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诱惑地,而更该死的是他更不该被她诱惑!
完全没注意自己模样的诗诗,被他这么一吼,才发现自己还浑身赤裸地躺在沙发床上。
她羞愧地呜咽了声,飞快抓起毯子盖好自己。
陆炘乔痛苦地闭了闭眼,知道他和诗诗再也无法和平共处于一个屋檐下了。
今晚差点成为事实的激情,对他和她都造成极大的影响,就算今天他勉强用理智压抑了激情,也难保下一次不会再发生失控的状况。
到那时,他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住品尝她的甜美……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离开这里!惟有他离开,才不会再发生像今晚这种失控的状况。
“炘乔哥,你怎么——”诗诗伸手想碰触地,却被他用力挥开。
“别碰我!”陆炘乔难以承受良心的苛责,神色疯狂地喃喃自语:“我一定要走!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必须走……”
“你不必走!如果真有一个人该走,那也是我走。”诗诗悲伤地问:“只是我不明白,刚才你朋明差点……要了我,不就表示你愿意接受我吗?既然我们彼此相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怎么可能爱你?”陆炘乔想也不想便飞快否认。“我早说过了,我根本不爱你!”
“可是你刚才明明——”差点和她上床了!
“哼!你难道不懂吗?对男人来说,情和欲是可以分开的。对男人来说,有免费且热情的女人肯送上门,他为什么不要?不过你实在青涩得紧,像颗难以入口的青橄榄,让人倒尽胃口,所以我才放进嘴里嚼了之后又吐出来。”他恶劣的比喻,故意把她说得很差劲。
既然他无法抗拒她,那就让她自行远离他。
让她恨他,总比将来看她懊悔,甚至埋怨他来得好!
“我们之前曾有过那么快乐的时光,难道你从来不怀念吗?”她难以置信地摇头,伤心地问。
“快乐?原来你是那么以为?拜托!你厚颜搬进我家,造成我的困扰不说,我还得服侍你、张罗你的饮食,我只是没把厌烦摆在脸上,而你竟以为我很快乐?”
诗诗听了,不但觉得难堪至极,当初爱他那颗真挚的心,也被残酷地揉碎了。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次我真的懂了。”
原来他真的不会爱她,从头到尾,只是她一厢情愿,痴缠不休……一切都是她呀!他只是被动的应付、敷衍她,而她甚至还不识相的赖着地,以为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并期待他有朝一日能爱上她……
原来……这一切只是她在痴人说梦!
诗诗想哭,却发现自己流不出泪。是否人在难过到极点的时候,都是无泪可流的?
“我走……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她梦呓似的喃喃自语。
陆炘乔的胸口蓦然传来一阵疼痛,像有什么东西正撕扯着他的心。
但他刻意忽略心头的痛楚,继续扮演冷血负心汉的角色。
“很好!不必再当褓母,以后我可就轻松多了。你也可以去找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那才适合你。”
“我会的。”
这晚,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赶走了杜诗诗,但他却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抱着酒瓶,酩酊大醉直到天亮。
第七章
搬离陆炘乔的住处之后,杜诗诗重新回到杜家。
她像往常一样,正常上学、正常作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已经碎了,她只是强颜欢笑,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悲伤。
“诗诗,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是心情不太好,还是身体不舒服呢?”这天吃午餐时,她的同学焦振中忽然这么问。
“我——没有呀!你为何这么问呢?”正意兴阑珊吃着饭盒的诗诗抬起头,眼神闪烁地问。
“没什么,只是直觉。”
他的焦点向来只放在诗诗身上,因此她稍有一点不对劲,他马上就会发觉。
望着焦振中专注而痴情的眼眸,诗诗只觉得一阵鼻酸。
如果她心爱的炘乔哥哥能用这种眼神看她一次,她死也愿意呀!
“你也可以去找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那才适合你!”
陆炘乔那晚说过的话,蓦然飘入她的脑海中。
他要她另外找一个男孩?可见他根本不在乎她!必定是觉得她值,希望她滚得愈远愈好,所以才这么说。
体认到这个事实的诗诗,难过之余赌气的想:那我就如你所愿,真的去找一个好了!
