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能逞强呀!你倒是试试先提口气看,索公子。你还能使剑吗?”
“我干么照你的话去做,贼婆!”话才说完,索慈体内一口真气却提不上来,真气在她胸臆处,猛然冲撞著四筋五脉,她闷哼了一声,颓倒向地面,要不是赵骞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现在她已经坐倒在地。
“哈哈哈,见识到失魂散的厉害了吧?索公子。劝你们还是别逞强,照我说的话做,省得到最后大家难看。”
索慈脸色苍白,她看了一眼赵骞,此刻他眉头深锁,似乎也在思索著该如何脱身之策。
“不要听这女人的话,你要是能走就自己快走,别管我!”
但赵骞反倒下定决心,他沉稳地说:“知道了,我们会依你的话去做。这样总行了吧?”
“赵骞你!”索慈想气又气不上来,此刻她光是应付体内乱窜的真气就够累了。
“好,还是你识大体。赵公子。”那贼婆弹指召唤手下,“来人呀,绳子准备好,小心地伺候这两位贵客,请他们到咱们山寨里坐坐。”
贼婆的手下上前捆住了赵骞与索慈的双手,将他们一并押进一辆黑马车上。
“你这笨蛋,我知道你不像我吸进了那么多的失魂散,为什么不逃?”
他淡淡地唇角带笑,耸了下肩膀,“反正我也没到过贼窝,去看看又何妨?这挺有趣的。”
“你!我真会被你给气死!”
被推上马车后,他们的头上被罩了块黑巾,想是怕他们乘机认出山贼巢穴之路径,而密告官府。但此举也让赵骞稍稍放心,看样子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要他们的命。如果他们要的是金钱,问题反而小了些。
先前吸进些微失魂散,所以他现下的功力只剩下约五成,加上索慈恐怕是完全丧失功力,若要让他们两人全身而退,怕是有点问题。想暂且陪这些贼子们玩一玩,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再说。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慢慢调息,袪除失魂散的毒性。
幸好他平时就经常接触毒物,比起索慈完全没碰过的人来说,他的体内多少也有些解毒能力。这一点他打算先隐瞒索慈,否则依她直爽的性子,怕不立刻掀底让贼子们知道才怪。
车轮开始缓慢向前移动了。
“索慈?你还好吗?”
好?好个头?忽冷忽热的,真气全乱成一团了。脸上又被罩了个布,啥都瞧不见,双手又被反绑在后,麻痛难当。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你若没事的话,就发个声让我确定一下。”他在面罩下皱皱眉。
啰唆!索慈哼了一下,勉强说道:“我还没死。”
“还在生我的气?我是不可能丢下你自己逃的。换作是你,我想你也不会抛下朋友自己离开吧?”
“谁说的!”她死鸭子嘴硬不愿承认她是有可能如此做,“算了,我气的人也不是你,是我自己笨,我自己傻。没料到那些香气有毒,哪有资格怪你。”索慈额上开始冒起冷汗,连说话声都有点颤抖,她真气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不济。
“靠过来一点。”
“干什么?”
“把你的手腕贴到我的手上,我想探探你的脉象。”
“你懂医术?”索慈自己也学习过一些,但是她现在双手被绑成这样,的确束手无策。
“学过。”基本上他因为兴趣广泛,各式各样的学问都有所涉猎,差别只在钻研的深浅而已。“听我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就在你右手边吧?所以往右边靠一点,让我碰到你的后背。”
反正也没别的事好做,索慈依言而行,却不料一个移动竟撞上一个温热带点硬度与弹性的物事,后来她才想到自己是撞到他怀里去了。两个人身体相触的一刹那,索慈的心跳与体温都像是上升了一、两度。
“是你吗?索慈?你得转过身,我才摸得到你的手。”
可恶,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赵骞是阅历丰富的花花公子,接触女人的身体对他来说根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知道了,你别动。”她也可以做到不把他当男人看的程度,哼!
