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左靓馡觉得难过的时候,一抹柔软忽地欺上她的唇,似乎想将她紧闭的唇吻开,让她紧绷的脸部线条倏地放松。
左靓馡吓了一大跳,嘴巴自然而然就张开了。
另一个更柔软的东西被喂进她口中,勾诱她的舌与之共舞。
她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喷拂著,温暖厚实的掌在她脸上游栘,指尖则轻轻画过她的眼眉、颊骨、下巴,像是以指记忆她的模样。
直到一吻罢了,左靓馡只能娇喘吁吁地猛喘气,她觉得肺里的空气被一次又一次榨干,要不是他适时放开自己,她可能已经被吻昏了……
吻昏。是的。但他为什么要吻自己呢?
左靓馡满脸茫然地望著气息微乱的男人,心中有一大堆的疑惑。
“笨蛋、笨蛋、笨蛋!”
忽地,他又连三次骂道。但下一秒钟,左靓馡却也被偷了三次香。
这下子,左靓馡真被吓醒了。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偷看的?”袁子修没好气地问道。
“呃……是我离开的那天?”左靓馡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答案。毕竟他要是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以袁子修的毒舌,肯定早就狠狠嘲笑她一顿了。
“笨蛋。”袁子修抓起她的手轻啄一口。在左靓馡惊吓的目光下,他缓缓开口道:“从你躲在阳台的第一晚我就发现了。”
“啊?”左靓馡张口结舌,她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有这么值得讶异吗?”袁子修挑起一眉。“你爱穿浅色衣服,偏偏裙摆又不时从栏杆的缝隙穿出去,再加上你从没换过位置,所以只要站对角度,想找到你一点也不难。”
袁子修说得轻松,却听得左靓馡一愣一愣地。
“那……那──”如果他之前都不吭声,为什么那晚会突然喊她?
“那天。”袁子修主动开口。“我发现你好半天动都没动,我以为你就那样坐在阳台上睡著了,所以我才勉强开口的。”
言下之意是……若她那天没有发呆的话,他会继续装傻下去?!
“你──你──”左靓馡指著袁子修的鼻尖,严重怀疑自己被他耍了。
袁子修只是笑著拉下她的手,轻啄一口,然后才说:“笨蛋。”
“我是故意游给你看的。”虽然本是单纯的习惯,但在加入左靓馡这个不定因素后,袁子修反而游得更勤奋了。“你偷看我,而我故意让你偷看,所以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袁子修坏坏地笑著。
晴天霹雳!
左靓馡这下非常确定自己是被他耍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左靓馡甩掉他的手,虽然被他握著的感觉很好,但她真的生气了。
“我不知道,想做就做了。”袁子修难得痞痞地耸耸肩。“就跟我为什么要吻你是一样的道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吻你,但我就是想要吻你。”
说著,他拉过她,又是一吻。
“……奸诈……”左靓馡气息不稳地抗议。
“无奸不成商。”袁子修笑著又多亲了两口。
这种玩闹似的相处方式,对袁子修而言是很奇妙的经验。
他还是头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所以他试探她的底限,也在试探自己的感觉,是吻过就算了?还是一吻就上瘾?
答案──是后者。
也是直到左氏家族聚会的那一晚,袁子修终于承认自己被她吸引。
但他其实也很挣扎,就这么莫名其妙坠入爱河,总教人有些不爽,尤其对象还是从小被自己喊著「小鬼”长大的左靓馡,所以他试图刻意疏离她,希望这感觉能够消失。但最后,却让自己感觉糟透了。
心情荡到谷底,是在左靓馡离开的那一夜。
当她拎著行李下楼时,袁子修还以为心脏会就此停止跳动,虽然知道她只是返家罢了,仍是让他满心慌张。
可他还是硬撑,假装自己满不在乎。
直到发现这段没有她在身旁的日子,空虚得教人不知该怎么打发。少了一个总是叽叽喳喳、偶尔会做些傻事,问些蠢问题的笨蛋小鬼,日子居然变得如此无聊。
这可不是他意料中会遇上的情况。
袁子修认命了──既然自己已经栽在她手里,基于商人不吃亏的道理,没理白只有他在爱河里泡著吧?当然也得拖她一并下水才合乎成本。
一旦决定目标就要勇往直前,所以袁子修完全没考虑过如果被左靓馡拒绝呢?因为他早就隐约感觉到她的想法,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喀喀喀……
轻微却有规律的剥啄声响起。
裒子修拧眉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却看到交通警察就站在车外。
“啊──”左靓馡也看到了,她吓了一大跳,推开袁子修拼命捂著自己的脸,心底还不住哀号著。天啊……怎么会丢脸丢到警察伯伯面前了?!
