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气这个。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极东敏感的抬起头,凝视他平静的双眸。
“叹你不懂我。”极南松手,任凭行李落地,他拦腰抱起极东,将她抱到房内床边坐着。
极东一双美眸看着他将两人的行李一一归位,她一向坚持两人同住,为此她还烧了他之前独居的屋子,后来他也妥协了,以免她又烧了谁的房子。
收拾完衣物,极南走到她跟前,抚摸她的头发,“等我一下。”
没多久,他端着午餐和果汁上楼,不吝啬的给她无欲无邪的笑,“苹果汁,喝喝看。”
极东怔怔的凝视着他的笑颜,赌气似的撇过头,“我讨厌你这样笑。”她不要他慈悲包容的微笑。
“好,我不笑。”他从不拒绝她任何要求,像是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般,“吃饭吧。”
极东却依旧使性子歪着头,忽地她躺倒在床上,看着窗外就是不理他。
他索性在床沿搁下餐点,坐在正对着大床的藤椅上,不愠不火的双眸温和包容的凝视着她。
风吹宜人,床铺舒适,恍惚地,眼皮一落,极东不小心坠入梦乡,她很快的惊醒,从床上坐起,一双眼不设防的跌进极南从未离开的眸子中。
“餐点已经热过,果汁也重榨了,快吃吧。”极南淡淡的说。
她虽然还是不满,但心中却有愧意渐生,那是一种没有界线的温柔,极东纵然是孙悟空,也飞不出他编织出的网,她咬了咬唇,默默的吃将起来,也许真饿了、渴了,她吃得一干二净。
“我还没原谅你。”她倔强的瞪着他。
“我知道。”他收拾着餐具。
极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纤柔手指忽然握住他蒲扇大掌,他不解抬头,她突然露出脆弱的表情,“抱我。”
极南先是一怔,放下手边的东西,屈膝伸手拥抱住坐在床边的她。
他的铁臂交握在她纤细背脊,她的螓首顺势枕在他颈窝,深咖啡色的发丝散落在他胸口。
“抱紧一点。”她轻声呢喃。
于是他收紧双手,她的吐息就近在耳畔。
“说对不起。”极东任性的要求。
“对不起。”极南毫不迟疑。
“再一次。”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不安,可她不问就理的蛮横态度却少有人能忍受。
“对不起。”但极南不是一般人,他坚定如铁般的口吻说:“要我说几次都可以。”
她抬头,怔怔地凝望着他,突然在他鼻端亲了一记。
“那么,我原谅你。”转瞬间,她眼眸晶亮,筑笑如花,悦耳的嗓音在此刻听来格外的诱人,“可是你要答应我,你会紧紧的抱住我,不可以随便放开我!你只可以想到我,就算有人跟你说什么,你也不要听信。”
“好。”他沉稳的回答。
望着他,她知道他是诚实可靠的,可是那不够。
“只说好吗?”她笑得有点无力,垂下了头,眼神黯了黯,一抹苦涩乍现又乍隐,半晌,极东又无预警的用力推开他,一朵艳丽无双的娇甜微笑挂在嘴边,她轻拍了他额头一下,“笨蛋,跟你开玩笑的!”
极南眼中充满不解,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企图看出端倪,却被她多变的表情迷惑。
“你怎么这么好欺负?不生气也不破口大骂,一点也不好玩。”她叉着腰,露出坏女人般的调笑表情,好像她刚刚的脆弱闷气都是假装的一样。
“你不生气了吗?”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生气?对于极北那种货色,犯得着我对他大动肝火吗?本来我还想逗得你们兄弟撞墙的说。”极东挑了挑眉,“看来我该死心了,你根本没这天分,我随便骂骂你就乖得像绵羊,这么笨怎么当我老公呀?”
