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姓罗,是沈副董的助理秘书,他不喜欢人家叫他副董,你等一下称呼他沈先生就好。”
舒蠫撇了撇嘴,心中暗骂道:她没有骂他就不错了,还叫他先生?
女人又说:“刚才楼下显然有一点误会……对了,还没请问贵姓?”
伸手不打笑面虎,再说也跟这位女秘书没有关系,舒蠫语调平平地说:“我姓宋……你们在这里上班,每天都是这样电梯坐上坐下吗?还是这位沈先生有怪癖?
罗秘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也是为了安全顾虑!除了底层大厅之外,沈先生在每一层楼上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办公室,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今天会在哪一层楼办公。”
这么有钱,当然可以这么的浪费喽!当电梯停在二楼、电梯门从她们背后打开,舒蠫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道前后都有门的电梯,而电梯外就是一间气派非凡的办公室。
随着罗秘书踱出去,舒蠫情不自禁地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办公室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偌大的空间里,只在正中央摆了一张办公桌,桌背后是一道萤幕墙,上面几十个电视萤幕上显现着各种不同的画面,有监看整栋大楼各角落的情景、有卫星新闻报导,还有国内外股市行情看盘;左边的一整面墙则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右边一面墙则有几扇门,显然可以通往不同作用的房间里,而在办公桌的前面,只是很简单地摆了一组跟底楼大厅一模一样的黑皮沙发组。
“沈先生……”
罗秘书轻唤了一声,右边的一扇门后面,传出一阵抽水马桶的冲水声,然后开门走出一名高大年轻男子。
“噢,对不起!”
沈君维有些腼腆地道歉一声,一边用手帕搓着湿手,这种初次见面的场面实在有点可笑又奇怪。
舒蠫也呆愣住了,她没有料到这位副董事长竟然这么年轻,而且长相英俊得很不像话,简直就像是一位从时装杂志广告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他的身上穿了一套剪裁合身、淡蓝色丝料的意大利名牌西装,深而暗的红色领带衬托在白丝衬衫上,显出一股稳重的权威象征。
他的短发服贴地往后梳得油亮,自然的微卷波浪闪现着健康发质的色泽;他的五官立体而突出,两道有棱有角的剑眉底下,一双澄澈照辉的深眸正静悄悄地睇睨着舒蠫,他坚挺的鼻子下方,则是一道性感泽润的唇片,此际因为微微的呆愣诧异,而轻轻地微张开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长得很高,至少有一八○公分以上,适中的运动员身材,无懈可击地烘托着他古铜的肤色,他英气逼人而慑人魂魄,令人不禁屏气凝神地静瞅着他希腊男神般的阳刚之美。
他就像是一座供众人膜拜的完美雕像,然而他却是活生生地立在咫尺之遥,尤其是他那弯唇角旁似有若无的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地将人吸引……
一时之间,舒蠫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中暑”一般,连心脏跳动也不规律地加速起来——这种悸动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怔忡呆愣之际,她把刚才想骂的话全都给忘了。
第二章
风雨交加、雷公闪电……
有那么足足一分钟之久,罗秘书站在两人中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她不得不轻咳了两声道:“嗯!嗯嗯——沈先生,这位宋小姐带来了一封信,说是邮差误送到她家去了!”
沈君维定了定神色,赶快把赤热的目光收回,佯装得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侃侃地说:“噢,宋小姐,真谢谢你……罗秘书,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当面和宋小姐谈。”
罗秘书闻言会心一笑,并投给副董事长一记了然的眼神,识相地退了出去。
如今,少了罗秘书的“眼控”,沈君维如临大赦般兴奋得不得了,他立刻堆满微笑地说:“宋小姐,请坐!要不要喝杯冰咖啡?”
“对不起!我不是来坐坐闲聊,也不是来喝咖啡的,今天如果你不请我上来,我也想找你讨回个公道!”宋舒蠫大剌剌地说。
君维一脸抱歉地说:“刚才楼下的情形,我在闭路电视上都看到了,我的职员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他总不能老实说:刚才透过监视摄影机,他突然看见一位长得这么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的清秀佳人,而故意藉机请她上来认识一下吧!
