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灏的心情念意, “如果有一个男人说你可爱,但并不傻,他会宠你,也会教你,他不会怪你不体贴,因为他喜欢你的直率单纯,他不会怪你在朋友面前出错,因为他的朋友不需要虚浮华丽的场面动作……”
霍婕儿蓦然脸红,她听得坪然心动,再傻也听得出他在暗示什么。 ·
“如果这个男人说爱你,你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徐灏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心跳好快,仿佛会跃出她喉咙。“真的。”他望住她明亮双眸,“我喜欢你.婕儿。”喜欢到一塌胡涂,喜欢到让嫉妒蚀心、让欲望折磨。
“唔……”她大口咽下唾沫,鼓起勇气怯怯道:“我……我也是……”
下一瞬,她眼前蓦地一黑,他饥渴火热的唇覆上她,激情的吻酝酿隽永的爱意,像是一道风味绝佳的巧克力威风蛋糕,chiffon轻柔绵密的口感有如雪纺纱一般,chiffon化为唇畔香浓的甜蜜。
☆ ☆ ☆ ☆
霍婕儿决定留在徐灏家过夜,并通知了家人。
她去便利超商买感冒药喂徐愿吃后,用干净毛巾拧热水连续擦拭徐灏不停冒汗的脸庞。
他握住她的丰,亲昵愉快地低语。
“真希望我能永远生病,永远让你这么照顾我……”
她窘红了脸,"快睡啦。”她拉高被子蒙上他的脸,羞赧地关灯出房门。
查看厨房后,她想煮些营养易吞咽的食物,拿起手机,想找万如意遥控监督她煮食,但脑海旋即浮出徐灏的话——
你什么都别管,只要想像人们品尝你做的料理后,脸上会充满幸福的表情。你是创造幸福的魔术师,做菜便是你施展魔力的方法。
是啊,幸福是要靠自己创造的,只要她小心、不紧张,她也可以独立做出美味的食物,她有满满的爱,只想为徐灏付出。
她洗净糙米与白米一同浸泡,熬煮高汤后,将鸡肉剥丝,
再从冰箱找出先前看到的蟹肉棒,过程中她想像着徐灏吃进营
养美味的粥点时,脸上洋溢幸福甜蜜的表情。
天方露白,小心翼翼量过徐灏的体温,他退烧了,她开心
地松了口气,打量半晌他沉睡时英俊潇洒的脸庞,她脸蛋红了
红,蹑手蹑脚离开他家。
徐灏醒来时,满屋子食物香萦绕。他忆起童年有母亲张罗早餐的晨光,走出房间,就见餐桌上,保温锅暖着糙米鸡丝粥,小碟子装盛蔬果卷与红薯糕,碟下压了张纸条。
要全部吃光光喔。婕儿。
望住纸条上秀气的笔迹,望住一桌热腾腾食物,望向窗外稀薄日光,他眼前朦胧,巨大的感动冲击他胸腔,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 ☆☆ ☆☆
外头寒风刺骨,珍馐馆主人的热情宛如冬天里的一把火-
沈松风闭门歇业一天,打算亲自下厨款待霍婕儿,那个有幸得到凤杯的可人儿。徐灏真是宠她哪,沈松风递上菜单时.笑眯咪地想。
“想吃什么尽量点,我这菜单上的每一样都是滋阴补阳的春膳美食,包管你们两人吃了更加甜甜蜜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缠绵绵到天边……”沈松风讲得不亦乐乎。
沈妻忍俊不住地打断他, “你这张嘴唷,别吓坏人家小女生!”她打了老公手臂一记,两人恩爱不输当年热恋时。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的话,老公当然遵命。”沈松风打躬作揖后又狡黠地朝徐灏眨眨眼, “小老弟,我可是为了你的‘性’福着想,甘冒大不讳,顶着被踢下床的风险,将独家秘方、拿手绝活通通献上,假以时日,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喔!”
“知道了。”徐灏觉得好笑,他这老朋友都三十七岁娶妻生子了,性子还像个大孩子。
霍婕儿瞪着菜单好半晌,一头露水地悄声问徐灏, “春膳……到底是什么啊?”
徐颢被问得一脸不自在,沈松风说要请两人吃饭,但他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使出这招。沈松风擅做助性膳食,厨界因此对他评价两极,也因此班孟寰才要他少跟沈松风往来。
“这……珠光宝气是什么?”霍婕儿皱起秀气眉梢,这菜名前所未闻。
“珠光宝气啊……”沈松风得意地扬扬嘴角,“珠光,就是油炒松子,宝气呢,指的是牛睾丸。松子搭配牛睾丸一起吃,喷,绝配!”
