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虽然你家境也不错,但钱没有人会嫌少的嘛!不要恃宠而骄,万一他改变 主意追别人,你后悔都来不及。”“是嘛!是嘛!人家东西送得满坑满谷,你都不理人 家,好过分耶!”
没用的!她已打定主意不再和他有任何牵连,已经错了一次,便不能错第二次。
离开别墅后,她努力把那夜发生的事,当作一场春梦,过去了忘掉便算,为了忘得 干净彻底,她上完白天的课,私下还拜了名师,利用晚上再加上两堂爵士舞,务必要把 精力完全消耗,回家倒头便睡,什么都不必想。
云亦翔没放弃追求,软硬兼施并无所不用其极,他的急切摆明不达目的绝不终止。
而她百般躲避,考虑搬到小时候常去的教会修道院暂住,决心用意志抵抗;过去的 生命里,她没有爱过人,也没料会爱上这样一个难以捉摸,游戏人间的男人——所以, 她不明白爱情感觉竟是如此无孔不人、无坚不摧。她深深体会,靠意志抵抗思念比戒除 任何毒瘾痛苦。
常常,她都是一个人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思索著如何摆脱。他所做的每件事已让她 负担沉重,甚至影响练舞的成绩。
“顾妧妧。”
“关影?”她大吃一惊,喜悦问候:“你好吗?”
公演过后没多久,关影和熊大维确定分手,顾妧妧和她之间也算正式决裂!
女人和女人,无论友谊如何深厚,一但涉及爱情再坚固的友情都会破灭。
尤其,顾妧妧在舞蹈造诣上又远超过关影,经历换角事件,再目睹世界级的大富豪对她 展开热烈追求,内心妒嫉不平衡震碎了友谊,还产生深深的仇恨。
“少来!你会关心我好不好?别假了,装模作样的烂女人!哼!不要脸,和大老板 上床换得女主角——”
“你,你太过分了吧?明明那个角色就是我的,你为什么那么计较成绩,计较排名 呢?”
“真相如何你心里清楚,臭婊子!是你不择手段死要面子争第一。”
“关影!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啊,我知道你为了熊大维生我的气,也无需用那么 难听的字眼诋毁我吧?”
“不,我偏要!我就是不能释怀,不能平衡——你家里有钱,人长得漂亮,舞蹈造 诣高,连追求的男人都是最顶尖的,天下便宜全给你占尽了,为什么还要抢我惟一的爱 ?”
“是熊大维不喜欢你,不要推到我身上!”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没有低贱的你迷惑他……他一定会爱我啊,都是你!不要 脸的婊子!抢了我的人!”
“关影!”
她无力极了,感觉自己重重被刺伤,想不到用什么证据为自己辩解。
“告诉你,不要太得意,老天爷不会把好运一直集中在你身上的。哼!”
关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过去积极乐观的她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暴戾、偏执。
唉!算了。爱情不能强求,友谊何尝不是?
顾妧妧心情荡到谷底,毕竟是情同姐妹的好友,而今成陌路不止,还口出恶言中伤,就 算真的看开,心中也难免感慨——罢了。从今而后,她只想做好自己,不管关影如何中 伤,她就是她,顾妧妧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
关影凶悍撇下她,先行进入教室,然后和几个同学窃窃私语,充满不屑的表 情让人难堪……她迟疑著,双脚停驻原地,委实不想进到教室里去,想了几秒,她转过 身子,决定跷掉一堂课好缓冲情绪。
才转身,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谁欺负你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没资格管!”
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云亦翔,两种冷热极端的感觉在心海冲激。迫得她快喘不过气 ……“我关心你啊,这阵子你理都不理我,晚上也不在家,我担心死了!”
“不必!”她迳自往外走。“我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人家的关心。”
“你非要弄到我们像仇人一样吗?就当我是普通朋友,你能不能对我和善一点?”
她摇头。“我不想和害死我爸爸的人做朋友!”
“你只是要拿件事来做挡箭牌,对不对?你以为像只鸵鸟一样躲起来,发生过的事 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
“我要怎么活是我的自由,你少嗦!”
她白他一眼,真恨他的洞悉人心,一语即中她心思——“看著我——难道,你心里 ,连一丝丝、一点点想念我都没有?”
“没有!”她答得清楚,心里却怀疑自忖著:想是想,却是愈想愈气的那种!
