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徐灏的心突地漏跳一拍。
“一年前,我那夭寿膨肚短命的死囝仔弟弟,跑到法国学服装设计,从此音讯杳然。”寿无疆卖关子似地停住,侧目观察徐灏的反应。
“她……一定还很爱他。”徐灏心头苦涩。已经分离一年,却还带着对方照片,不是很爱是什么;
“爱?碍眼的碍吧!”寿无疆挑眉,果然婕儿没跟徐灏解释清楚。“是那个弟弟啊,抛弃婕儿像抛弃一件过时的衣服,分手没说、道别没讲,还是我发现他的机票护照,急忙通知婕儿去机场堵人。
徐灏心揪得好紧。
“飞机早飞喽。”
他说得一派轻松,但她当时的难过痛苦,她在机场徘徊的无助难堪,再再让自己拧痛了心。
寿无疆续道:“我弟弟大男人主义、喜欢充英雄,婕儿笨笨的,正好满足他,你该不会也是这样吧?”寿无疆眼神瞬时锐利地扫向他。
徐灏迎向他视线,表情严肃,口吻坚定, “我从不认为她笨。”
寿无疆讶然扬高一道眉,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一点也不笨,她只是太认真,越认真越紧张,越紧张越把事情搞砸,她是缺乏自信,只要给她信心,她会做得比谁都好。”他柔和了眸光,凝望那忙进忙出的小人儿, ”她很厉害,她让我感觉温馨,光望着她、和她说说话,甚至只是靠近她,我就尝到幸福的滋味,一种我很久未感受的感动。”
寿无疆啧啧出声地盯着他,“恭喜你,兄弟。”他拍拍他的肩头,“恭喜你坠入情网,恭喜你和婕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等等,”徐灏失笑,喉咙梗着一股酸,“婕儿,她还惦着你弟弟。”他望向那张照片。他送出的不仅是一只酒杯,还有他的爱恋,但她却拿他的爱恋装盛另一个男人的照片。
“你才先等一等。”寿无疆受不了地吐大气, “婕儿是惦着我弟弟没错,但那真是爱情吗?你自己说的,她太认真,或许那不是爱,而是责任,就像一个没有画上句点的故事,她在寻找那个句点……而你,说不定就是那个句点”
寿无疆话中带话,徐灏死灰般的心又蠢动了。原来,那男人已经不是她男友,她是自由的,他真蠢,若不是他太拘谨小心,他早该知道。
抹着吧台的贺吉祥忽地插入一句话, “酒杯里那张照片是我放的,目的是提醒婕儿,那混蛋有多混蛋。”说完,她冷冷瞪着两个大男人眼前原封不动的鸡尾酒, “还有,如果两位不想喝,我现在就把酒倒掉。”
“喝,当然喝!你调的,我都爱喝。”寿无疆腻死人不偿命地说着甜言蜜语。
他笑笑地凝视她,以柠檬片包住砂糖,性感地稍稍启唇,灵巧的舌微伸,用舌尖将整片柠檬卷进口腔,缓缓咀嚼。
那模样该死的挑逗!贺吉祥霎时感觉燥热,仿佛寿无疆唇舌缠绵的不是那片柠檬,是她的唇瓣。
“客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我去帮忙婕儿。”贺吉祥仓皇地离开。
“我还没开始喝呢,你不监督我喝下吗?”寿无疆喊住她。
Nikoloxhka的饮法特殊,等裹着糖粉的柠檬片咀嚼至满口甜酸,再开始喝白兰地,在口腔调成鸡尾酒。
寿无疆呷了口白兰地,饮酒的动作、不正经的眼神、透着邪肆诱人的调调,让贺吉祥握紧双手,紧绷面孔。
“很复杂的味道,每次喝的感受都不相同。”他从容望着她僵硬表情,款款低语,仿佛形容的不是酒,而是某份深刻的情感。“初时很酸,然后甜味在口中融化,接着纯酒的浓烈又淬炼出一股苦涩滚烫。”
“你说完了吗?”她瞪着他。
“不,还没,我漏说了一句……”他微笑,笑容深沉,“那味道,就像我对你的感觉。”
她愕然的脸红,昏暗的霓光中,他好看的五官耀眼性感得令她昏眩。
寿无疆笑得好开心,猿臂一伸拉住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嚷,“走走走,我们去跳舞。”
宴会将近结束时刻,摇滚雷鬼嘻哈乐歇了声,萨克斯风沙哑地吟奏,法兰克辛纳屈低沉地唱着MyFunnyValentine微醺的人儿个个环颈相拥,漫步摇摆。
