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薇,我可怜的女儿。〞
可怜的女儿!
她轻扯著嘴角?任由哀涩的泪水沿颊滑落。
爹地,如果你还在世上,当你知道你牺牲了自己的女儿而想保住的儿子,到头来却 被对方收养,然后教导成一个野心勃勃,想夺取你设计的那个晶片好统治全世界的事实 的话,你会做何感想?
你宝贝的儿子处心积虑的要杀了你可怜的女儿!
呵!手足相残,多么精彩的画面,可惜你看不到了。她凄迷地笑了笑。
你一死百了,而留下来让她承担的竟是这么残酷的事实,爹地,你是否太狠了点?
你地下有知的话,你猜猜,先下去陪你的,是你的宝贝儿子?还是你可怜的女儿? 或者,他们会同时间下去与你做伴?
猜猜看嘛!谁会先死?
到底谁会先死?
第四章
万俟烈一踏进房间见到的就是这副景像,望著云怜薇一脸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他 的心没由来地猛烈一缩。
她滴下的泪水像把火,烧痛了他所有的知觉。
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她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哀凄的表情?
他无声地走向她,从她身后伸出双手,从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你怎么了?〞他温柔地询问。
他的拥抱让她直了身子,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没发现他的到来。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转身拿起搁在床上的外衣穿上。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黑眸紧紧锁住她的,〞你哭了。〞
〞没什么。〞她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是〞神偷〞里最坚强的那个吗?什么事才会让你哭的那么伤心?〞
〞沙子跑到眼里罢了。〞她随口乱扯。
顿了一下他才又开口:〞别当我是傻子,房间里头哪来的沙子?纵使要敷衍我,你 好歹也想个比较合情达理的谎言。〞
〞不干你的事。〞收起悲伤的感觉,她再度恢复平日的冷淡高傲。
看了她一眼,他缓缓地说著,〞你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美眸冷冷的扫向他,〞什么名字?〞
〞万俟和。〞
闻言,美眸急窜过一丝震惊的光芒,事情怎会这么巧的!
是了,他们都姓万俟,她当初怎会没有联想到这层关系?毕竟姓万俟的人实在是少 之又少。
〞你认识我爸?〞他故意这么问道。
收起惊愕的眼神,她快速地垂下眼帘,掩饰内心的恍然,〞不认识。〞她谎道。
〞是吗?〞他冷嗤了声。
〞是不认识。〞她再次强调。
〞你知道吗?云这个姓其实也蛮少见的。〞
她谨慎地瞪著他,〞你想说什么?〞他知道了什么?
他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你的姓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
〞你想听?〞
〞想。〞
他点头,看透她的心思,〞我爸是某个黑道组织里的一员,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如果我没记错,他叫云盛然,也是一名非常有名的医生,同时他也是一名科学家,听 说有一天他发明了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可以当杀人武器,也能当救命神丹,不过想拿这 个东西来杀人的比救人的还多,所以他发明这个东西根本是为自己全家惹来杀祸。〞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这件事!
〞然后呢?〞她故作镇定地问。
〞然后他当然被杀死了,他老婆也死了。〞
她记得那一幕,一大群人闯进屋内,杀了她母亲,而他的父亲抱起她,头也不回地 直冲出屋外,跑到巷口,他急忙招了辆计程车,把云怜薇塞进去,自己也要进去之前, 回头看了后头的追兵一眼,眼见他们就要追上自己,他赶忙关上车门,从口袋掏出一叠 钱,不及细数就全丢给计程车司机,然后交待司机送她到警察局去,更交待她无论如何 都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晶片的藏匿地点。
计程车开走后,她从车窗看见她的父亲被好几个追杀他们的人用枪扫射,后来整个 人就倒在地上,没再起来过。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父母。
看见父亲倒地的那一刹那,她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全部瓦解,过去一家和乐融融的日 子将不再,她只剩自己独自一人,因此她必须要坚强,她要坚强!
