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女人最笨了,若以为无条件地付出,最后对方就会感动地回报的话,那只好等着吃屎了。」
「唉呀,妳讲话干么这么毒啊?」
「对呀,同情一下自己的同胞好不好?」
「本来就是,想要跟老总这种男人有一腿,就应该要有心理准备,迟早会摔得一身伤。」
「说得好!像上次夏秘书陪老总去参加同业举办的宴会,结果倒霉地生了病,让老总抱出会场,立刻就被喧嚷成老总的新欢,那一阵子公司里的人对她可恶劣了!要不是夏秘书以不变应万变,我看她早混不下去了。」
「对啊!话说回来,这夏秘书也是『怪咖』一个,别的女人若是一天到晚待在老总身边的话,办公室早让流出的口水给淹成游泳池了,就她总是一脸冷漠,没被老总给电昏头。」
「所以老总也满护着她的啊!上次品保部门的胡协理不是被削吗?听说就是欺夏秘书的任劳任怨,最后连老总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出手干预。」
「嗯,所以啊,别人要是让老总抱出会场,一定爽呆了,搞不好还会乘机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可要是夏秘书的话,那她就算是无妄之灾,平白让人误会一场了。若真要说她跟老总有关系,说不定是老总自个儿跑去惹人家,而不是她缠着老总呢!」
「不会吧?从没听说老总追过谁,她也只不过是个小秘书罢了,外型又正经得像个老师,让人看了就想躲,老总怎可能会对她有兴趣?而且老总也不玩办公室恋情的。」
「谁知道?但想要在老总身边待得久,只有像夏秘书这种免疫的人才能办得到。」
「对啊!喂,如果老总来追妳的话,妳要不要?」
「当然要!」
「妳不怕摔得一身伤?」
「怕啊!」
「那妳还飞蛾扑火?」
「喂,搞清楚好不好,跟那样的男人有一段情,可是足以回忆一辈子耶!」
「是啊、是啊!」
门开了又关,夏易蓉捕捉到最后一句话--
「那妳也等着吃屎吧!」
走出厕所,夏易蓉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一直都知道关耿一的优势,却不知道他竟如此炙手可热。
跟那样的男人有一段情,可是足以回忆一辈子耶!
是啊,她苦笑。她们说错了,她并没有免疫,相反地,她也如扑火的飞蛾般,只求一段情,而这段情,她也准备拿一辈子来回忆。
在假期归来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告诉弟妹遇上了那个人,他们的表现比她更加的沉着,或许是这几年累积了不少的逃难经验吧,隔天,他们就收拾好该带的行李,然后一如往常地过日子,等到某一天,三人知道消失的时间到了,就可以立即地消失。
这就是夏家姊弟的生活方式,他们已经这样持续了许多年,可这次她却有了挣扎与犹豫。因为,她放不开他呀!
一直以来,她都秉持着分离只是缩短相聚的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却没想到,其中还包藏着揪心与不愿!
离开他……光用想的就足以令她心碎了。她如何能一字不留,潇洒地离开他呢?她开始有了奢望,不愿跟他的缘分如此浅薄,不想到最后落得个他恨她的结果。纵使知他异性缘极佳,可她希望的是能跟他好好地谈场情爱,而不是无疾而终啊!
回到办公室后,她的心情有些沮丧,是种患得患失的忧郁。电话响起,她顺手接起来。
「总经理办公室,您好。」
『呃……』娇艳的女声犹豫了一下,然后有礼地询问。『妳是夏秘书吗?』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对方开始解释。『我刚刚call了耿一的手机,但一直不通,公司的电话也都是通话中,请问他有没有在办公室呢?』
夏易蓉朝玻璃窗望了一眼,看见正在电话中的老板。「总经理在办公室里,不过正在电话中,您方不方便留下讯息,我待会儿帮您转告?」
『好哇,妳就跟他说紫柔找他,请他回电。』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又恶作剧似地嘻嘻笑道:『跟他说他好久没有来找我了,人家好想他唷!明天是假日,他来不来?好了,就这样,谢啦!拜。』
嘟嘟嘟……电话断线,夏易蓉却气炸了。
这是什么感觉?她想撕了那个女的、砍了这个劈腿男,绝不原谅这对奸夫淫妇……
停、停!夏易蓉,停止这些暴戾的血腥念头,妳这叫嫉妒!
