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儿一惊,小手快速地抽回,窥探著他脸上的表情,笛儿抚著胸口大叹一声好险,差一点就把他弄醒了。藉著稀微月光,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守著滕于翼的睡姿——真是教人百看不厌的一张脸。为什么他会生得如此好看,让人连眼睛都离不开呢。笛儿叹道。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那双深邃黝黑的眸,严峻的端正容貌,但像现在能这样尽情地欣赏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的时候,笛儿发现自己开始贪心,她到现在为止只看过他皱眉、忧心、生气的模样,却没有见过他快乐时的表情,就连睡觉都有著紧张感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无忧无怒的喜悦表情呀?
笛儿伸出手去戳他的脸颊,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笑一笑,醒著时笑不出来,好歹现在做梦的时候就笑一下嘛……呐,滕公子笑一笑。”
没用。都不动一下。刚刚摸他时,多少还会叫一下。那……笛儿大著胆子,悄悄地掀开棉被,寻著了他的胳肢窝,心想她不会把创建弄醒,只是让他有笑的心情而已。
她哈了口气,指头钻到他腋下,轻轻搔痒起来。
“唔……哼……停……哈……”床上的男人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脸皮鼓动著笑意,但就在他快要笑出来前,笛儿又胆小地停手。等到他安静下来,她才会大著胆玩弄他,结果反反覆覆了两、三次,男人终于狂怒地叫道:“谁在吵我!”
呀!完了,把他吵醒了!笛儿马上就捉起预备好的烛台,当滕于翼眼一张开时,她立刻就往他头上挥下去。
“我的天——若非滕于翼的反应够快,往旁边闪开,他的头现下多了个大洞。
只听得烛台重重击打在枕头上,他耳边还有被风扫到的感触,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任谁被吵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又遭到攻击,都不可能摆出多好的脸色,滕于翼也不例外。
“你在做什么!”他捉住凶手。“想杀我不成!”
“谁叫你要醒来!”她怨怼地扁嘴瞟他。
“你——”她还有脸反怪到自己头上,滕于翼翻翻白眼,然后看到她被自己捉住的雪白嫩臂……她的衣服到哪儿去了?接著,他才注意到自己也是赤身露体的!
“你把我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也没穿衣服!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好痛呀,我的手快断了,滕公子……”
“住口,不想断了手,就快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何居心,命手下把我迷昏架到这儿,还把我的衣服也取走,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娶你,你就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这么想要男人,去路上找,别牵扯到我头上。”
“笛儿不是想要男人,我只想要公子一人。”
“我滕于翼会挑自己的老婆,轮不到女人来挑我。你找错对像了,丫头,我绝不任人摆布!”
见他暴跳如雷的口气,笛儿心往下沉,她喃喃自语地说:“我就知道,小尾子骗了我,我那么相信他的话……果然是骗人的。”
滕于翼肯定自己是遇上了个疯婆子。
“好吧,既然你要折断我的手,您就折吧。谁叫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俗话说知恩不报非人也,我虽然是弱小女子,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人,我不会怪您把我的手折断的,顶多就是以后少了条胳臂,那也不打紧,我爹爹一定会找名医来医治我,我爹爹认识不少大人物,应该不乏妙手回春的大夫……对了,赶明儿个我得去问爹爹他识不识得——”
“够了,你给我住口。”见她不知要唠叨上几时,滕于翼火大地咆哮。
“我想这断手的时候一定很疼吧,会有多疼呢……天呀,我可别疼得哭了,那很丢人的。不过我丢人倒也不是第一次……”已经完全进入自我幻想世界的商笛儿,根本没有听到滕于翼的话,反倒是越想脸色越发白。
混帐,这笨女人要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
“啊!唔……”
滕于翼为了让她住口,不择手段地以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唇。惊愕意外下,她果然没有话说了——也说不出来吧。确定她没声音后,滕于翼移开脸,瞪著她。想不到那两片滔滔不绝说了堆自己听不懂的鬼话的唇,尝起来还颇为可口。
她愣愣地摸摸自己的唇,接著出乎滕于翼意料的,她也用手摸了他的唇,发出小小的喘息说:“啊,口水!这是你的还是我的?”