后来她独自在街上流浪,直到她经过一家孤儿院前,孤儿院里的院童正在玩球,不 小心把球丢到了外头,球滚到她面前,一名小女生走到铁门前,隔著铁门希望她把球丢 还给她。
她捡起球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她可以加入他们,至少在这里有伴,有房子住, 也有食物可以吃,所以她便进入了这家孤儿院,她也就是在这里头认识了嫘姒娃及君少 娘。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一切,已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著伤 心、愤怒交错的光芒。
他走到她的面前,把她紧握的手扳开。
她倏地抬起头瞪著他。
〞我爸就是抢走你哥,急欲夺取那块晶片的那个黑道组织的一员,但他无力救你们 全家,他非常遗憾,所以他在临死前,他对他从小就开始训练到大的唯一儿子交待过,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被云盛然送走的女儿,然后从她身上拿出当初他放在她身上的那块晶 片,毁灭。〞
〞毁灭?〞她看著他,〞毁灭之前也要能拿出那块晶片,但你知道要如何取出那块 晶片吗?〞
他皱起眉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因为我爸来不及说出方法就死了。〞这是事实 。
她嗤笑一声,扯著讥诮的嘴角说:〞废话。〞
〞那你说,要如何取出晶片?〞他父亲连晶片是放在云怜薇身上哪一个部位都还来 不及讲,因此他也不晓得晶片真正的藏匿处。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云盛然的女儿。〞她回避他的问题。
〞你不是?〞
〞我的身份证上,父母栏填的是不详,我怎么会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云盛然的女儿那时五岁,五岁的小孩多多少少对一些事存有记忆,更甭论他的女 儿是一个有过目不忘能力的天才,再加上父母惨死的镜头,我不相信她忘得了。〞黑眸 从没离开过她脸上。
她是忘不了,所以她这些年才会活的那么痛苦!
〞你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质问他。
〞什么意思你懂,你就是云盛然的女儿云怜薇,你的名字甚至连变都没变过,你骗 不了我的。〞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也许我和他的女儿只是恰巧同名罢了。〞她死也不 会承认这件事。
〞你刚才说的话都表明了你的身份,你再狡赖也没有用。〞
〞事实胜于雄辩,我懒得再和你争这个无聊话题。〞
〞你要逃避到何时?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万俟烈,我真的不是云盛然的女儿,你搞错人了。〞
〞面对我,看著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那句话再说一遍。〞他霸然地命令道。
〞你无聊。〞她不理他,转身就要离去。
〞你不敢。〞
〞我只是不想做无聊的事。〞她不会中激将法的。
〞笨女人,我说过我会帮你,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他低咒出声。
没人帮得了她的,这件事除了她自已,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心涩地忖度。
是了,除了她自己,没人帮的了深夜二点,云怜薇捧著两杯她刚泡好,热腾瞩的咖 啡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万俟烈从一堆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向她,〞你还没睡?〞
〞睡不著。〞她递了杯咖啡给他。
〞谢谢。〞他接过轻啜了一口,〞嗯!好喝,你泡咖啡的技术很好。〞
〞你好像很忙。〞
〞开公司做生意免不了如此。〞
〞你开的公司很大吗?〞她到现在还不晓得他开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不小。〞他有所保留地道。
她点头。
〞你为什么睡不著觉?〞他放下咖啡,继续处理他的文件。
〞心烦。〞
〞我早说过要帮你忙,你不肯,当然烦了。〞他头没抬,一心二用地回她话。
她蹙眉,〞别再提这件事好不好?〞
〞随你,反正我无妨,因为会心烦而导致睡不著觉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是那个巴 不得能立刻跳上床睡觉的人。〞
她对他皱皱小巧的鼻子,〞活该。〞她幸灾乐祸地哼了声。
黑眸冷冷地斜睨向她,〞再说一次。〞他低沉沉地开口。
〞你想干嘛?〞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没抬高或降低,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他的心情有 些变动,她忙闪到老远去了。
焦距又移回文件上,仿佛事情不曾发生过,〞没想干嘛。〞她还是这么怕他。
怪人!她在心中啐了声。
〞回房间去等我,我等下就过去。〞他又道。
〞你不是还忙得很?
〞等下再做也行。〞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现在不做,要等下再做?〞她的脑筋还没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