袁子修才降下车窗,那名交警已非常体谅地说道:“小情人想搂搂抱抱无可厚非,但这种事最好回家再做,回家才可以慢慢抱、慢慢亲,想亲多久就亲多久,绝对不会有人阻止你们。”
他注意到这辆车停在路旁已经好一阵子,所以才会上前想看看状况,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况。唉,这年头的警察也不好做呢!
“我立刻把车开走。”既然对方大大方方放他们一马,袁子修当然也非常识相地收下好意。
车子再次上路,左靓馡虽然没有抬头,却感觉到袁子修做了一次回转的动作,意思是……车子正往回走吗?
她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那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反倒更像是……往袁家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里?”
“我家。”相较于左靓馡问得迟疑,袁子修答得异常干脆。
“去你家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去流浪动物之家吗?”至少……在车子停下来之前的计画是这样的。
“刚才那个警察也说啦!叫我们回家慢慢亲、慢慢抱。”
敢情是警察叫他这么做的?左靓馡鼓起腮帮子,这个奸诈的男人。不过,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又是为哪桩?
“你别有居心喔!偷偷把我带回家,不会是想把我怎么样吧?”
“如果我真的想要把你怎样,你又能如何?”袁子修皮皮地再把问题丢回去给她。“去跟董事长哭诉吗?”
“哭诉?这似乎是个好方法,这样一来你就得娶我回家,然后继承‘中祥’,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都得面对那批麻烦的左氏亲族……”左靓馡状似认真地思考。“若做为报复,这方法似乎很棒呐!”
“你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所爱的男人吧?”果然是可怕的报复手段。虽然说得好像挺哀怨的,但那带笑的唇角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来他也挺乐在其中的。
“嗯……如果是我负责又会怎样呢……”左靓馡继续装模作样地想著。“为了负起责任,所以就请你入赘我家,然后继承‘中祥’,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都得面对那批麻烦的左氏亲族……咦!你的下场都一样嘛,”左靓馡笑咪咪地说。
别人眼中求之若渴的继承权,到他们口中却变成教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报复,说出来还真会笑死人。
“枉费我还为了你心爱的流浪动物之家费尽苦心,没想到你的良心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看来,我还是死心吧,恕我高攀不起你左大千金。”
“说到流浪动物之家。我看到新闻时吓了好大一跳,因为从我告诉你那件事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没一个月吧,就算你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会快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左靓馡好好奇,非得得到个答案。
“并不全是因为你的关系。”袁子修稍稍恢复正经模样答道。
“那个构想是早就有的,当初我只想到这可以解决你捡太多动物回家的问题,另一方面刚妤也能让‘中祥’的企业形象有所提升,所以找才会著手行动。后来听到你和朋友们构思过的种种方案,因为觉得可行,才会放进去。
因为有你们的构思在先,所以让我省掉了许多企划时间,再加上流浪动物之家的所在地是‘中祥’原本就拥有的,很多事情并不如你想像中麻烦,再加上有钱好办事,医疗器材及兽医自然也不是问题。起步的事情都很简单,就只怕后续不能好好经营。所以,以后你可要妤好加油。”
“怎、怎么突然变成我加油?”左靓馡一愣。
“你不是想跟朋友开流浪动物之家?既然我都开好了,当然要请你和你的朋友一同经营啊。”袁子修苦笑。怎么,难道他们的梦想是要从零开始吗?
“我的天啊……”左靓馡忍不住捂住嘴巴,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喊大叫,之前和朋友通电话时,其实他们多少是抱著「至少可以去做义工”的心态,没想到袁子修居然准备让出经营权。
“以后可得多加油点啊,笨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