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夏秀玫心头一窒,几乎就快无法呼吸。
“秀玫。”他唤她,双眸终于有了焦距。
“什么事?”她早已情绪激动地掉下眼泪。
“你走吧。”纪路可一脸漠然地道。
“什么?”夏秀玫心头紧紧一缩,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他的话。“你要我走?”
纪路可转过头去,刻意不去看她。“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夏秀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你要我走?”
纪路可没答话,只是漠然地静坐原处。
“为、为什么?”夏秀玫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落入深渊一般。
他要她走?就在她首次打开心房接纳他之后?
纪路可深吸口气,仍是面无表情,“你走吧,回家去,别再进公司,也别回别墅。”
“你、你不想看到我?”夏秀玫冷着心问,片刻,又道:“何爸还在急诊室里,我、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自从认识这一家人之后,她平生首次尝到了家庭的温暖,她好喜欢他们……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你是不是怕我有危险?”见纪路可沉默不语,夏秀玫又紧接着道:
“我不怕,我、我……”一向不善表达的她,一时之间结巴着,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她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她不想离开他,她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一个男人,她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
“你走吧!”纪路可忽然回头朝她大吼。
夏秀玫让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急诊室内其他的人也纷纷转头望向两人。
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不堪负荷,成串地滑落脸颊。眼前的路可变得好陌生,她不知该如何应付,她的内心煎熬着,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好吧,我回家去!”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急诊室。
第七章
夏秀玫并末如纪路可所愿永远地离开他的领域,相反地,她更是觉得她有责任留在他的身边,尤其是她原本的职责便是保护他,但她却没有做好她的工作。
回到纪家,还未进门,即见到许多警察停在门口。
“对不起。”警察拦住了她。
她淡淡地望了对方一眼,“我住在这里。”
警察又盘问了几句后便放了行,显然他们手上已经有了她的资料。
何妈一见到夏秀玫,立即扑倒在她的怀里,“秀玫……我那老头……呜……呜……”
一名女警出声安慰:“何太太,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夏秀玫整个人顿时僵住,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面对恶耗的这一刻,她仍是无法接受。
何爸是何其善良的一个好人,对她而言,犹如一名慈祥和蔼的叔父一般,意识到如今已经和他天人永隔,她的心便忍不住一阵抽痛。
“呜呜……老头子……我也不要活了……”何妈伤心欲绝地哭喊着,紧接着便在夏秀玫的怀里软倒,晕了过去。
“何妈!”夏秀玫扶住她,心痛万分。
几名女警对处理这类的事情相当有经验,担心何妈醒来时,情绪又会太过激动,所以建议先将何妈送到医院里照顾。
半晌,救护车将何妈载走后,一名男警官手持一些文件来到夏秀玫面前。“夏小姐,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夏秀玫深吸口气,压下悲伤的情绪,沉沉地道:“那当然!”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已经将近深夜,她由纪路可楼上的房间望向窗外,不难发现门口已经让警方严密监视。
不仅如此,围墙四周也已经装上了监视系统,为的是保护受害的纪家人。
她看看腕表,发现已经十二点了,纪路可尚未回到家里来……她颓丧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空无一人的大床,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思绪不由控制地闪过许多与他一起度过的生活片段——
我不介意你上我的床来睡啊,反正我的床够大……
你那张床脏死了,不知有多少个女人睡过……
遵命,老婆大人!
