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你说他们是一国的嘛!”好险,常艳羽偷偷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他放枪,现在被胡的一定是她。
“别乱讲。”骆缤颐好正经。
“哪是乱讲?你们明明都一直眉来眼去的!”陈曦哇哇叫。
“我哪有?”她赶快辩驳,却很无力。
“被你们发现了,真不好意思。”万晃臣笑容坦荡荡。
三个女人突然安静下来。
常艳羽嘴角抽搐,陈曦张大嘴,骆缤颐低头装酷。
“哇咧,你们在玩调情麻将啊?!”常艳羽吼起来。她想念她的男友,她决定回家!
“都不顾虑别人的感受……”陈曦想哭。秋天的夜特别让人感觉寂寞,她要回去抱枕头睡觉。
“到底要不要玩啊?”骆缤颐好无奈。今晚没做什么事,怎么感觉好累?
然后万晃臣哈哈大笑,他今晚心情美丽,因为他决定要谈恋爱了,对象是他的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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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万晃臣有意无意地放水让骆缤颐赢,她们打著打著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常艳羽的男友索命追魂Call,只好早早收牌,约定下次再聚。
陈曦也一起坐顺风车走了,骆缤颐站在走廊目送她们,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怎么还在她房间里?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她双脚定在门口,第一次这么不想走进自己家里。
她该对他说什么?谢谢他带晚餐来?谢谢他今晚陪她们打麻将?谢谢他好心的放了几次枪还故意过了好几次水?
觉得呼吸好困难,她从来不曾这么反常,因为一个男人的眼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要利用她,那么她怎会看见他眼里仿佛有炙热的火,让她心慌意乱?
见她好半天没进门,万晃臣走到门口。“你站在门口干嘛?”
看到她冷静的面容闪过一丝局促不安的神情,内心似乎开始有些动摇,他好开心。
他心情很好,跟她开起玩笑。“好像小媳妇似的,这是你家耶,你怎么比我还客气?”
“你也该回去了吧?”骆缤颐抬头看他,冷声应著。
看他仍是自在随意的笑著,骆缤颐好恼,怎么自己聪明一世,却老是有被他耍著玩的感觉?
“是该回去了。已经满晚了,让你早点休息。”他侧身让她进门,用身体帮她挡住门。
骆缤颐不假思索,从他身旁经过。
入口窄小,她的肩膀擦过他的胸膛,那厚实的感觉,透过衣物,让她身体微微一震,好像一股小小的电流。
下一秒,他强臂一挡,她被圈在他双臂里,背部抵著冰冷的墙,她脑袋完全空白,惊恐地抬头看他。她的脸瞬间火热,在与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
骆缤颐冷静坚强的城堡,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崩塌。
她不敢和他对峙,他眼里的火正焚烧著她的理智。
他近在咫尺,这小小的空间,却好像占有了她全部的世界,她好慌,肺里的空气几乎要被抽空。
“你想干嘛?”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万晃臣没有回应,他低头俯视她,他惯有的无害笑容隐去,他的眼神认真得让人几乎窒息。
骆缤颐深吸一口气,用力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但好像徒劳无功,她气息微弱,几乎说不出话来。
竟然示弱了,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但是在他的钳制下,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的心正为了他翻滚沸腾。
他好看的脸距离她大概十几公分,她感觉到他的鼻息,淡淡的烟草香混杂著古龙水味道,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能给她强烈压迫感的男人。
更让骆缤颐不敢置信的是,她除了不知所措、无法控制心跳,竟然还有一种隐约的亢奋,但这是不应该的啊!她因为被自己背叛而感觉恼怒。
“你到底要做什么?!”骆缤颐吼了出来,她再也不能冷静,她再也无法精准地拿捏自己的脾气。
他柔和的目光凝视著她,好像有一世纪那么久。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在他冲动地阻挡她的去路之后,他发现她真的不像任何人想像中的那么冷酷,垂眸的她,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好迷人,微红的脸庞和颈子上淡淡的粉色更让他心动不已。
她并不耀眼,可是某些时候,她内蕴的美,对男人而言反而更具杀伤力。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总是冷冷地跟他错身而过,他也总是一次又一次冲动得想拦住她,他不懂为什么,也从不曾实行。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经过深思,直接伸手拦住她,出发点却已不是要设法拉近彼此的距离而已。
