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陈曦激动起来。“我还要唱歌!还要吃宵夜!”
“厚--你干脆睡我家,我再负责你的三餐算了!”啧!好像遇到土匪似的。
骆缤颐微笑地看著两个好友打打闹闹,唯有在她们面前,她才能表情轻松,心情愉快。
不知情的人也许会以为常艳羽和陈曦很依赖她,其实她才依赖她们,依赖她们对她的依赖。
她的心房紧闭,冻结成冰,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不想再为任何人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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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坐在KTV等候区。骆缤颐抚顺深蓝色套装的裙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翻著报纸的财经新闻版。
陈曦在旁边看柯梦波丹杂志,笑得东倒西歪,常艳羽哔哔哔按著手机,用简讯甜蜜传情。
突然间,陈曦不笑了,她赶快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定。
常艳羽也不传简讯了,她瞪大眼睛。
哇!帅哥耶!怎么一直对她们笑?
帅哥一直朝她们走过来,太明显了,就是要来跟她们讲话的嘛!
要找谁、要找谁?常艳羽不禁窃喜,陈曦则根本是狂喜!
万晃臣迟到了,这附近的停车位真难找。
在柜台问到包厢号码,他才转身,便看见那个今天一直给他难看的熟悉身影。要不是她身上的套装颜色很眼熟,要不是她坐得这么正直不阿,要不是她看报纸看得这认真,好像身在诚品而不是在钱柜,他也不会认出她。
他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既然看到了,他就会来跟她打招呼。
走到等候区,他对另外两个傻眼的女人微笑,然后走到正埋头於报纸的骆缤颐面前,说了声嗨。
骆缤颐没听到他打招呼,却听到身旁手机和杂志掉落地板的声音。
这两个人在干嘛?她狐疑地抬起头。
噢!怎么又--是--他?!
啁,对喔,她想起他今天好像有说到要唱歌。下班后遇到同事感觉真怪,遇到他,感觉更怪。
要是熟人就算了,不熟也好搞定,可是像这样半生不熟又话不投机,实在让她连一句礼貌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嗨。”她敷衍地应了一声,立刻又低头看报纸,这次还故意拿高一些,挡住万晃臣的视线。
万晃臣嘴角抽搐。很好,有够明显的“请勿打扰”,这女人还可以再没礼貌一点。
不过他是有风度的男人,这时候还可以打哈哈。“你不是说不来吗?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想来又不好意思说?”
啊--白目!常艳羽和陈曦同时张大嘴。
她们没想到,竟然有帅哥主动来跟骆缤颐说话,更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忍受她的冷冻枪扫射,一般人碰到早就逃之夭夭了,他竟然还可以微笑!
这天字第一号人物到底是谁?!
骆缤颐拿著报纸,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真尴尬,想到旁边有两个朋友在,万晃臣又不肯赶快走,简直故意让场面难堪。
她脾气可是出名的硬,他赖著不走,她就更不想理他。
是怎样?当我是透明人啊?!万晃臣额际青筋跳动,真想当场把她的报纸抽掉,告诉她什么叫做人的基本礼仪!要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必须跟所有同事混熟,他干嘛把自己的尊严送给她践踏啊?!
他真的快爆发了,迷人笑容此时已经扭曲变形。
幸好这时服务生来通知,她们三个人在等的包厢已经清洁好了。
常艳羽这时才回神,赶紧问道:“请问你是……”他太勇敢了,她简直想为他几近於不要脸的风度喝彩。
“我叫万晃臣,是缤颐的新同事,公司里的同事约了今天唱歌。”终於有人要理他了耶,万晃臣感动得想哭。
“你好!”陈曦热情地打招呼。不只因为欣赏他的不怕死,更因为他长得特别帅。“我们在310包厢,等一下可以来找我们玩啊。”
“OK!”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假装没注意到骆缤颐正沉著脸叠报纸。
她起身,故意像陌生人一样从他身旁擦身而过,万晃臣这时才发现,其实她还蛮娇小的。
她的发丝轻扬,他闻到空气中一抹淡淡的幽香,优雅而轻柔。这香味仿佛也是冷的,适合她,也适合这微凉的天气。
那是女人才有的味道。
突然他气消了,自己毕竟是男人,多让她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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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很无聊。”骆缤颐坐在位子上懒懒地说。
不理那两张画满问号、欲言又止的脸,她打开桌上的湿纸巾,习惯性地擦拭麦克风。
“哇!新同事耶!骆缤颐你真的出运了,我们公司里哪有那么帅的男人啊!”陈曦简直比她还开心。“那男的很不错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加油喔!”