“牛、牛睾丸?”霍婕儿错愕。
“是啊。”沈松风头头是道地讲述, “中药谓食牛睾丸以形补形,能达补肾益精壮阳之效,主治虚损肾亏,妇女吃了可改善失调。”
沈松风讲得双眼闪闪发光,霍婕儿听得狂冒冷汗。
“将牛睾丸用鸡汤煨熟切片,吃了保证齿颊留香,汤汁还可掺入高梁酒,冬天饮了不怕冷。”沈松风好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试试看?”
“这道珠光宝气……”霍婕儿干笑两声, “我下次再吃”光听已经吓出一身汗,真要她吃……她投降。她看到另一道菜名,又问:“那百鸟朝凤呢?”
沈松风击掌, “霍小妹,你真识货!”他摇头晃脑地解说,“将巴戟天、冬虫夏草、人参、淫羊蕾四种药材加禾花雀鸟的头,裹人乌骨鸡肚,再藏进猪肚,炖足六小时,那味道……”沈松风讲着讲着差点就流口水了,“真是太棒了!”
霍睫儿额头降下一排黑线。淫羊蕾?禾花雀鸟?妈啊!那是啥啊?!
“我看……”霍婕儿虚弱地搭住徐灏肩膀,很认真地望着他,“我请客,我们还是去外面餐厅吃饭吧。”
徐灏发现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呵呵低笑起来,看来她受到不小的惊吓。
“霍小妹,你这样看不起我啊!”沈松风很伤心, “你讨厌我做的菜,我好难过。”他投奔妻子怀抱,泣声哭诉, “老婆,她不想吃我做的菜,呜呜……”
“好好好,你最可怜喔。”沈妻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霍婕儿傻眼,显得有些仓皇紧张。他哭了?她弄哭一个年近四十的大男人,不会吧?
“你别慌。”徐灏握住她小手,嗓音低沉, “沈大哥就是这么宝,他们夫妻三不五时会来这么一下,久了,你就见怪不怪了。”
霍婕儿眼色迷惘,“是这样吗?”可是沈松风眼泪狂飙耶。
“就是这样。”徐灏凝睇她天真无辜的俏颜,温柔沙哑地说:
“你不必在我的朋友面前这么谨慎,也不需要说场面话,他们都是真性情的人。”他握紧她的手,仿佛想传递力量给她,“就算你跌倒、砸坏东西都无所谓。你看沈大哥,他敢做春膳、敢大方表达情感,人要活得像自己,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霍婕儿脸蛋泛红,大力点头。原来他都知道,她一直绷着神经,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他知道她的害怕,光这点就让她好窝心。
“沈大哥……”霍婕儿软软地叫唤。
沈松风从妻子怀中抬起头,现出一张灿烂笑脸, “怎么样啊?霍小妹,你改变主意了,对吧?”
“不。”她展露从未有的灵黠微笑, “多谢大哥的好意,不过我跟徐灏都还年轻有活力,这春膳……”她咬咬下唇,娇赧地说,“就留给沈大哥喽。”
“哇!你这小妮子,敢调侃大哥我!”沈松风孩子气地双手擦腰,气唬唬地吼不停。
徐灏哈哈大笑,霍婕儿抿着红唇娇笑连连,沈妻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当班孟寰走进珍馐馆内厅,见到的便是这满室欢笑的一幕。“孟寰?”徐灏惊讶起身,“你不是下个月才回台北吗?”
“我提早回来,怎么,不欢迎吗?”班孟寰摊摊双手,挑眉瞅着他。
“怎敢不欢迎。”徐灏开他玩笑, “你是我的经纪人,衣食父母呢。”
”知道就好。”班盂寰故意拽拽地哼了声。
徐灏微笑,热情地为他加椅添箸,等班孟寰落坐,徐灏向他介绍霍婕儿。
“霍婕儿,我女朋友。”
他亲昵搂着霍婕儿,那开朗笑颜刺得班孟寰心头阵阵酸涩。
“喔。”他冷淡地应了声。
沈松风睐着班孟寰表情,眸色高深莫测。“天要下红雨喽,自命清高的卫道人士也会踏进我这邪魔歪道的地方,真令寒舍蓬壁生辉啊1”
“哼,你这邪魔歪道都敢设宴招待,我怎会不敢走进来。”班孟寰哼道。
“哼哼,我设宴又不是设来招待你。”沈松风吐槽回去。
“哼哼哼,我到这里也不是来看你这张臭脸!我是来找徐灏的。”班孟寰哼得更大声。
“好了,你们两个,都几岁的人,每次见面还拿吵嘴当招呼。”徐灏见两个好友吼到面红耳赤,忍不住叹气:
沈松风与班孟寰互瞪一眼,脸庞各撇一方,双双气得吹胡子瞪眼晴。
“你就让他们慢慢吵,当看戏。”沈妻懒洋洋对徐灏说,然后拍拍霍婕儿肩膀,黠笑问:“我要去做一些‘正常’的菜肴,一起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