“包不包涵,那还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好坏作决定!我好心好意不惜顶着又毒又热的大太阳,跑腿替你转信,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还受到一阵羞辱,气得我很想,很想……”
“很想怎么样?”
“很想告你!”
哇噻!好一个恰北北的美女!
君维眨眨眼、笑眯眯地道:“宋小姐,你先别火,我的安全警卫们是有点紧张过度,但是等你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也许你的气就会消下大半,而且还会反过来同情我!”
说到“同情”二字时,君维还故意佯装出一副很可怜兮兮、委屈又无辜的模样,不过大概他样子太滑稽了,反倒惹得舒蠫差一点当场“噗哧”笑出声来。
“请你别太夸张!我干么要同情你?”舒蠫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君维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方才罗秘书搁在桌上的那封信,他一边左看右看研究着,一边说道:“噢!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最近这一类寄给我的匿名信,少说也已经收到六十几封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古文经典——”
“哦?这么有学问?”
君维翻了一下白眼。“拜托!古文经典就是‘三字经’啦!懂了吗?”他用目光询问着宋舒蠫,然后又接着说:“而且扬言要杀我,叫我晚上睡觉要关窗户、不要随便走夜路,过马路时要小心——”
“红绿灯吗?”
“不是!是飞镖和枪子儿,还说什么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舒蠫感到一阵惊慌,吞了吞口水迳说:“反正一样都是死,死在哪儿你就不要太挑剔了!”
“啊?”
君维差一点跌到地上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桌子。
“喂!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现在是命在旦夕、生活过得风声鹤唳呐!”
“噢,说的也是,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舒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君维呆呆地欣赏着她如花绽放的娇颜,然后又很快恢复正常地说:“所以喽,刚才你在楼下交给柜台这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时,警卫们才会那么紧张,因为到目前为止警方还未查出任何线索,而且我也想不出我曾得罪谁?”
正如刚才君维所说的,舒蠫忍不住对他感到一丝同情,毕竟这种树大招风、有钱人遭人嫉恨恐吓的事情,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到的。
舒蠫缓和了神色,情不自禁叹一口气说:“唉!一个阴错阳差的误会,我哪里会料到这封送错地址的限时信,竟是一封恐吓信?”
不料,君维充满疑惑地说:“不过,这一封有点不一样!”
舒蠫闻言一阵紧张,她立刻划清界线地说:“哪里不一样?我发誓,我室友跟我可都没有拆开这封信。哎,糟糕,这下子这封信上都充满了我的指纹,到时候万一警方……”
“我不是在说这个啦!我所谓的不一样是:以前我收到的都是平信,而这一封却是限时专送!”
“哦?那……那你不拆起来看一看?”
君维一边拆信,一边又蹙眉纳闷地喃喃自语着。“而且,这一封笔迹不一样……”
信拆开来,君维才看了几秒钟,便目瞪口呆地惊喊:“啊!天哪——”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舒蠫也很着急地问。
君维一脸错综复杂的表情,抬起眼来望着舒蠫说:“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写给我的,可是……宋小姐,这封信是你今天才收到的吗?”
噢喔!该不会是什么具有时效性的大条代志吧?舒蠫像一名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脸红红地坦白招供说:“不……是昨天中午,可是后来因为我在工作,一忙就拖到今天才记起来……沈先生,我把信转送过来,我想我已经够好心了,如果信上面有什么延误了,那我可不……”
君维立刻摇摇头,急急安慰她说道:“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是这件事突然变得很、很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
“你先看一下这封信,我再慢慢告诉你,不过你可能暂时还不能回去,我想麻烦你待在这里,我必须马上打一通电话给警方。”
“啊?警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衰事天天有,怎么我就今天特别多?沈先生,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喔!”舒蠫气急败坏地大吼。
她真的受够了,今天一下子被警卫当成写恐吓信的坏蛋,另一下子又要牵扯到警方?什么呀!这年头连好人都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