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看得出来!”段鹤莲咕哝道。“把我当白痴呀!”说罢,她像逃命似地离 开。
他的魅力自以前就一直困扰著她,现在他半裸了身体,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走来晃 去,她的心跳自然也像跑百米似地狂烈。
当她回到房内好不容易松口气时,才察觉这里好像是纪炽澄的房间,但是她为什么 会在这里呢?
太阳穴仍隐隐作疼著,她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糟糕。
段鹤莲坐在床上,忍著头疼,但也不忘打量起纪炽澄的房间来。
以一个男人来说,他的房间实在简洁得可以。
自成一格的双色装潢,桌子、椅子、书籍等等,什么东西都很整齐的放著,床边的 椅子上则放著他的蓝格子睡衣,令她有一种闯入私人领域的感觉,让她又惊又喜。
她记得,以前纪炽澄最讨厌别人乱碰他的东西或者侵入他的私人休息室,所以她才 会有这种感觉。
其实,纪炽澄明明可以让她住客房的,但是他却没有……害得她现在一想起自己曾 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晚,全身上下就不对劲儿。
她慢慢地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她明明就惹怒了纪炽澄……但是他方才为什么又愿意和颜悦色地和她说话呢?她实 在不明白,却不愿再深想了。
因为想得太多,她便害怕失去更多。
就拿父母亲的例子来说,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愈努力,愈是拚命工作,就能够得到 他们的重视,结果他们的婚姻仍然是无法维持下去,每每见了面形同陌路,令她神伤不 已……她悄然叹了一口气。
一会儿后,纪炽澄简单淋浴完毕,只在腰际围了条长浴巾就走了出来,段鹤莲见状 ,急急吞了迅速增加的唾液。
怪了!她明明和那么多的男明星合作过,为什么偏偏对他有感觉呢?还是说,这早 是命中注定了?
段鹤莲目不转睛地扫视过纪炽澄结实的上半身,然后视线来到他围上浴巾的腰间及 修长的腿……老天!她简直像个色女了!
别过头,段鹤莲连连深呼吸了几次,才稍稍恢复了点理智。
可笑的是,被纪炽澄这么一“刺激”,她的头疼倒是好了不少。
纪炽澄没有发现她的腼腆,只当这是在家里,而他也早不把段鹤莲当陌生人,因此 举手投足间仍自在万分。
一会儿,他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到药,并且倒了一杯水走到她面前。“来,吃了它你 会感觉好一点的。”
段鹤莲的心卜通、卜通地跳著,因为纪炽澄只围了条浴巾站在她的面前,她低垂著 头,像吃了辣椒一样双颊烧红。
听话地取过他手里的药和开水,她毫不犹豫的将药吞下去,再灌上一大口的水。
然后她终于提起勇气问起昨夜的事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她喝了很多酒,然后郝制作好像要带她去休息……接下来呢?唔,头还是 好痛,她真的想不起来。
纪炽澄似乎并不在意在心上人的面前只围著一条浴巾走来走去,收走她手上的杯子 后,他在考虑是否要告诉她事实。
一向有些铁石心肠的他此刻竟有些犹豫,怕是伤害了要小心翼翼保护的宝物,自己 便会后悔。
于是他决定给自己和段鹤莲一点缓冲的时间,走到衣橱前道:“你先到隔壁的书房 等我,我换个衣服。”
段鹤莲瞄见他背对著她挑衣服,她竟又开始心律不整了。
完了、完了!遇上纪炽澄之后她就变色女了,可是……为什么她只对纪炽澄才有反 应呢?
演艺圈里的帅哥何其多,她的条件也是一等一好,然而却只有纪炽澄入了她的眼, 这就叫情有独钟吗?
