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就站在母亲面前,而母亲手中拿着长汤匙,仿佛随时会发动攻击。
“老板,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清楚的听见母亲这样说,脑袋里绕着满满的问号。
“书华,你还要我等多久?我是真心想照顾你和你女儿,对你,我只有这个简单的要求,可以吗?”严径说。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华晓玫跳下椅子来到两人之间,仰头看着他们,严径突然弯腰一把抱起她,免去她仰看的痛苦。
她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不是刺鼻的酒精味,而是一种安定的香味,就像母亲身上的一样,给她舒服的感觉。
“晓玫,快下来,我们要回家了。”吕书华焦急的开口,并试图将她夺回。
“是叔叔自己抱我的。”她无辜的说明。
觉得仅用一只手就支托起她的叔叔,像个天神。
“你叫晓玫对不对?”
“嗯。”她好崇拜这个大力士叔叔。
“晓玫,叔叔想要娶你的妈妈当妻子,想要当你的新爸爸,还想把你当掌上明珠一样的疼,你说好不好?”严径问起小孩的意见。
“老板,请你别跟孩子乱说。”吕书华羞赧的制止。
“什么是掌上明珠?”华晓玫煞是认真的询问。
“就是捧在手心里,最宝贝的东西。”
“那妈妈可不可以也当你的掌上明珠?”她看了眼紧张无措的母亲,帮着问。
“当然可以。”严径笑着答应。
思索须臾,华晓玫十分慎重的点点头,“好。”
空气中有半晌的凝滞……
“书华,既然孩子都答应了,你也没理由拒绝我的追求了吧?”严径扬起得意的笑容,取下吕书华手中的长汤匙,然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顿时间,餐车周围充斥着甜蜜的气氛。
原来早上的牙疼是预言会有新爸爸出现,而不是可怕的意外伤害,这让华晓玫着实松了一口气。
夹在中间的她,勾着两个大人的脖子,思绪一转,突然问:“叔叔,你有没有钱?”
“嗯,叔叔当然有钱,你是不是想买新衣服?”这个女娃儿挺有他的缘,让他忍不住想娇宠她。
华晓玫摇摇头,“不是,妈妈说,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既然叔叔有钱,那晓玫应该也可以跟你当好朋友。”
甜蜜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吕书华羞红脸,巴不得把自己埋进水沟里去,而严径则是朗声大笑。
“叔叔一定会当晓玫跟妈妈最好的朋友。”
那天起,华晓玫搬离了老旧的公寓,住进独栋的透天别墅,不单有了新爸爸,还有一个会送她玩具的新哥哥。
不用再陪着母亲推餐车叫卖,她的人生乐趣变成捧着报纸,听着新爸爸讨论今天股市的起伏变化。
“书华,你看我们的小公主是不是很有数字天分?”新爸爸总是以她为骄傲。
“你别太宠她了。”妈妈笑着说。
“我当然要宠她,而且不只要宠她,还要栽培她,也许我们家晓玫以后是个杰出的FEO呢!”
“爸爸,什么是FEO?”
“财务长,掌管公司财务的大掌柜。”
华晓玫别过头,“哥哥,你呢?你以后想当什么?”
始终埋首书堆的男孩抬起头,用与新爸爸如出一辙的笑容回答说:“牙医,我要当牙医,以后晓玫就不用怕牙疼了。”
第二章
抢在诊所开门前,华晓玫托着腮帮子向严国瑞求救去,她一路上又是忐忑不安的,就不知这次的牙疼究竟是预言还是真的蛀牙。
“这次又怎么了?”严国瑞拉下诊疗灯,语气莞尔的问。
打从他开业以来,晓玫就凭着神奇的牙疼预言法,成了诊所最死忠的病患,今早他还来不及踏进健身房,就马上被征召到诊所待命,不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牙疼,还是又有什么晴天霹雳的预言。
华晓玫皱着眉抗议,“哥,我觉得你有看好戏的嫌疑,幸亏我还没付挂号费,就当作是相抵销喽!”占完继兄的便宜,她当起了合作的病人,把嘴巴张得大开。
她真的很爱钱,举凡会影响月底余款结算的支出,她都会想办法免去。没办法,她就是想跟金钱做好朋友。
严国瑞拿起银棒在牙齿上试探的敲打,想帮她找出痛源,“这边吗?”
“嗯。”她发出模糊的单音。
他沉吟半晌后,缓缓将诊疗椅升起,“先照张X光看看好了,从表面上看是没有异状。”
华晓玫揉揉脸颊,“又要照X光,如果还是没发现异状呢?”