“你敢说没有?”他紧握她的胳臂。
“没有就没有!为什么不敢说?”她被逼急了,打掉他的手吼道。
“再说一遍!”
“没有!没有……”她不悦诉说,低沉哽咽的语气。“你不来烦我,我日子会过得 更快乐,拜托你,不要烦我!”
说著,莹莹泪珠滴落,他心疼地搂紧她,迅速吻上她的唇,让她失意凄苦的身子舒 适依靠他宽广的胸口,仿佛漂流多时的扁舟泊到安全的码头。
他清楚了解她是口是心非,是跟他赌气,是没有说得过去的台阶下来——他柔情万 千亲吻她,忘了身在何处。
起初,她坚决抵抗,慢慢地整个人软化了,屈服坠在他的温柔海,他俩的舌头甜蜜 缠绕著,直到缺氧头昏的时候,他们恋恋不舍分开。
“你疯了!这里是学——校”她抹著唇,浑身烘烫。
她大嚷,其实是气自己身体情欲的不受控制!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在这里不快乐。跟我走!我帮你找另一所更好的学校。”
“我就喜欢这里,你少鸡婆。”
“随便你!但我再说一次,顾老是我一向尊敬的长辈,是我父亲的挚友,我没有理 由害他,而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吧?”
“我不想听。你再逼我,我躲起来让你永远找不到!”
他愣住半晌。“你——真固执!”
“对!我就是这样,你有意见吗?”
“好,这局算我输。你想清静,这阵子我不打扰你,让我们都冷静想清楚,我从来 没有勉强过任何女人,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会慢慢地找机会,一点一点征服你 。”
他没有半点痴缠掉头就走,想著:分开一阵子也好,让感情冷却一下,仔细考虑未 来该怎么走?若每次见面都要恶言相向,还不如不见的好。
???
而隔天,顾妧妧便用最快速度搬到学校附近的修道院,平平静静过了好些日子。
待他完全没了音讯,她心里却不踏实了,老揣测他在做什么?
是不是把她当免洗餐具用完即弃?还是不耐烦她一再地拒绝所以放弃?
或者,他已另寻更刺激的目标,在别墅里偷情乐不可支?
唉!爱情就是这么矛盾吧……
第六章
天堂鸟酒吧云亦翔和好友们经常相约把酒言欢,这次他的好兄弟,夏冀从台湾出差 回来,久未见面的两人依例酒叙。
举起酒杯,饮下不加冰的浓烈伏特加,烈酒入喉,眉峰拧皱,凸显他的失常——“ 怎么啦?不是自称酒党的党主席吗?还被酒呛到……奇怪!”
夏冀盯著他通红俊颜,别有他意调侃道。
“敢损我?你活腻啦?”云亦翔再喝下两大口,浓眉攒得更紧了。
酒太浓?还是心事太重?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从商以来,商场上再大的起落都不能让他的情绪轻易表露,但自遇上顾妧妧,防御坚固 如铜墙铁壁的内心溃然松解,再也“ㄍ□ㄥ”不起来……好一阵子没见那小妮子了,不 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唉……“这趟回台湾见到雪灵没有?”云亦翔黯淡问道。
“见啦!就约在你推荐灯光好、气氛佳的法国餐厅——”
夏冀吊儿郎当,要说不说的清淡语气,云亦翔虽猜到七八分,仍对刚出差返美的好 哥儿们继续探问:“如何?有没有希望,说来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小,凑合凑合也该了结 了。”
“了结?你这老叔叔才该买单了咧!”
夏冀一向表情丰富的脸,反常呈现暗沉,重重往老友肩上一,叹气。“我啊,哪边 凉快哪边闪吧!唉,实在想不明白,我们两个平平是六尺以上昂藏男人,怎差那么多?
阙雪灵打从与咱们同窗开始,苦恋你到现在,死也不改其志,而我说钱有钱,论人 才也算帅哥一个,她却连鸟都不鸟我一下。”
“可怜!听来似乎不乐观。”云亦翔投以同情的眼光。
“算了!反正,爱情这种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夏冀文艺腔的微晃他斯文 白皙的书生脑袋。“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拒绝,习惯就好啦!倒是你,流浪这么多年, 究竟情归何处?阙雪灵还特地要我转告,她说呢,只要你一天不结婚,她会永远在你的 背影守候……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