你胡叫些什么?再随便乱讲话,小心我再揍你一拳……
你走吧,回家去,别再进公司,也别回别墅……
你、你不想看到我……
回忆有如影片般,不断地闪过她的脑海,在她的心里交织成一张没有边际的网,她因在这张无形同中,无力感深深地吞蚀着她每一个细胞。
她沉痛地捂住脸,任泪水无声地滑过她脸庞。
哭了一阵,突然一阵腹痛,她这才想到今天一整天,她几乎都没有进食,肚子饿到发疼。
深吸口气,她颓然起身,环顾黑暗的四周,以往何爸总会将屋里的灯都打开,明亮得像白昼,而何妈则会煮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呼喝着路可和她上桌吃饭。
如今家里冷清不少,除了她,所有的人都不在,而她……却是最不应该还存在这个宅子里的人,想到此,心中不免深深感慨。
她踱下阶梯,准备到厨房里找些食物,不意见到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已先她一步打开了冰箱。
“路可……”乍见到他,她的心狠狠地一缩,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路可短发凌乱,身上原本沾有血迹的衬衫已经换下,换上了一件灰色衬衫,领口敞开,模样落魄不羁。
他回眸望她一眼,“你还在?”
面对他的冷漠,夏秀玫心里受伤的同时,小脸也闪过一丝尴尬。
她仿佛是个外人,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领地中。与两人先前朝夕相处的情况相比,她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你不是说你回家了吗?”他冷声道。
夏秀玫脸色惨白,哑着嗓子道:“我有义务在这个房子里住满一个月,所以这里现在也是我的家。”
纪路可由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仰头就狠狠灌着。
“别喝了!”夏秀玫上前夺不肯手中的酒,看着他这颓丧的模样,不复以往的潇洒风趣,不禁感到心痛。
纪路可冷睨了她一眼之后,不理会她的劝告,迳自再由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就口喝着。
夏秀玫无言地望着他的动作,心里一横,索性道:“好,我陪你喝!”
语毕,便将方才由他手里夺来的酒灌进自己的喉里,却没想到酒是那样的呛人,令她忍不住大咳。“咳咳……”
“不会喝就不要勉强。”纪路可冷冷地道。
夏秀玫强自忍住心里的悲伤,深吸口气后道:“我知道你怪我,保护你本来是我的职责,但我却没有尽到我的职责,还连累了何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真该死!”
瞧她这副自责的模样,纪路可心口忍不住一阵紧缩,但他仍装出淡漠的样子,“你不用自责,当初会请你来当我的私人保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有真打算要你保护我。”
他、他说了什么?一时兴起罢了?夏秀玫感觉一股羞窘,自她脚底火速延烧到她的双颊。
纪路可刻意忽略她受伤的表情,更加残忍地道:“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像你这样清纯的小女生,有能力来保护我?”他冷冷嗤笑一声,“你不会那么天真吧?”
夏秀玫紧抿着唇,木然的立在原地。
他的话,字字句句像把利刃,无情地划过她的胸口,她惨白着一张脸,紧绷的情绪加上几乎一整天末进食,脑袋晕晕眩眩,有种非常虚弱的感觉。
纪路可忽然失去耐性地大吼:“你走吧!”
这女人究竟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他讲的话?为什么要她离开她还不肯定?她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留在他的身边有多危险?
他无法想像她若像何爸一样为了他而身陷危险,甚至失去生命,他究竟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光想像她躺卧在血泊中的模样,就已够令他发狂!
不!绝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知哪来的勇气与毅力,支持着她不被他的冷酷而击倒,尽管心中伤痛万分,她仍是坚定地立在原地,“不,我、我不走,这、这是我的……我的工作。”
“你已经被解雇了。”纪路可又啜了一口酒,深眸在说这话时黯了下来。
夏秀玫呼吸猛然一窒,下意识地也灌下几口啤酒,想赶走这恼人的伤痛。
她想醉!
纪路可不想看她自暴自弃般地狂饮,跨步上前,夺下她手中的罐子,才发现里头早空了。
她一双哀伤的眸子盯着他,她菱唇旁有着残留的酒渍,在酒精的催发以及体内一股强烈的街动下,他没多想,便低下头吻去她唇边的残渍。
“呃……”她惊愕地睁大眼,呼吸瞬间急促。
他的吻轻如微风,轻拂过她的唇瓣,她的身子却因他这小小的动作而微微发颤。
她不禁抬头,就着窗外微亮的光芒,打量着他有着胡渍却也更添性感的面孔,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下一刻,她紧紧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