“我知道了。”段鹤莲平稳了声调说道,然后照纪炽澄的指示,穿过一道木门来到 他的书房。
只是这么小小的一段路,就足以让她腿软……唉!她真的陷得很深了。
***
段鹤莲的母亲孙丽敏在年轻的时候,曾是一位民歌餐厅的驻唱歌手。
她甜美的外貌和优美的歌声,让她被一名星采给相中,没多久的时间便出了她的第 一张唱片。
然而事实总不如想像中理想,她的第一张唱片卖得并不好,因此唱片公司不打算再 替她制作第二张唱片。
而唱片公司给她的理由是她的条件还不够好、不够强势,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再替她 制作唱片。
或许真的有人是天生当明星的料,与孙丽敏同时出道的某位歌星却一炮而红,令她 感到又妒嫉又难过。
于是她回到民歌餐厅继续唱歌,直到认识段鹤莲的父亲,相中他傲人的家世后毅然 下嫁。
因为她决定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超级明星,让孩子永远站在所有人的顶端,永远完 美。
而她也一直灌输段鹤莲这个意念,让段鹤莲活出骄傲来。
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想像中顺利,跑出了纪炽澄这个程咬金来,让她感到头疼不已。
尤其是昨夜郝制作的一通电话,和今天一大早报纸娱乐新闻头条,她便觉得自己犹 如身陷绝境一样难堪。
虽然他们没事先签约,但是早已口头约定好了,因此她当然希望段鹤莲能够演出郝 制作的连续剧。
于是她先是去了一趟纪炽澄的公司,发现他今天竟临时请假没去上班,她便开车直 捣上纪家去。
几分钟之后,孙丽敏站在纪家大门口,神情激愤地死命按著电铃。
“给我开门!姓纪的!”
此时此刻就算是吵,她也要把纪炽澄给吵出来!
“纪炽澄!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快给我开门!”孙丽敏平常能干的模样在此刻看来 ,有如母老虎一般。
为了符合星妈的模样,她厉害、超群,不管是逢迎拍马她都能够做,同时却也十分 看不起其他的明星。
听说在她生气的时候,只消锐眼一瞪,就足以让那些毫无经验的新人吓得腿软,在 她面前必恭必敬。
但也有人不买她的帐,比如说纪家三兄弟,因此她讨厌他们,讨厌到骨头里去了。
要不是他们对段鹤莲不错,有时还会推荐段鹤莲上节目,算是有些利用价值,否则 她才懒得对他们和颜相向。
换好衣服的纪炽澄来到房外,正好看到由书房冲出来的段鹤莲,他立刻拦住她。“ 我去就好了。”
段鹤莲心想,昨天的事情可能出了问题,神情便有些僵硬,她紧张道:“但是我妈 她说不定是来接我的。”唉!如果这件事真被她给搞砸,那她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
然而纪炽澄脸上坚定的表情,却教她不得不折服,也令她出神的盯著他的俊脸瞧。
纪炽澄,总是令她又爱又恨的。
“你在这里等。”他再次说道,声音里有很明显的坚持。“让我去跟你母亲谈,好 吗?”
段鹤莲被他的目光吸引,只能呆呆地点头。
纪炽澄露出像是奖赏般的微笑,冲动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让她立刻瞪大了眼。
“在这里等,千万别下楼去。”他一再嘱咐,就是怕一会儿她会听到了什么。
摸著自己的额头,段鹤莲只有漾红了脸目送他离开。
在她瞧不见纪炽澄的身影后,一股寒意立即自脚底凉了上来,令她不由得以双臂环 紧自己,颤抖了下。
究竟是怎么了?她竟极度感到不安。
也许她应该过去瞧瞧情况比较好。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等纪炽澄下楼后没多久,才悄然跟上……***
纪炽澄很快地下了楼,当他一打开大门,段鹤莲的母亲孙丽敏便站在大门口,她手 叉在腰上,高傲的仰起了下巴,盛气凌人。
纪炽澄露出冷笑,不动如山地挡在门口,这个模样仿佛在捍卫自己地盘的猛虎,盯 著入侵者。
“让开!我知道鹤莲在你这里!”孙丽敏最讨厌这样的纪炽澄,他令她觉得自己好 像做错了什么。
不!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要让鹤莲演出名导演导的最好戏剧,让鹤莲唱名唱片制作人制作的唱片,她当然 没有错。
然而纪炽澄并没有让开,阒黑的瞳仁闪著怒意,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昨晚的事 情吗?”
外冷内热的纪炽澄一向情感不形于色,由于幼时的磨练使得他比一般的孩子早熟, 外表斯文的他却带有一股压迫感。
如今,他全身散发的是王者气势,更是他想要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人的一种表现。
他把对段鹤莲的感情搁进心里,就像涓流不息的河水般,淡淡的,却畅流千里远, 不停不息。
同时他的爱一向不轻易付出,然而一旦付出,便至永恒。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男人,更明白他自己要的是什么,因此他一直都是循著自己 的直觉做事。
爱上了段鹤莲,更是如此。
孙丽敏闻言,略微一震,怔了会儿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