“我还没说要娶你。”他重复一贯的说词。
她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好啦、好啦,知道了,总而言之,下次别再帮着极北说话,要不然我绝不轻饶喔!走了半天,累死人了,我要睡午觉,少来烦我。”
她大小姐似的挥手斥退他,端着一脸倦于理会其他人的高傲面孔,自顾自拉了薄被倒下就睡。
极南静静的凝视着她,直到她呼吸平顺入睡,他才悄悄的关上房门出去。
她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心情晴雨不定,一下子高兴,一下子又发脾气,总搞得他团团转,往往他还来不及理解,她已经又转换了心情,而他本性平缓如不起波纹的静水,怎么样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而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呢?这是一种补偿吗?不,那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心情,照顾她,一直是他的愿望不是吗?纵使不懂她,至少能保护她、呵护她。
也许这就是他该做的,也是他惟一能做的了。
“将军。”极东的车临城而下,猛烈攻得极北的帅难以招架。
“哼,小人得志。”极北放弃棋局,输的不是挺甘愿的,“运气啦,运气好而已。”
“运气会连赢十把吗?”极东嗤之以鼻,“输不起的家伙,分明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说的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旁观棋的黎沛柔帮极东摇旗呐喊。
“喂,你是哪一边的啊?”极北不满的屈肘钳住她胸口,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压在墙上, “哈里扒外的家伙,一定是你帮她作弊,她才赢的,对不对?”
“并没有!”黎沛柔笑着推他,“下象棋要怎么作弊?”
“我不管,就是你,你是罪魁祸首。”他是故意闹她的,力道绝不会伤了她,“我要给你惩罚。”
“什么惩罚?”黎沛柔笑问,极北眼神一邪,十指往她敏感处搔痒去,扰得她又躲又求饶。
一旁的极东端着极南泡的香片茶,啜饮着浓茶凉凉的看着两人,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她习惯性的招招手指,“南,再去烤一盘饼干,光喝茶一点也不过瘾。”
“什么时候起我的私人别墅变成观光旅游的饭店了?”似笑非笑的声音,还能有谁?
极东眨了眨长睫毛,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啊,好稀奇,你也来度假吗?我正和小北在下棋呢,小北,你看谁来啦?”
极北停下了手,转头一看,“吱,难怪老远就闻到了钱臭味。”
“住宿费、清洁费、伙食费,加收一成服务费,拿来。”极西直截了当的对他们各伸出一只手,“你也是,先收费。”他向极北说。
“你这钱鼠,见面开口就是钱,你不烦吗?”极北超级不屑的瞟他。
“总好过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极西反唇相稽。
“我这叫个性纯朴善良,哪像有些人心机深似海,千算万算,总有一天将自己的命也算进去。”极北哼了声。
极西微微一笑,很讨人厌的那种假笑,“多谢担心了,倒是阁下自己需要注意些,有人说无脑的人容易长命百岁,要是落了个浪费国家米粮的借口,可就太难听了。”
极东嗑着瓜子,隔岸观火。这两人从小吵到大,不腻啊?
咦,这东方美人是谁呀?
“殷紫芙,我的名字。”殷紫芙感受到极东的视线,她聪明慧黠礼貌一笑,率先自我介绍。
听到她的名字,极东的眼眨了贬。
殷紫芙和黎沛柔在之前就见过面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机缘下再碰面。
“那次谢谢你。”黎沛柔一直没机会向她道谢。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决定。”殷紫芙很是欣赏她的勇敢,“况且,极北也帮了我一次,算是扯平了。”
“原来你们认识啊?”极东的表情有些诧异,“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呢?”
“我想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能让冰川极东错过。”殷紫芙一猜就猜到她是谁,可以四两拨千金不着痕迹让两个各有本领的大男人吵起来,这可不是泛泛之辈办得到的。
“过奖了。”极东芳心大悦,笑容可掬,她最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能够降服极西的心,你也不简单。”
“那个小气鬼。”一提到极西,殷紫芙就有气,“就连度个假的钱都要斤斤计较,我想滑雪,他偏偏要晒太阳,原来这里是他的别墅,哼,根本就是贪小便宜敷衍我!”
听到紫芙抱怨,黎沛柔也是一肚子不满,“对啊,极北也是,要去哪里都不明说,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大男人主义,老是打断我的话,做事神神秘秘的,出任务也不告诉我,而且都不做家事,还说什么那是女人做的事!”
“他真的那样说?”殷紫芙柳眉一挑,她最讨厌轻视女人的人,见黎沛柔用力点头,她压着指节咱啦作响,“这个死猪头!”
两个人有志一同的瞪向仍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猪头。
“既然如此。”极东一手拉住殷紫芙,一手挽着黎沛柔,“那我们就不要理他们啦,走,我带你们去找乐子。”
三人手拉手开开心心的出门,正好碰到买菜回来的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