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神经呀?”刀奴说。
“本来我打算自己去做的,但是我刀法、剑法不及你们,所以也只有问你们两要不要和我合作了。”
“你就说明了吧?我们又不是你肚里蛔虫,哪知道你在说什么?”
琴奴深吸一口气后。“我打算杀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确定地点头,琴奴看著门内说:“在她还没有对主子造成伤害前,一定要除去她。”
“她?”剑奴哑然了一会儿。“莫非你指的是……”
“当然是那红发妖女,还会有谁?”刀奴扯扯唇角。“咱们还真心有灵犀呀,琴奴。你也这么认为吗?那女妖迟早会给王爷惹事的,像这种祸水还是趁早除去的好。如何?什么时候动手?我随时都准备好。”
“那就今晚吧。为免夜长梦多,我会想办法绊住主人,你们就趁机放她逃亡,等到她离开了咱们屋子,在外面杀了她,这样主人就不会知道是咱们下的手。”
琴奴暗道: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红发女妖,就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不去,地狱无门自闯,这也是你自己命数将尽!
第五章
“茶。”关宇朝淡淡地吩咐著。
炎华咬牙,捧起放在桌上的青花瓷壶,咕噜噜地倒了一杯茶,重重地放在关宇朝面前。“拿去!”
看著杯中的水有一半都被桌子喝去了,关宇朝摇头。“重倒。”
炎华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哼地拿起茶杯准备重新倒一杯茶。
“这次,要是又洒出来,就麻烦你舔干净。”
“关宇朝你别欺人太甚!”炎华一双绿眼瞪得有如荧火。
“怎么,答应我要乖乖做奴才的人,有嘴反抗主子说的话吗?”
被他反将一军,炎华哑口无言,可恶,只要自己有这“把柄”在他手中一天,自己在他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枉费自己昨天死撑活撑,没被那两条蛇玩死,却被这家伙给吃得死死。
想起昨夜教人悔恨的一幕,到现在炎华还是胸中愤慨不平。为什么这人占尽天下优势,能呼风唤雨却连她这小小杀手也不放过,将人逼得走投无路,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死?活?你自己决定。”话说得好听,明知师父他们会为了自己前来辽南,自己怎能在连累他们后,还选择一死了之。
强忍著不甘心的泪水,不顾在他面前示弱,吞下所有自尊与苦水,炎华接受了他开出的条件,那就是——留在他的王爷府,做他的奴才,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可以反抗。对炎华而言,这真是比杀了她更叫她难过。
事已至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顺势和王爷虚与委蛇,假装不忤逆他,见风转舵就是了……如果此刻四郎哥在这儿,谋略家的他一定会这么告诫自己。但人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一见到关宇朝意气风发、无所不能,英气昂扬的脸,自己就是不想认输,不愿屈从在他的权威底下。
炎华自己也知道一个堂堂大王爷和自己这样的小杀手,权势、力量根本没得比。
如果关宇朝是个昏庸的草包,她或许还能吞下这口气,不齿和一个笨蛋计较输赢,任由他摆谱装架子。但是……但是!
为什么自己非得替他那过度膨胀的自尊自大,添加肥料助长声势不可!
“一杯茶要倒多久?”
为什么她不向白蝴蝶学学下药的技术,这样就可以在他的茶杯中放些无色无香的毒药,毒死他!再次倒了杯茶,轻轻地放在他面前,外带附送自己杀人的目光,诅咒他喝茶被烫死。“请用,主子!”
关宇朝不慌不忙地朝茶吹了吹气,还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悠哉地呷了口细细的品尝后,满意地笑著。“念在你做奴才还不久,泡出这种程度的茶,还算差强人意,但还需要多加锻练。”
炎华气得柳眉倒竖,怀疑自己还没等到师父来解救,就被这家伙给气死了。
相对于她,关宇朝的心情好极了。
俊脸上笑意始终没有消失,还益发盎然、加深。一般而言,杀手都被人形容为“冷面无情”,但是,这小妮子脸上表情变化之多,除了用“目不暇给”来形容,他实在想不出更恰当的言语。稍微以言语戏弄,她的反应马上就从脸上和身子的动作看出,让人忍不住更想逗弄一下。
整个早上他就这样反覆地刁难、测试她的底线,到底为了“同伴”她还能忍受多久的气而不爆发。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快到界线了,那张可爱的小脸要是继续气嘟嘟下去,恐怕会从那红火的头发顶端开始冒烟烧起来,想必会成为相当可观的景象。
优雅的放下喝光的茶杯,关宇朝想想也差不多该灭灭她的怒火了,他可不想见一个气疯的小杀手躺在地上。“把碗盘收下去吧,今早你就帮忙厨房那儿的工作,直到我另有吩咐为止。”
一瞬间她露出杀人的眼神,但接著垂下睫毛,明显压抑著愤怒地说:“是,主子。”
真是一只反抗心旺盛的小猫。目前虽然不算全部拔掉她身上的爪子,但至少在她的颈子上已经系上属于自己的铃铛了。不论她内心有多不服,这一时片刻可全然控制在自己掌心中。
他等不及要看到她全面臣服于自己的时刻,一片片拆下蝴蝶翅膀的过程固然令人兴奋,但他要的不是毁灭她,而是保有她的美丽——占有她!