“对啊,还有酒窝耶,有酒窝的男人很温柔喔。”常艳羽一边拚命点歌,一边不忘回头附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主动找你讲话,特有种!”
“他会不会对你有意思啊?!”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们一起盯著骆缤颐看,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不出所料,她表情完全没变,嘴巴依旧刻薄。
“我也觉得很奇怪,要搞好人际关系,也不用做得这么卑微吧?他根本有问题,搞不好根本是别的公司派来的间谍。”
“拜托喔--”常艳羽简直要昏倒了,条件这么赞的男人来跟骆缤颐示好,她竟然把人家想成那样?“你才有问题咧!”
“对嘛!你有被害妄想症啊?”陈曦用力点头。“连这种绝品男人出现你都可以无动於衷,证明你真的很冷感耶。”
“人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难不成你真的想这样过十年?你失恋到现在已经单身三年了吧?这个疗伤期还不够久吗?”常艳羽的个性就是这样,一急起来心直口快。
骆缤颐看著萤幂,没说话。音乐录影带里的男女主角分手,女的泪流满面,男的一脸冷漠转身离去。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那么伤心地为一个男人掉泪,经过了三年,她早忘了那是什么感觉。那次之后,她再也没哭过。
其实,她早忘了的,是恋爱的感觉。她感觉不到什么是脸红心跳、什么是又羞又喜,已经很久很久了。
“厚,你真的很爱乱讲话耶!”陈曦用力推了常艳羽一下。
“啊,最近有一首‘七月七日晴’超好听的,是谁唱的啊?”常艳羽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迟钝的陈曦铁定帮不上忙,她只好自己转移话题。
转得好!陈曦几乎想给她鼓掌。“好像是那个谁……”“钱柜”里的冷气开得太强了,害她没办法思考。
“许慧欣的。”骆缤颐突然回答道,语气一如往常。
“啊!对对对!赶快点!”她们松了一口气,赶紧手忙脚乱地点起歌。
骆缤颐淡淡地笑著。
怎么会怪她们呢?那么久的事情了,她已经不在乎那些模糊的伤痛,记得的只有她们一直在身旁。
这种相互依赖的感觉很不错,虽然常艳羽已经有自己的幸福了,会让她觉得有些寂寞,但她也真的很替她开心。
这时萤幕上跳出下一首歌--那英的《干脆》。
“缤颐,你的歌!”陈曦很体贴地献上麦克风。
“喔--好耶好耶!”常艳羽吹起口哨。
真是的,这是很悲伤的歌啊,被她们闹得一点气氛都没有。
骆缤颐皱皱眉清清喉咙,拿起麦克风,音乐扬起,她很严肃地盯著萤幕逐字唱了起来。
其实她根本不爱唱歌,因为常常会走音。要不是跟她们太熟了,她根本不想献丑。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锁在自己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
嗯……今天的感觉还不错,没怎么走音喔。
骆缤颐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开始微微有些得意。
“喔--赞喔!”另外两人又开始起哄。
“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早知道是这样……”骆缤颐好认真地唱著,陶醉在自己难得没走音的歌声中。
叩!叩!
有人敲门耶,常艳羽抬头。奇怪,她们有按服务铃吗?
门开了,是骆缤颐的额侵享,他站在门口露出酒窝,对她们笑得好可爱。
“哇!你真的来了啊?”常艳羽立刻站起身迎接。真不愧是八面玲珑的超级业务员,立刻让人感觉宾至如归。
骆缤颐的歌声在门开的瞬间立刻荒腔走板,当场唱不下去。她把麦克风重重放在桌上,抬起头、看见他对她笑,笑得很温柔,她却觉得好刺眼。
“继续唱啊,蛮好听的啊。”万晃臣走进来,放了一袋东西在桌上。“我带了点东西给你们吃。”才唱了一会儿歌,万晃臣就跟同事们全混熟了,想想现在整个公司里,就是骆缤颐跟他最陌生,於是他赶快买了食物来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