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里,阙衍昊简直是恶人一个。
“那是我的洋娃娃!”阙衍昊挑著粗眉说道。
贺绾绿手中的那个洋娃娃,的确是他房里架子上的,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他 早已替每一个娃娃都编了号,而她手中那个洋娃是第一千零五号。
贺绾绿怔忡一下,然后舍不得地把怀里的洋娃娃交出去。“对不起……我不知道这 是你的,如果我知道就……”
“就不敢玩?”阙衍昊坏心地接话。
贺绾绿再度瑟缩了下,她不由得心想,这个人真的好坏。
见她不回答,一双捧著洋娃娃的小手还颤抖得厉害,阙衍昊皱了皱眉。
他并不想吓她的,事实上,自从上次她离开台湾之后,他就告诫自己,下一次她来 台湾,一定要跟她和平相处,因为他很想肴著地对自己甜甜微笑的模样。
况且不过是一个洋娃娃而已,哪比得上她重要。
未料等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又全都走了样,这令他十分厌恶自己。
“就送你吧!”他摆摆手说道,小心翼翼、不让她察觉地凝睇了她一眼,再匆匆把 视线调开。
“为……为什么?”她话中带有鼻音,显然想哭了。
阙衍昊心口一疼,好半晌才找到话说,“我……因为别人玩过的洋娃娃,我也不想 要了。”
话一说完,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泪珠不断自她澄澈微红的眼眶中流下。
他本来的用意只是想将洋娃娃送给她,因为他知道她和他一样,是个相当喜爱且珍 惜娃娃的人,怎料说出口的话就是如此伤人,唉!
贺绾绿将手缩了回来,紧紧将洋娃娃护在胸前,哭著道:“如果你不要的话,我…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就知道,碰到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小姐……小姐,你该下车了!”
好心的公车司机唤回贺绾绿远飏的思绪,令她不好意思地赶忙道谢,“谢谢你,司 机伯伯。”
那满嘴黄牙的司机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连忙搔头、挥手,操著台语口音说道:“ 啊!免啦!赶快下车吧!”
贺绾绿这才抱著书包,如释重负地点头下车。
下了车后,她吁了口气,有些意外自己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无奈地,她 发现自己竟把关衍昊欺负她的事情记得那么牢。
唉!或许是印象深刻吧,因此阙衍昊会被她贴上“危险人物”的标签,这也不能怪 她,谁教他不管过去或现在都是坏人一个。
走在红砖道上,阙家大宅就在眼前。
台北的公车让她印象十分深刻,车头全都是数字,一条路的两侧都有车牌,她怎么 也分不清楚哪一辆公车会到哪里去,要不是好心的学生们争相热心帮忙,她恐怕一辈子 也回不了阙家。
不过,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希望能够慢慢地脱离阙衍昊的监控,进而一个人独立 照顾自己。
毕竟她不可能麻烦人家一辈子。将来她还是得一个人生活,不是吗?
回到阙宅,鬓发斑白的老管家帮她开门,当他看到她一个人回来时,似乎吃了一惊 。
“绾绿小姐没有跟二少爷一起回来?”
他好像问了一句废话,她没有坐阙家的轿车,当然是一个人了。
但贺绾绿仍是微笑摇头道:“没有,我今天坐公车。”看到老管家伸出手来,她只 好把书包交给他。
“那二少爷知道您要一个人回来吗?”
贺绾绿回头看了老管家一眼,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不免露出了苦笑。
现在阙家的佣人似乎都把她当成阙衍昊的“私有物品”了,因为从她来到阙家的第 一天起,他就“暗示”得相当清楚。
他明白表示她是他的“玩具”,敢碰她者格杀勿论……或许不到杀头那么严重,但 事关自己的饭碗,谁不人人自危?
“他不知道。”贺绾绿干脆明白道出实情。
“那……要我通知二少爷,说您安全回到家了吗?”
