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极西不是人吗?你怎么不跟他们借啊?”女人忿忿不平的脱口而出。
男人调侃的望着她,“你要我跟他们借吗?”
“不要。”女人撇撇嘴。
她双手叉着腰,站在原地嘟起嘴生闷气,那撒娇任性的模样更是迷人,这绝不是她第一次理亏骂人,也绝不会是她最后一次耍小孩子脾气,但是男人毫不介意,他莞尔一笑,将厚重的皮箱叠好全集中在一手,空出来的一手往女人腰上一揽,轻而易举的将她拢进怀里。
女人惊呼一声,赶紧抱住他脖子,她捶了他胸膛一记,“吓人啊!”
“这样不累了吧?”男人呼了口轻气吹开她几丝被海风吹下的发,眼神平淡,渗着点点不漏痕迹的宠爱,“我没有手扶你,自己抓紧了。”
女人小猫似偎在男人怀里,小声的咕哝,“真是难得,居然主动抱我,一定是心虚了。”
“你说我心虚什么?”男人挑起半边眉,低头凝视她。
“心虚你不勤劳赚钱啊,害我沦落到只能到这里度假。”他不问则以,一问起,女人就有得气,
“圣地牙哥的海景再美,欣赏个两次会腻,看到第三次就不慎钱了,人家要到法国的蔚蓝海岸啦!”
“我有努力工作赚钱。”男人沉稳的迈着步伐,往一栋面海木屋别墅走去。
“在纽约大学教历史跟考古算工作吗?”女人不屑的皱皱鼻子,“那一点点酬劳,我塞牙缝都不够。”
“我知道。”光瞧她疯狂花钱导致他信用破产的那股劲,恐怕就算是阿拉伯贵族皇室也会咋舌吧。
“既然知道干么还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女人仰着小小的下巴,用力瞪他,“早知如此就不嫁给你了!”
“我从没答应娶你。”男人淡然反驳。
“你还敢说!”女人气鼓鼓的像青蛙一样,“进出埃及金字塔像走自家厨房;中国唐宋元明清历代帝王,凡有陵墓必留足迹,那又怎样?!居然给我拍了照片就回来,你难道不知道坟墓里面的死人东西很值钱的吗?”
“我知道。”她骂的劈哩啪啦,男人一点也不动怒,反而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你知道?!”女人高分贝的怪叫,“你知道个鬼!”
她气愤得只差没脑中风以证明他的食古不化,要是世界上有女人年纪轻轻就生气到血液逆流倒冲脑部中风,她绝对是世界第一人,而最大的原因绝对是——
冰川极南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冰川极东跳下他手臂,皮包一提,媚眼白他一眼,“从现在开始直到我气消,你休想我跟你说一句话,哼!”
一栋海景木屋就在眼前,她走个两步,从发辫上拔了根夹子关掉警铃系统开门,然后当着极南的面用力将大门甩上。
极南站在门口愣了两秒,他看看左栋门牌再看看右栋,接着悠悠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放声大喊警示全人,佳人已经——
“啊——”石破天惊的尖叫,然后一阵乒乒乓乓的细碎撞击声夹带着男女咒骂,五分钟过后大门倏地拉开,极东狼狈而惊恐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走错间了。”极南不慌不忙的开口解释,“极西的别墅是隔壁那间。”
糗极的极东俏脸红透,她故作镇定的深呼吸一口气,像只高傲的金丝猫翘着尾巴走过他身边到隔壁,还不忘替自己辩解,“哼,用得着你说,我是故意的,敦亲睦邻嘛。”
极南闷笑,非常有良心的放过调侃她的机会。
十个容易迷路的小偷?像话吗?