捧著脏碗脏盘,一走进厨房,所有的人都当她是怪物一样躲得远远的。想必自己是个凶恶杀手的名声,已经不宣而扬。炎华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静静地走到水槽边,把碗放下。“喂!”
所有的人都吓一跳,倒退半步。她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四下环顾。“这里谁是头儿呀?”
大家一齐转头看向一名坐在巨大锅炉前方,正搬材弄火的老人家。
“喂,老头!”炎华双手插著腰,放声大吼:“有活儿要给我做,就快说。”
老人家慢条斯理的转回头,把炎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就是主子说的,新来的奴才吗?”
“少废话,要我做什么!”谁是新来的奴才,根本是被强押来的!
“小丫头,你火气太大了,人生没那么多无聊事好生气的,学学老人家我平心静气的过日子,不是挺好的?”老人家挺直身子伸展腰骨,摸摸胡须笑著说:“不过,看你两手都挂著铁链,也挺难过的。你是做了啥事被处罚要挂铁链呀?”
炎华哼了一声。“没什么,不过是想借姓关的人头换点金子,运气差,被他捉到而已。”
“哎呀呀,这可是不得了的罪过。咱们主子的人头还是待在他身上好看些,摘下来就不怎么俊俏了。”又仿佛见了什么新奇玩意似的。他重新打量著她。“瞧你年纪轻轻,生得又漂亮……嗯,模样和咱们中原人有些不大同就是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火红的头发,碰了好像就会被烫到似的……但,为何会做这种杀人的买卖呢?”
“老头子,□NB462□哩□NB462□唆的,烦不烦!让我干活儿,别废话了。”
“我不叫老头子,既然你新来,我就好心地告诉你,我叫柴奴。这厨房差事归我管,既然来到这里干活儿,就听我一句劝,把火气放下,我可不想见到厨房被一个暴躁的丫头给烧了。”老人家亲切笑著,低下身在橱柜中摸东摸西,好不容易摸出一盘鲜嫩欲滴的果子。“来、来,吃点葡萄降降火,再干活儿。”
怪老头。炎华见到他慈眉善目的笑容,一肚子火也莫名地散去,她真正愤怒的对像又不在这儿,和一名老头子较量也不合自己胃口。就这样,她被柴奴的怀柔政策收买,吃完了果子,一边帮柴奴洗涤碗盘,一边听他东扯西聊,意外中得知许多关宇朝与王府内的事情。
柴奴自关宇朝少年时候就跟著他做事了,从京城到关外领军,到这个辽南就任节度使。关于关宇朝的大小事物,柴奴是无所不知、如数家珍。包括他如何从放荡的纨□ND031□子弟,成为战功辉煌的大将军及此刻勤政爱民的节度使。对待部下向来赏罚分明,该赏赐时毫不吝啬,要责罚时铁腕分明,绝不会包庇任何一方。
可别误会炎华对关宇朝有任何好奇心,不过是柴奴太□NB462□唆了,而自己又没有办法叫他不要说,结果他就连炎华不想知道的事都一并说了出来。
“王爷其实是相当寂寞的。”
连这种闲话都不放过。炎华翻翻白眼,不服地说:“那种人有什么好寂寞的,吃香喝辣,想要什么女人都会送上门,我看呀,你们这儿的小后宫可比美皇帝才对吧。”
“没这种事。”柴奴笑著摇摇头,揉著面团的双手没停过。“自从夫人过世后,王爷所过的日子和其他王公贵族比起来,可说是清心寡欲。当然,偶尔还是会玩玩,但那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到目前为止,王爷还未再娶后室,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