她的牙疼一次比一次奇怪,常常找不出原因,幸亏自家哥哥是牙医,可以随传随到又能赖账,要不然她真会被这莫名的牙疼给折磨死。
“那就只好给你止痛药,然后请你耐心等待预言的发生。”严国瑞轻笑出声。
“哎呀,你别再说什么预言了,这样我会紧张的。”每次牙疼她不只得忍受疼痛,内心还要背负着煎熬,就怕天外飞来横祸,让她措手不及。
“紧张什么?上次牙疼,你顺利被盛尔德公司聘请为专属会计精算师,或许这次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也说不定。”
“算了吧!我只求今天一切平安顺利。”坐在X光室的椅子上,她身上穿着防护衣准备就绪。
“嘴巴打开,”严国瑞将方型薄片塞入她嘴里,“把右手食指借我,压住。”
他走出X光室,门一关,替她进行照射。希望这次真能拍出什么名目来,要不就又注定是一次医疗资源的浪费。
在她步出X光室后,严国瑞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去我办公室喝杯茶,我待会就拿片子过去。”
“幸亏诊所是你开的,要不然光诊疗次数就足以让健保局盯上我,还以为我是医药黄牛呢。”
华晓玫无奈的离开看诊室,自行到严国瑞的办公室打开电视机,一边听着电视新闻,一边翻阅财经早报。
企业无预警倒闭
这斗大的标题吸引了她的目光,看着新闻内容,她越看脸色越沉,“可恶!就知道一定有事会发生!”
华晓玫所属的盛尔德公司正进行一项开发计划案,其中一名大股东今天早上无预警的宣布破产,这下子牵连的范围可大了。
宛如电脑的脑袋瓜马上精算着数字,“平均每家银行负债一点八亿至二点五亿不等,十家银行下来也约莫二十多亿,开发计划总共预计投入十五亿资金,原本由他担负五亿的资金筹措,现在他宣告破产了,开发计划怎么办?不行,得马上回去开会……”顾不得看片子,她抓起皮包就准备赶往公司。
“诶,要走了啊?X光片还没看。”严国瑞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差点就跟她撞上。
“哥,我知道牙齿没事,而是公司有紧急状况,我得赶快回去了。”挥别严国瑞,她来去像阵风似的。
“不用止痛药吗?”他对着她匆忙的背影喊问。
“你留着自己吃吧!”
留着自己吃?严国瑞指指自己,不禁失笑的摇头。他这个妹子真是奇葩一个。“先帮你留着,反正你吃它的机会一定还很多。”
欧阳霁停好车,正大步的往诊所方向走去,却在诊所前方的中庭花园与一名神色匆忙的女子错身碰触。
“对不起。”女子匆匆道歉后,就拦下计程车扬长而去。
那女子一身爱马仕的名牌服饰,手上的皮包是深受名嫒淑女喜爱的凯莉包,身上淡雅香水薰鼻,留下耐人寻味的芳香,她留着一头中长发,可惜他没看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对于女性,他向来有极高的评监能力,举凡衣着、彩妆,小至配件、香水,他都能如数家珍的准确判读出厂牌品味,是以纵横情场多年,他一直是女人口中最体贴的男伴。
只是他享受追求猎取的感觉,还无法体会安定的怡然,不过,或许哪天走在路上,不小心被雷公劈中了他的脑袋,会大梦初醒,就此安定下来也说不定,他向来不讳言这种结果。
“欧阳医师,早安。”余秀屏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早,秀屏妹妹。”应了声,欧阳霁走人自个儿的办公室。
看诊前,他走出办公室,倚在柜台翻阅着上午门诊的病历,而候诊区有三个男人正交头接耳着。
“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全身爱马仕名牌的女人。”病患甲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问。
“你说五分钟前走出去的那个吗?”病患乙再次确认。
“没错,就是她。”口吻中有着一种优越。
“她是谁?”病患丙问。
“你们居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可是公司刚聘请的专属会计精算师,有史以来最年轻貌美的一位,据说是公司某位大股东的掌上明珠。”病患甲慎重不已的介绍。
“她年纪看来很小,到底大学毕业没?很年轻诶。”病患乙惊呼。
“可不是。”
“等等,她究竟是靠自己的专业能力,还是因她老爸的关系才成为公司的专属会计精算师?不会只是领干薪的傻妹吧?”病患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