霍婕儿帮客人买香烟回来,匆忙中让徐灏抱满怀,香烟从她指间松脱飞落,徐灏伸手接住,动作俐落帅酷。
“麻烦你啦,我的烟。”客人招手嚷道。
徐灏扬声,“接着。”随即抛出香烟。
客人接个正着,喊了声谢。
“我们来跳舞吧。”徐灏嘴角微扬,握住她小手,将她带进舞池。
“跳舞?”霍婕儿开始慌张,“我不会跳。”
“没关系。”他轻笑,在她耳畔低低地吐息,“我也不会。”
她怔忡一下,他带着酒味的低浯袭上她鼻梢,麻痹了她所有知觉,仿佛她也醉了。音乐浪漫迷人,但徐灏的体温、掺杂淡淡酒香的男人味更令她心醉神迷。
她频频踩到他的脚,“对不起……”她好困窘
“不必道歉,婕儿。”他微笑着,宛如叹息般轻唤她的名,
低沉的嗓音像一帖迷魂药,“跳舞,只是一种姿态,一种求欢的姿态,不需要规则。”
徐灏大胆地说出挑情的絮语,Nikolaschka酒精浓度高达四十,他恐怕真有些醉,没了平日的拘谨,放任自己掬取她的甜美。
霍婕儿脸颊泛起红晕,跟随他脚步轻轻摇晃,他搂住她纤腰的手臂是如此的强壮,搭在她肩上的大掌紧贴着她肌肤,她的身体好热,手心沁汗。
“Myfunnyvalentine……”徐灏附和着音乐,在她耳畔嗳昧惑人地唱着, “Sweetcomicvalentine,Youmakemesmilewithhean,Yourlooksarelaughable,unphotogaphable,Yetyou’remyfavoriteworkOfart
霍婕儿眼神朦胧,傻傻地望住他深邃黝黑的眸子,那儿倒映着她的身影,那儿有浓烈得会摄去她魂魄的深情。梦一般地,她颤抖的贴在他胸膛,为他着迷战栗。
第七章
徐灏不只醉了,还因为感冒而不停的轻咳。寿无疆兴致一来,猛灌他好几杯Niko;aschka,徐灏盛情难却,结果两个人现在昏沉沉倒在贺吉祥的车子后座。万如意搭方若泉的车继续去过他们的两人世界。贺吉祥开车送徐灏回到住处,由霍婕儿唤醒他,扶他下车。
徐灏倚靠着霍婕儿,感觉疲惫, “抱歉,给你们惹麻烦。”他嗓音哑到不能再哑。
“你不用抱歉,该抱歉的是这个笨蛋。”贺吉祥火大的用指尖戳后座的寿无疆,‘‘给我起来滚下车,我不载笨蛋。”把客人灌醉就算了,连自己也一并醉倒,简直蠢到没大脑。
寿无疆把头呻吟了几声,眉头一皱,大手压住胸部,忽地作呕着。
贺吉祥脸色大变,跳下车拉开与他同边的车门
她高声嚷叫,“寿无疆,你敢吐在我车上试看看!”她猛地抽气,来不及了,他已经吐了。
“呃……我送徐灏上楼,你不用等我,我搭计程车回家。”怕遭池鱼之殃,霍睫儿搀扶着徐灏,速速离去。
一进徐宅,徐灏就躺进沙发闭眼喘气,他浑身酸软,动弹不得。“你发烧了。”霍婕儿探触他额头,那温度高得让她心焦。“没关系。”他绽出虚弱微笑,“睡一觉就好了。”“怎么可以!要是睡醒后病得更严重怎么办?”“好,那你照顾我,”霍婕儿错愕极了,这不像他会说的话。他微微睁开眼睛缓声低语,“我开玩笑的。”他不该让她为难,趁生病的时候提这种要求,真是狡猾。
“我帮你叫无线电计程车,你快回去吧,很晚了。”他果然是醉了、病了,所以才管不住寂寞吧,今天,他好渴望有她的温暖与他做伴。
“等等。”她按住他握起电话的手,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徐灏因她的话而微愣,她赶紧低声解释, “我笨手笨脚的,总是别人照顾我,没人相信我会照顾别人,只有你。”
“婕儿,你一点也不笨。”他叹息,她全然不了解她拥有多可贵的单纯。
“只有你会这么说。”她坐在他身旁,忽然好感慨, “我以前的男朋友说我傻得可爱,所以什么都不必做,他会宠我,他会帮我做。后来,他累了,就反过来骂我,骂我什么都做不好。”
“是寿极垠吗?”提起这个人,他不再心痛苦涩。
“嗯。”霍婕儿眼神黯淡, “他怪我不体贴他,怪我在他朋友面前老出错,他怪我很多地方,没耐心再教我该怎么做。”她想起那次在徐灏店里,他温柔中不失严格地教她放轻松,引导她做舒芙里,他从没骂过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