也或许,她可以借由这种方法,忘了心中多年的爱恋。
至于人选——
她的视线落在焦振中身上,心想:他将会是最合适的对象!
“诗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已经习惯不受她关注的焦振中,见她突然眼也不眨地直视着地,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在想,不知道等会儿,你愿不愿意陪我去看场电影?”
“陪——陪你去看电影?!”焦振中不知是否惊讶过度而显得有些呆滞,对于她的问话,他只是张大嘴呆望着她没有回答。
诗诗见了,失望地垂下头。“连你也不愿陪我?”
难道全世界的人,都遗弃她了吗?
“不!”焦振中幡然梦醒般,迅速跳起来猛力摇头。“不不,我当然愿意!能陪你去看电影,是我毕生的梦想呀!”
焦振中欣喜若狂的表情,又让诗诗感到一阵心酸。
爱她的人她不爱,她爱的人却不爱她。世间的感情,为何令人如此痛苦?
“那么……你想看什么片呢?”焦振中小心翼翼地讨好问道。
“都可以。”她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去看喜剧片好不好?”
她的心情已经够悲伤了,不想再看那些哭哭啼啼的文艺爱情片。
“好啊!我也喜欢看喜剧片。”焦振中立刻附和。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看什么片,他都很高兴。
“那我们等会儿下课就去吧!”焦振中兴致勃勃地开始策划这场约会。“要记得买爆米花、可乐还有鱿鱼丝!你喜不喜欢吃鱿鱼丝?”
“嗯,喜欢呀!”
“那我等会儿就去买!除了这些了你还想吃什么?”焦振中急于讨她欢心。
“不用了,这样就足够了。”她柔声回答。
他的体贴与呵护,令她感到窝心即使她不爱他,但是,或许她能长久和他交往下去吧!
如果炘乔哥哥知道,她终于接纳其他男孩的感情,应该会感到很高兴吧?
她凄楚地一笑,仰起头,让眼中的薄泪流回眼底。
邓美琳踩着急促的步伐,面色凝重地走向儿子的办公室。
途中许多认得她面孔的职员们,被她的气势骇到,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让她能通行无阻地直闯目的地。
“炘乔——”
推门走进儿子的办公室,里头乌烟瘴气、烟雾弥漫,活像好几辆老旧的公车同时在里头排放废气。
“咳咳!怎么这么多烟?”邓美琳拼命挥动手帕扩风,以便驱走令她气管过敏的烟雾。
“妈!您几时回国的?”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的陆炘乔,见到她来非常讶异,飞快起身喊道。
邓美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自问,“怎么回事?衣服皱巴巴的,没人帮你熨吗?还有——你几时变成大烟枪了?”她锐利的眼,扫向精神萎靡许多的儿子。
看来她所得到的情报没有错!她人在国外,却心系儿子和诗诗的恋情,所以要人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定期回报给她。
最近她得到的消息却说,她儿子和诗诗闹僵了,还为此颓废不振,连工作都没了干劲,他们特地回国察看,看来确有其事!
“没什么,最近工作有点烦闷。”陆炘乔呐呐地熄掉手中的烟,避重就轻地回答。
但邓美琳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劈头就问:“是不是为了诗诗?”
“妈——”陆炘乔很惊讶,不晓得母亲怎会知道他与诗诗的事,不过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落魄与她有关。
“这和诗诗一点关系也没有,您别胡乱猜想!”
“是吗?”邓美琳不以为然的轻哼。“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别忘了,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心里喜欢谁,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这回您真的看错了!我只当诗诗是妹妹,绝无其他情愫,您别随便乱猜,会引人误会的。”陆炘乔僵硬地否认。
“绝无任何情愫?”哈!邓美琳真想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的尊容。
他这副鬼样子,叫做“绝无任何情愫”?
“我不懂,承认你爱诗诗,有那么困难吗?”
“我爱她?别开玩笑了!我和她相差了八岁,她连做我妹妹都嫌小,我怎么可能爱上她?至于她——她对我或许有点感情,但那只是少女情窦初开,一时的迷惘罢了!等她再大一些,就会了解真正适合她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的男孩。我太老了,玩不起年轻人的爱情游戏。”陆炘乔自嘲地干笑。
“我从不知道,我的儿子是这么窝囊没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