嫉妒?下,才不是。
是,这就叫嫉妒,妳想独占关耿一!真是笑死人了,刚刚还嚷着要离开他,怎么才一转眼,却不准他另交其它女人?
「我……」她陡然泄气。
好嘛,她承认这是嫉妒,可他也不应该劈腿啊!
啧啧啧,妳随时都准备要走人了,还管人家劈不劈腿?
夏易蓉心情一团乱,见关耿一放下电话,她再也不想继续内心的交战,冲动地起身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关耿一见她表情不善,不禁怔了怔,因为夏易蓉的七情六欲从未表现在工作场合上。
「蓉?」他一时也忘了该喊她夏秘书。「怎么了?」
这无辜的神情更激起夏易蓉的怒火。他的眼神怎么可以如此专情?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似的。
「总经理!」她微微冷笑,摊开手中的便条纸。「紫柔小姐找你,请回电。」然后她停顿了一会儿,用咬牙切齿的讽刺语气接着说:「还有,她说你好久没去找她了,她好想你唷!」揉掉便条纸,见他一脸愕然,她狠狠地用杀人的目光瞪他一眼。「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关耿一没有追出去,因为他正为了她表现出来的妒意而乐翻了天。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两人的关系,始终是他主动多于她,这常让他怀疑她的接受到底是出于自愿还是其它原因?现在,他知道原来不是他一厢情愿,她也爱着他,这项认知使他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真感谢紫柔,要不是她的适时介入,他不知还要等多久才看得见她的真心。这个女人啊,整他整得真惨!
夏易蓉回到座位上才惊觉自己的莽撞,正懊恼万分之际,却见关耿一走了出来。她以为他是要来向她解释的,一颗心霎时七上八下的,因为一方面想要立刻听听他怎么说,可另一方面又怕上班时间隔墙有耳,不知该如何是好。岂知,这恶质男人居然只是对她露出一个魅力一百的犯罪笑容,然后便大剌剌地出去了!
可恶!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叫紫柔的女人了!她擅自判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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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降到谷底,连带的工作效率也跟着下降,这时候哪还管什么理智下理智的?幸好明天是周末,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而关耿一又一直没回来,所以下班时间一到,她就像个弃妇般,姗姗地回家。
打开大门,没听见熟悉的叫喊,夏易蓉的心先是一惊。「易萍?易安?」
屋内寂静无声,她快速地在屋里搜索一遍,确定无人后,花容失色地回到客厅。
别慌、别慌!书包还在,表示有回家,搞不好是肚子饿了,所以出去买东西吃罢了。
夏易蓉,妳别自乱阵脚,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的,单竟你们三人都已经改了名字了。
然后,她瞥见桌上留下来的纸条--关耿一将他们接到他家了。
夏易蓉松了一口气,刚刚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因此现在有种酸软无力的感觉。
片刻后,她的怒火又起。
他凭什么这么做!
抓起皮包,她怒气冲冲地出门,拦了车子直奔他家。
到了他家,楼下的保全显然已经被事先知会过了,又见她脸色不善,因此赶紧替她开门按电梯。上楼后,他家的大门早已欢迎地开启,她的弟妹正嘻嘻哈哈地站在门口,食物的香味从里头飘了出来。
「大姊,关大哥在里面!」两个小鬼一脸藏不住心事的表情。
夏易蓉顿感狐疑,抓回了一些理智,小心地走进门。
关耿一站在客厅内,一身正式礼服,帅得使人昏头。他满脸爱意,笑望着她。屋里四周点满了各式各样的多彩蜡烛,桌上摆设着丰富的美食,音乐正轻柔地播放着。
她呆愣地见他走向她,从西装口袋内取出小锦盒,打开。「易蓉,嫁给我。」
这落差实在太大了!本以为她在他心中只是个过客,而且也已经准备好到时要独自舔伤的,没想到他竟……这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的胸口涨满了幸福,再也顾不得以往该顾忌的事,只求这辈子能跟他共效于飞。
她双手摀着脸,不让他看见奔流出来的泪。
「怎么啦?」关耿一弯身,温柔地问。
「我……我以为你去找紫柔了……」
低沈的笑声充满愉悦。「我真喜欢妳嫉妒的模样,那让我感觉到妳也是爱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