传统上,神偷阁是传子不传女,但中原灵指破例收极东,也尽力将毕身所学传授,但不知是天意还是怎么的,极东缺乏方向感、身手不灵活、武术不堪一击,只有鉴识和开锁还算可以,最拿手的大概就是无孔不入的资讯系统吧,其他简直是一场胡涂,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偷——事实上,她也没真正的偷过东西,顶多算是个商业间谍,要是她真动手,却一个不小心被抓进警察局,师父的脸就丢大了。
至于极南,虽然长的高大威武,但人不可貌相,他是国际上居首一指的盗墓者,被称为盗墓界最后的良心,因为他盗墓不过是为了研究古历史文化,从不破坏古墓的完整性、不窃取任何古墓内的陪葬物,仅仅在所到之处留下特有的记号以视为盗,据说前一阵子新闻驯C连线开挖的古夫金字塔内就拍到了他所留下的记号,而大金字塔的内部地图与秘密他早就一清二楚,不过是因为没兴趣和那些学者抢锋头,所以随便选了间大学待着,反正这世界上所有的古墓他全逛遍了。
“我口渴。”极东懒洋洋的支着下巴斜躺在沙发椅上,距离她刚刚发狠说不理人仅仅过了十分钟。
“冰箱里有矿泉水。”极南的声音自厨房传出。
“我不要喝矿泉水!”极东啧叫,“我要喝鲜榨的纯果汁。”
“你先喝矿泉水解渴,我做好饭再榨果汁。”极南温和的安抚她。
“我不要!”极东嚷嚷,“我要果汁,现在、马上!我不要吃饭,我要减肥!”这个女人可能忘记半小时前她还尖叫着饿死人了之类的话。
“像这种任性骄纵的女人让她渴死算了。”冷不防的男声——当然不可能是极南。
“你来这里干么?”极东拧眉坐起。
一脚踹开大门,极北张狂的扬了扬嘴角,“这里又不是你的,谁说我不能来?”跟在他身后的黎沛柔露出小小的脸,“打扰了。”
“打扰什么?我们大驾光临是他们的荣幸。”极北大咧咧的将行李往客厅一放,“南,别忘了帮我和小柔多做一份。”
“知道了。”厨房内,极南不疾不缓的应声。
“听到了没?先吃饭,吃饭皇帝大。”极北得意扬扬。像个小孩。
闻声,极东咬着红唇,“哼,好女不跟男斗。”十分难得的转身回房。
极北有点愣住,这个女人吃错药了吗?平时不是老爱捉弄人兼斗嘴,怎么今天心肠特好?
“怎么了?”黎沛柔望着呆呆的他。
“她心情不好。”极南端着鸡丝沙拉从厨房走出,给了黎沛柔一个见谅的微笑。
“她心情几时好过?”极北嫌恶的皱皱鼻子。
“我们是不是不该……”黎沛柔有些迟疑,这两个人她之前是见过的,当时他们还很好心的帮了她的忙。
“极东就是这样,黎小姐不用介意。”极南搁下菜肴,招呼两人先用餐。
“对啦,我认识她那么多年,她一向就是这样,不用理她。”极北率先抢进餐桌,捏了点沙拉放进口里,“嗯,真好吃,南,你很厉害嘛。”
黎沛柔敲了他头顶一记,“去洗手啦!!”
极北不甘愿的瞪了她一眼,悻悻然的去浴室洗手。
“黎小姐也请用。”极南陆续端出牛排、浓汤。
“叫我小柔就可以了。”黎沛柔歉然一笑,“都是这个家伙硬要来这里度假,打扰你们两人世界了。”
“不会。”极南温和的浅笑摇头,“多些人作伴也许她心情会好些。”
黎沛柔对两人的印象很好,除了上次偶遇帮忙外,外表和气质也占很大因素,极东虽然趾高气昂,却没有仗势欺人的气息,和那种引人厌恶的自以为是的人不同,况且以她专业直觉,极南和极东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两人要是有意进军模特儿界,其他人就别想混了。
“你们是……情侣?”黎沛柔大胆的试探。
“他们是冤家啦。”回答她的是多嘴的极北。
黎沛柔转身给他扮了张鬼脸,“你是在说我们吧。”
“才怪!”极北一把搂住她,亲昵的在她耳边呵气,“我们是共犯。”
“吃饭啦。”黎沛柔的脸蛋红了红,伸手推开他。
极南微笑的看着两人,很替他们高兴能够有好的结果,“你们吃,我去看看她。”
两人的行李还堆在客厅,极南收拾着上楼,敲了敲惟一紧闭房门的那间。
“还在生气吗?”他温柔的声音如一。
“嗯。”房门内传来闷声。
“饿吗?”他轻声问。
“气都气饱了。”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气得不轻。
“渴吗?”他悠然无声的笑。
“渴死也不关你的事!”她咬牙切齿的骂。
于是,极南不说了,他默默的提着沉重的行李站在门外。
半晌,房门“刷”的打开,极东窈窕细致的身躯驻足门后,纤细的双手伸向他缠绕住他颈项,螓首偎在他胸口,不发一语的沉静。
“怎么了?”极南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令人心安。
“我还是很生气。”极东闷着声音偎在他胸膛,霸道而骄量,“下次不许再把我放第二位,我是第一位,你要听我的,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她并不是气他不先榨果汁,而是气他先回应了极北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他一向对她百依百顺,这不过是件小事,‘平常她不会这么在意,只是她已经心情异常焦躁了近一个礼拜了,只要一点点的不如意,她就会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