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更激动,吓得跳起来,膝盖砰地一声撞到桌缘,痛得差点掉眼泪。
“拜托,我是因为他太无聊才笑,又不是因为他讲的话好笑。而且,我有很不常笑吗?说得好像我多冷血似的。”
骆缤颐面无表情,叠牌动作利落迅速。
一直都是常胜军的她,今天莫名其妙地被运胡了好几把,她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是陈曦和常艳羽变强了吗?不,她们还是一样逊,好像是她今天心浮气躁了些。
“如果冷笑、讥笑也算,那你是还满常笑的。”常艳羽正经八百地回答。她翻开牌,哇,这副牌好得不得了耶!她眼睛一亮。
“噗哈哈哈……”陈曦大笑。“艳羽你好坏喔!”
哇喔,怎么搞的?平常都被倒酶鬼附身的自己,今天竟然把把好牌?陈曦快暗爽死了。
“你们要不要认真打?”骆缤颐看著自己手里一副天杀的烂牌,冷声道。
看她们眼角都笑眯了,想必一定抓到好牌。
她牌品很好,不会像常艳羽一样生气翻桌,也不会像陈曦一样沮丧嚷嚷,顶多只是不讲话,板起一张脸,寒气逼人。
“废话!”常艳羽答得可快了咧。今天运气真好,随便拿,随便听。看,现在这把只要等自摸就好了,嘻嘻。
“缤颐你今天输得好惨喔,待会儿我胡艳羽不胡你。”哇,这么快就听牌了,还听得这么漂亮。同情心一向泛滥成灾的陈曦突然开始可怜起输得只多的骆缤颐。
“不必。”骆缤颐反而笑了。“难得你们手气好,趁现在赚回去吧。”啧!让她们太得意了。
“不过啊,话说回来,你那个同事真的不错耶,你对他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常艳羽游刃有余,开始闲话家常,这次她摸定了,呵呵呵。
“就是嘛,这么好的男人摆在你面前都没感觉的话,你还算是个女人吗?”陈曦也附和道,她势在必得,这局赢定了,哈哈哈。
“没感觉。”骆缤颐毫不考虑。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电梯里和他讲话的感觉,她有多久没有跟人讲话这么放松了?不禁要怀疑那家伙是个怪胎。
她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冷漠到几乎生人回避。
只有他敢接近她,敢在大街上不避讳地牵她的手,他无害温柔的笑容好几次让她心慌。
哼,差一点就被他给骗了。
想到那天,他讲电话的神情和声音,陌生得不像她平时看见的他。他抽著烟沉稳的背影、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时不羁的神情、严肃的侧脸……
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道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吗?
不,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自从三年前被初恋情人狠狠抛弃后,她就把直觉给磨利了。
那家伙一定有问题!
“胡!”常艳羽和陈曦同时霍地一声翻牌。
“什么?!”骆缤颐放枪了还浑然不觉,她被她们的迅速吓一跳。
看著眼前笑嘻嘻的两张脸,牌品很好的她也忍不住想发火。
“一炮双响,哈哈哈。”难得看到面无表情的骆缤颐脸色大变,真稀奇,她们开心死了。
“我今天是被诅咒了是不是?”骆缤颐蹙眉深思。
“谁叫你刚才要发呆。”常艳羽好得意,马上丢出落井下石的一句话。“学你平常的讲话模式,这就叫‘人生如果没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就不叫人生’,如何?很有道理吧?”
她讲完了还神气地看著陈曦。“陈曦你还不赶快拿纸笔来抄?我难得讲出这么深奥的一段话耶!”
“拜托喔,这种话小学生都会讲好不好?”
常艳羽快被陈曦不屑的眼神气死,她恼羞成怒地要掐她脖子。
陈曦哇哇叫,左闪右躲,桌上的麻将掉了一堆在地板上,她又赶快逃到沙发旁,最后还是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被常艳羽这只母狮活活逮到。
“喂,你们别闹了好不好?把我家当战场啊?”骆缤颐凉凉地阻止她们。
看她们打闹是挺有趣,问题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是她家,等两人走了,还不是她得收拾。
“放开我啦,我快被你勒死了……”陈曦被常艳羽掐著脖子,倒在沙发上面色发青。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吧?!哇哈哈……”常艳羽居高临下,看著陈曦可怜兮兮的脸嚣张地大笑。
“缤颐,她好恐怖喔!赶快来救我啦!”陈曦抽抽噎噎,一副被凌辱的样子。
骆缤颐根本没搭救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打啊?不打我要收起来了。”
这闹剧还要持续多久啊?她无奈地看著移位的沙发,倒在地上的椅子,满地的麻将……厚,等一下一定要叫她们收拾!