她绝对是在践踏他的男性自尊,没有哪个女人和他亲完嘴,还会说这等杀风景的话!不,她们个个都被他吻得融化在他怀中,哪还有说笑话的精神。无疑的,这是挑战,他可不会装作视若无睹!
滕于翼一把揽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地再次攻略她的双唇。
这回他使出浑身解数,又吸又咬地弄得她在自己唇下不断地颤抖呻吟,最后还捕捉到她柔滑的小舌头,细细地吮舔著,直到她全身乏力地倒在他怀中为止。
如何?这会儿她还能说笑话吗?于翼一脸胜利地抬起头,但接触到她荡漾著盈盈水光的星眸,自己的心房反而还被击了一下。
泛著桃红的双颊就像是春天粉嫩的樱,两道弯弯眉,小巧的鼻尖,构成天真无邪的美颜,但她红淤的唇却显得艳丽非常,挑逗每个男人的本能。
他就像是初次看到她的模样似的,直直地盯著她的脸。
笛儿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
这举动就像是在柴火上添油,一见著她这看似无意却又带著绝对勾引力的动作,滕于翼控制不住自己三度占有她的唇。
该死,他在做什么!脑中虽然还有余力咒骂自己,却没有控制自己不吻她的力量。怪也只能怪他先前昏迷时,已经做了场怪异的情梦,梦中自己正和不知长相的美人儿共欢,却突然被中断,所以现在他的身子可也是火热得紧。
明知这小妖孽不怀好心,一意只想在他颈上套枷锁,千方百计的迷昏他、还穿得如此单薄来诱惑自己——快松手,否则就要上这妖孽的当了。
但,她的唇又香又软,实在难以抗拒。
滕于翼的心中展开一场天人交战,就在他正想著该推开她还是就这样剥下她的肚兜儿一泄心头欲火时,门却被人打开了。
“请进,滕公子和我家小姐就在这里面。”
有人来了!滕于翼才松开四片黏合的唇,回头一看正碰上了自己弟弟不信的眼神。“于帆,你……您怎么来了?”
滕于帆原本是半信半疑,直到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好半晌他才看著自己兄长说:“大哥……我还以为你中意的都是些老练成熟的美女,什么时候你连这种幼女都不放过了?”
“这……我……”于翼心里狼狈地冒汗,但脸上还是勉强维持住身为长兄的威严说:“我的事轮不到你开口,于帆。”
“是、是。”滕于帆转过身说:“我这就回家去禀报爹爹你果真戏弄人家小姐的清白,不娶她都不行。”
“慢著,于帆!”他少见的紧张问道:“禀报爹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家伙知道……”
滕于帆幸灾乐祸地用下巴一抬。“那边的小兄弟跑到湘红院,把你在这儿做的好事全都抖出来,还说是你要他去通报,说你和商家姑娘,两人正打得火热呢!恐怕现在全三旗会的人都听说了这消息,大家虽不知真假,但我想明天全扬州城内就会谣言满天飞了。”
“你——”滕于翼看到小尾子的脸,全部的谜题都解开了,原来自己真被设计陷害了。他铁青著脸看回身边的女子。“你,好,很好,我滕于翼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栽在个女人手里。”
笛儿哑口无言地死命摇头,什么设计什么陷害,自己压根没有想要害他什么,只是很单纯地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做任何会伤到他的事!
“滕公子请你不要威胁我们家小姐,这都是我想出来的,您便宜都占了,请做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负起男人应有的责任,娶我们小姐回家才是。
否则我们家小姐这辈子的幸福就会葬送在您手中。”
“说到头,就是要我娶她!”自己竟会被这女人的计谋所拐,滕于翼恨不能一手掐断这诡计多端的妖女小颈。
“不、不必了。”笛儿可不要一个怒火冲天的新郎,她大叫著:“不用娶我,我不要嫁给你了。你也不可以怪小尾子出这主意,是我不好,我说我要嫁给你,他为我好才帮我的,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威胁你什么,让你这么难过,还害你丢脸,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宣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咱们的肌肤之亲,你不用负起半点责任,我这辈子也不需要嫁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