贺绾绿皱皱眉,满腔的不情愿,但是又怕阙衍昊担心,于是便叹了口气说:“好吧 ,那就麻烦你了。”
“是的,小姐。”
两人一同走到她的房门口,老管家恭敬地把书包交还给她,便告退去打电话。
贺绾绿眼睁睁地看著忠心的老管家离去,她也开始担心,等阙衍昊回来之后,不晓 得又要怎么欺负她了。
唉,看来她今后的日子难过了。
换下一身贵族似的制服,贺绾绿正打算下楼去琴室练琴时,碰到了她原以冯不会碰 到的人。
“阙……阙伯父好。”贺绾绿不得不硬著头皮对站在楼梯口的高大男人颔首致意。
她以为他至少会在夏威夷待上一个月,不过她很显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再怎 么舒适也是他的家,而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阙品夫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贺绾绿,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凝视著她的目光充满著 邪淫的念头。
他从没有想过,才几年的时间就足以让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变成青涩但美丽的少女。
因此,他嘴边带笑,一派温和地伸手轻抚她金色的头发,说道:“哦……你就是绾 绿吗?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长得这么……大了。”
大得……让他想将她压在墙上占有她。
她娇羞的模样,还有那仿佛可以一手掌握的饱满胸脯、标致的身段、小巧的樱唇… …她已经点燃他的欲火了。
贺绾绿没有回答,只觉胸腔一窒,很想避开他的手,却动弹不得,全身有如石柱一 样地杵在原地。
将她惊恐的表情收纳眼里,阙品大甚觉有趣地扬起嘴角。
虽然他那可人的妻子警告过他,但是无所谓,他总有办法将贺绾绿弄上床,就像他 那位贵族妻子一样,没有人抵抗得了他。
“你在这裹住得还习惯吗?”
低垂著头,贺绾绿直往后退。她实在很害怕跟他有所接触,然而他却一直靠过来惨 了!她鸡皮疙瘩全站起来,好想哭哦……此时此刻,她就像只待宰的煮羊,被一只涎著 口水的饿狼虎视沉沉地盯著,双腿发软得无法逃走。
“我……我……还好。”
“还好?那就是还不习惯啰!”
他的身体又靠了过来,她已无处可躲。
不行了……她的小手抵上他的胸,阻止他的偎近,却无法阻止冲向她的厌恶感,她 ……有点想吐。
“请你……”不要靠近我!她在心里嘶喊,却没有人听得见。
阙品夫淫邪她笑了。女人的以退为进,他实在看多了,要不是顾及她是他老婆朋友 的孩子,要不是顾及他老婆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书房里,他会立刻强要了她。
或许……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再叙。
他伸手抓起一络金发把玩道:“请我如何呀?不如……我们到别的地方。你再好好 告诉我好了。”
“不要……”她虚弱道。
他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让她呼吸困难……“不要什么?”女人口中的不要,他向 来不放在眼里。
因此饿狼继续欺过去,小绵羊却苦无逃命的方法……“二少爷,你回来了!”
阙衍昊一脸不悦地推门进来,后头跟著不苟言笑的老管家,他边疾步走,边接住小 主子丢来的书本。
“娃娃呢?”阙衍昊一面走一面问。
贺绾绿不在他视线里的时间,他大都是冷漠且没耐心的。
“绾绿小姐在房里休息。”老管家亦步亦趋地跟随,丝毫没有喘息,恭敬答道。
所有的佣人都知道,“娃娃”是二少爷称呼绾绿小姐的代号;而他们也知道,绾绿 小姐是因为不敢抗议,因此一直认命地被二少爷喊著。
“房里?”阙衍昊总算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目光闪烁不定。
看来待会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把她抓来打屁股,因为她让他知道,他的心 脏其实没有想像中的强壮。
“是的。还有一件事。”
“什么?”他不大感兴趣地顺口问道。
“老爷回来了。”
阙衍昊闻言,眼眯了起来。“哦?”然后他嘲讽地说:“那他决定要如何处理那个 私生子了吗?”
老管家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指正他说话的态度。“没有,不过老爷现在正准 备去找夫人商量。”
自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单音,阙衍昊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不管问不问,答案永远只 有一个。
去检验!若是阙老头的孩子便人阙家籍;不是阙老头的孩子,就告那女人毁谤。反 正他那同父异母的大哥,二十岁不到便很会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他的母亲除了伤心难过 之外,也别无他法,哪还需要谈。
冷眼看待这件事,阙衍昊脱掉黑色的制服西装外套,随手往后一丢,老管家仍是不 疾不徐地接住,亦步亦趋。
等阙衍昊扯掉领带跟解开衬衫上的前三颗钮扣后,才不耐地挥退老管家。“别一直 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