叮咚!门铃突然在此时响起。
常艳羽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糟了!一定是我的Honey来接我了,陈曦,赶快赶快,帮我看看,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很丑?!”
陈曦头也不抬,哼了一声。“美啦。”
“厚!你敷衍我!”常艳羽嘟嘴。
“快去开门啦,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装可爱!”骆缤颐忍不住吼她,然后开始认命地蹲在地上捡麻将。
“好啦。”常艳羽赶快把头发抚顺,裙摆拉平,准备用最灿烂的笑容甜死来人。
“嗨--”常艳羽热情地开门,却看到万晃臣微笑地站在门口。
她本来以为是她男朋友,当场好尴尬,可是下一秒她立刻认出他,差点尖叫。“是你?!”是缤颐的同事耶!
“嗨!第二次见面。”万晃臣很亲切地笑了笑。
呼--还好,这女生他认识,那表示没按错铃。他刚才听到里头有惨叫声,还想说铁定按错了咧。
常艳羽眼睛瞪好大。“找缤颐?!”喔--甘温喔--还好她今天有来!不然要是错过这场好戏,这辈子还看得到吗?!
“是。”
万晃臣再度微笑,可是感觉脸上布满黑线条。
有这么夸张吗?看得出来骆缤颐的异性缘一定很差,不然她朋友不会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珍禽异兽。
常艳羽倒吸一口气,差点要兴奋死了。
几年了?已经有多久的时间,她不曾见过任何一个男人上门找缤颐?收房租的管理员、修理水电和送瓦斯的不算,她这里简直是雄性灭绝区。
“你等一下喔。”亲切地微笑后,常艳羽赶紧回头。“缤颐,你同事来找你耶!”
“哪个同事?”好不容易才把麻将全捡回桌上,骆缤颐闻言觉得莫名其妙。
陈曦立刻好奇地从沙发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有个那么要好的同事,我怎不知道?”新闻喔。
“跟我们一起唱歌的那个啊!”常艳羽一脸乐翻的样子,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骆缤颐没有考虑,马上回答:“不准他进来!”
里面这么乱怎么可以?不,管他乱不乱,重点是她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
可是她还没去洗澡,看起来好疲惫,今天地板还没拖,看起来有点脏脏的,沙发套好像很久没洗了,上面也许有灰尘,还有……还有……
她环顾四周,好慌乱。
天啊!她心跳得好快!
“厚--没看过世界上有那个女人比你更矜持的。”常艳羽背对万晃臣,忍不住挤眉弄眼地小声笑她。还说对他没感觉?哈哈,平常只会装酷的人其实是最没种的。
陈曦马上在沙发上坐正,常艳羽开了门说“请进”,骆缤颐刷白了一张脸,看著他自然地走进她家里。
他高挑的身影走进她小小的房里,他在玄关脱下鞋子,放在鞋柜里摆整齐。
常艳羽拿了双拖鞋给他,他说了声谢谢之后接过。
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身上的T恤展现他厚实的胸瞠。他散发出一种消爽的香味,是不是刚洗完澡?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思绪翻腾,整个房间好像因他而顿时明亮起来。
“嗨。”他望进来,跟她打招呼。
骆缤颐竟然下意识地起身逃回麻将桌边,弯下腰假装整理东西,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坦率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里明明是她家,怎么她好像比他还害羞,有没有搞错啊?!
听到他们在客厅嘻嘻哈哈相处得很愉快,她更火了。等到她把刚才的一团混乱全收拾干净后,走到客厅,竟然发现他已经跟常艳羽和陈曦坐在沙发上大啃肯德基,三个人大剌刺地坐满她的小沙发,还互抢电视遥控器。
“你们太过分了吧!”骆缤颐看著小小的茶几上堆满炸鸡桶、可乐杯、脏纸巾,还有油腻的炸鸡脆皮掉到地板,她快抓狂了。
“有什么过分的?是你刚好在忙啊,我们有留一份给你,放心吧!”常艳羽手拎著一块炸鸡回头,嘴巴还油腻腻的,责任倒撇得挺干净。
我们?!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骆缤颐正要开骂,又听到陈曦小小声地对万晃臣说:“缤颐她人很好的,只是有时会有点罗嗦。”
哇咧……还帮我解释,陈曦你人还真好喔。骆缤颐忍.不住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