向了,所以她可得努力保持清醒才行。“我才懒得理你!你快说实话!休想我会让你蒙混过关!”
实话?她这话儿可引起了他的兴趣,“什么实话?”
“到这儿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莫非她已经知晓了些什么?伏龙决定先探探她口风,“做什么?每天还不都一样,出门前得和翠嬷嬷她老人家说些话儿。”
果然是和翠嬷嬷在一块儿!“然後呢?你今儿个晚了,依你的性子,定会向我解释些什么的,可你进门许久了,却一点儿解释的意愿也没有。”
想起晴晴那一闪而逝的古怪神情,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是你瞧见的?还是别人?”
“谁瞧见的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去那儿做什么?”
“人家已经发了请帖,我能下去吗?”
“啊!?”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让君立中神经几乎是立刻绷紧了!
察觉到她的紧张,伏龙大掌改包覆住她的双手,“不要紧,没事的。”
“可恶!他们想做什么?”君立中关心之情溢於言表,“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中。嘿!头一次瞧见你这么关心我!早知如此,我真该将事情再形容得严重些的!”
他的话逗笑了君立中,成功地化解了她的担忧,“你分明是一只老狐狸!”想想,她其实是没必要担忧的。他看似温文尔雅,却老谋深算得很,连她都被吃得死死的,君家那些亲族们又岂会对他构成威胁呢?
“我若是老狐狸,你便是小狐狸,老狐狸爱小狐狸,呵——”
“够了哦!都什么时候了还鬼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说啦!”
“不,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难道他们……威胁你?”
“放心,没的事。”
“那为什么——”
“嘘——”伏龙食指点住她的唇,“这事儿现在是个秘密,要在你不知情的状况下进行,效果才会逼真哪!现下要说了出来,就不好玩了。”
“可我——”她想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怎么配合他呢?
“你只需要记住,我与你打的赌,我保证一定会赢就是了!而且……”伏龙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等同是最有力的保证,“无论日後情况如何演变,你定要耐心等待,好吗?”
虽然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但君立中除了相信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第九章
自那日起,君立中发现他似乎在著手进行著什么事儿,偏偏问他时,他老一副神秘样,什么也不肯多说,只要她放心。
因此,她始终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直到某一天的午后,他总算开口,要求她在君家所有管事面前,配合他演一出戏。
他告诉她,就在这几天内,管事们会带著某个陌生的书生上门来,而这书生所扮演的角色,则是花魁芙蓉已正式拜堂成亲的相公,芙蓉之所以会在青楼卖艺,便是为了挣银子给这书生进京考试,正牌丈夫既已出面,芙蓉终於露出马脚,承认根本没有迷恋君少爷,而是只看上君家的钱财。
君立中听得是一脸啼笑皆非,直骂他这是什么烂戏码。
伏龙一脸无辜,说那不是他想的,是君家那些管事们经过一番“思考後”,所精心策画出来的戏码。
恭敬不如从命,君立中也只好配合著演了。
两人有了默契,演起戏来可谓是人木三分、效果惊人。
不到一天光景,君家少爷与花魁芙蓉分开的事儿,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如同当初两人出双入对时一般,数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又开始流传,而花魁芙蓉的声誉更是一落千丈。
很多人都说,定是芙蓉做了什么有损名节的事儿来,君少爷才会不要她的!
大概是君立中平日塑造的形象太好了,所以没有招来什么负面的话。
而就在这时候,君家也放出了选媳妇的消息,造成了另一波的骚动,知道这消息的大家闺秀们,已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谣言满天飞的情况下,身为主角的伏龙却从此销声匿迹,连君立中都寻他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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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是晴晴推门走进来,君立中便迫不及待地朝她迎了过去,直问道:“怎么?信宏那儿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啊,不过信宏已经差人再继续去打听了。”
“可恶!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君立中手握成拳,来来回回踱步著,“明明说好是演戏的,怎会演到後来人却不见了踪影!?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呢!去哪儿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死了!”
“会不会是被伯父他们给暗中——”晴晴比著刀划过脖子的手势,“喀擦掉了?”
“他命硬得很,要那么容易给喀擦掉的话,我早做了!”也不会被他缠到最後还真的喜欢上他了,弄得现在还得为他担心受怕,怎么说都是她吃亏呀!
“可芙蓉是个纤弱姑娘家,突然失去踪影,怎么想都觉得很危险啊!”
“放心,他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可她人现在就是不见了,不是吗?”
“唉……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才担心的!若是他刻意安排的,那倒还好,可他什么讯息也没留下,万一是中了伯父他们的圈套,该怎么办?”
“芙蓉都没告诉你接下来的事儿吗?”
“没有。他自始至终都只是要我耐心等待而已。”
“不过关蓉既然这么说了,我看你就先静下心来等等看再说,这么乾著急也不是办法哩!啊!对了,你不是说过她和那什么嬷嬷的很熟吗?你问过那胖妇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