终于,两人背靠背,完成高难度动作,赵骞在把脉的时候,索慈早已是满头大汗了。
“你的脉象很乱,看样子你刚刚动真气的时候太莽撞了,现在阴气闯入阳脉,阳气反到跑进阴脉中去,难怪你会不支倒地。”
“……”她总是鲁莽肇事,以前哥哥们也都骂过她好几次了。
不吭气?赵骞想像得出索慈现在必是一脸知错,却又羞于认错的模样,倔著小脸不肯说话。他不禁笑了笑,他低声说:“我试著帮你导气,不过,你可得忍著点不能出声,万一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那可不好。”
“不……不用了啦!”索慈猛然把手扯离,“你自己保留一点力气,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承担。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别管我。”
“你要是真不想成为我的负担,那就听话把手交给我。只有我们两个都恢复力气,才能想办法脱逃呀!”
她想找话反驳他,偏偏此刻马车驶到一个不平稳路段,颠簸不已,让索慈一个重心不稳,倒到他身上,她整个人几乎是横压著他,说有多糗就有多糗。天呀!她痛恨死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投怀送抱。”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说笑!”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笑话不是吗?”
心知辩不过他,索慈只顾挣扎起身。赵骞忽然倒抽口气,“你……等等……别再磨来蹭去的,这种情况之下,挑逗男人是很恶毒的行为。”
“谁……谁挑逗你了!”
“那很抱歉,因为我是个正常又健康的男人,一个软玉温香的姑娘家在我怀里,我实在很难不起反应。”
她被他说的话逗得满面通红,杏眼圆睁,但就算她想发脾气,瞪也瞪不到他!“你……你……你这家伙真是低级到教人无法相信。”
“那可是对你的恭维,你想一想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你还能令一个男人兴奋到无法自持,这不也是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吗?”
我咧!完全无法沟通!“你去死啦!”她愤怒得全然忘了自己体内奔窜不定的真气,也忘了她的不适。
“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嗯?他又在转换什么话题了。
“你这样集中心力的一吼,应该能让你体内的真气稍稍归位吧?对付血脉不顺的方法,这是其一,只要你没被气昏头,应该就无大碍。”
“……”不说她还没发现,现在试一试,果然体内真气不像方才乱成一气。“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她语带讶异。
“很容易不是吗?因为你随时都像火药库,所以……哎哟!”
赵骞一阵哀嚎,“你好端端踢我干嘛!”
敢说她像火药库?哼,若她真是火药库,那也得要“火引”才炸得起来。罪魁祸首还不是他,谁教他净惹她生气。
接下来的路程,索慈完全不理会他,不论他说了些什么话,她就是不吭一气。好嘛,嫌她像火药库,她就表现得像冰山让他瞧瞧。别以为她索慈是乱发脾气的虎姑婆,那种没大脑的角色她才不爱演哩!只要不理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赵骞也闭上嘴,专心的辨听著地形地位。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了。
“动作快点,下车了。”
被粗鲁地拉下马车后,脸上的头罩也被除下,直到此刻索慈才有机会目睹贼窝的面貌。宛如防卫森严的碉堡,整个棕果山寨里里外外,被两道外墙与一道护堡沟渠保护得滴水不漏,厚重的青铜门上也布满可怕的荆棘,若想攀爬上去,不满身是伤才怪。
想不到一座贼窝竟有如此阵仗,可见得这座山寨的势力非同小可。就算想逃也得费好大番工夫了。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往前走,小鬼!”不知是谁粗鲁地推了索慈一把,害得她猛往前跌。
“住手。”陡地一名半单面只露出一双严肃黑眼的男子,出手拉住了索慈,并且大声叱责,“这两位是重要的人质,上头交代不准损伤半毫,难道你没把话听进去吗?”
“对……对不住,梁爷,是小的不好,小的该骂。”说著说著那人就自掌嘴巴起来了。
看样子这名梁爷在山寨里地位颇高。
“够了,下次再犯同样的错,绝不轻饶。其他人也一样,都给我小心点。同样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是!”山贼们同声道。
瞧他们一个个训练有术,这批山贼们倒真的勾起索慈不小的兴趣。话说山贼多半是一批乌合之众,以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目的而相互勾结。可是一批经过良好训练的山贼那可就是少见了。不知这山贼的头子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想必他一定是罕见的狠角色才对。
哎,现在不是猜东想西的时候,还是多多暗中观察他们的缺失,寻找机会离开才是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