而现在,她的双眸因怒气而熠熠生光,她的脸颊因羞赧而明显地酡红,终於他视透她在如冰山的外表下,其实包裹著一颗炽热的心。
她是热情的,而且她的热情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触碰得到。他对她,已经开始有了占有欲。
她隐约地感觉自己就要沦陷了,如果他再这样看著她。
尤其在他的脸愈来愈贴近的时候,她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渴求。
心里有个该死的声音一直在呐喊著,要她别再死鸭子嘴硬,说她其实多么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说她其实多么的寂寞。
这些她都知道啊……
多少次她一个人,总是冷漠地压抑自己的情绪,骗自己其实不孤独。
可是她仍然希望在她偶尔脆弱时,有个男人可以用温热掌心抚摸她的脸颊,告诉她别难过,说至少她还有他那些鬼话。
几年来,她从来不让这些思绪随便占领她的意志,就算被寂寞侵袭,她也绝不承认。
可是现在,他离她仅仅几公分距离,近到几乎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她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她一动也不动,他也停止动作,时间好像静止在刹那。
他们四目相接,在他的黑瞳里,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她的样子看起来好懦弱。
可是她知道自己正期待著,她期待著他略微丰厚的好看唇瓣,可以贴近自己……
啊?!我在想什么?!骆缤颐的脸好像火在烧,整个都红透了。
万晃臣笑了,他松开刚才紧握的拳头,收回双臂,保持了应有的距离。
然后他轻轻摸摸她的头,好像安抚一个小孩子,眼神好宠溺。
“晚安。”他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
她脸红的模样很动人,他很想就这么贴近她的唇。
但是他不喜欢乘人之危,在她对他的感觉还很模糊时,他会先克制自己的冲动。
因为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全心全意的保护。
她终於重获了自由,可是她同时明白自己失落了什么。
看著他说再见,他摸著她的头,好像她很幼稚似的,他或许在心里嘲笑她,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他跟她说再见,轻推著她的肩膀,要她快点进屋,在走廊上跟她挥手道别,他的微笑、他的双眼,让她身体轻轻颤抖,他给了她心底最想要的温暖,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渴求。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她不敢去想像。
若是她习惯了这种温柔,等到哪一天失去了,她可以再次承受吗?
万一心里摆了个人,她会不会觉得比从前更寂寞?
万一真的爱上一个人,然后他离开了,她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吗?
她突然觉得好恐惧,对於恋爱这件事……
这夜,骆缤颐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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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轻轻洒落,骆缤颐悠悠醒来,一看时钟,已经快中午了,她从床上坐起,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一向很好人睡,可是昨夜却失眠了。
昨天不知怎么搞的,脑中一直萦绕著万晃臣的笑脸,好不容易才睡著,却又梦见更不想梦见的另一张脸。
梦里回到某一天,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无助地掉泪。梦里有两个好朋友哄著她。
那时,她曾深爱过一个男人,是她大学的学长。
那人幽默风趣,对她百般包容跟疼情,她以为他就是头顶的一片天。
可是这片天,后来却颠覆了她的整个世界。
大学毕业后,不想远距离恋爱,她离家到北部工作,跟他一起计划著美好的未来。
某天她难得提早下班,买了他爱吃的东西到他的住处找他。
她意外地看见床上交缠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她从前同住的一个好朋友,她才恍然,原来他们已暗通款曲许久。
她曾是如此单纯的相信一个人,却没想到这种单纯的信任反而带来彻底的毁灭。
然后,她就开车疾驰离去。
接下来再睁开眼,她看到的是急诊室的天花板,和常艳羽她们担心垂泪的两张脸。
她按部就班地刷著牙,咕嘟咕嘟地吐掉漱口水,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头的那个人面无表情。
自己真有这么久没笑了吗?她摸摸脸颊。
也对,从发生那件事到现在,算算都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