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还没满十八岁啊?」James悄悄的朝站在吧台前的Kin说道。
「是吗?」边烨好奇的望向坐在前方的女子。
「依照我的推论,她应该是跟情人约好私奔,但是对方却失约没有出现,所以她才会独自一人在这深夜中漫无目的的闲晃,然后被我们酒馆给吸引进来,寂寞的喝着苦酒。」近来迷上侦探小说的James一副自信满满的说。
「会吗?」边烨轻蹙起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不喜欢将「私奔」这种剧情加在她的身上。
「James上次还把一个警察说成被通缉的杀人犯,你以为呢?」Hermit淡淡的扬起唇角,彷佛在笑着会相信James说的话的人不是愚蠢就是天真,而这世界上天真的人总太少。
「Hermit,妳怎么可以这样吐我的槽呢?上次我是因为刚睡醒,所以思绪还不是很清楚,才会判断失误,不过这次可不同了,现在我可是清醒得很,思路通顺极了。」James受伤害的扁扁嘴,又将视线放在方才进门不久的女子身上,肯定的道:「我这次一定没说错,要不然我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他自告奋勇的正要行动,却被边烨给拦住。
「我去。」他站起身,直直的走向那抹粉红色的身影。
「有人动心了?」Kin味盎然的看着边烨的背影道。
「谁啊?」James搞不清楚状况的问。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等你长毛再告诉你。」Kin打趣的说。
「我早长齐了好不好。」他高声抗议后,这才意识到Hermit也在场,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
「那很好啊。」Hermit微微勾起唇角道。
「喔,那妳要不要看看?」见她不介意,他大胆的开起玩笑来。
她白了他一眼,低头调着酒不理他。
「不用劳驾Hermit,我来帮她看好了。」Kin作势要扑向James。
「免了免了,我不是同性恋。」他连忙闪开,端起Hermit调好的酒,「工作去了。」
这一头,白筠着迷的看着酒馆钉满一片墙的照片,黑眸中露出了钦羡。
照片的背景似乎遍布世界各地,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充满故事性,让人涌起一股前往游览的冲动。
啊,要是她也能自由自在的四处遨游,那该多好?!
她暗叹口气,拿起面前名为「红粉佳人」的鸡尾酒凑近了唇畔,喝了这辈子的第一口酒。
「咳咳咳--」不习惯的气味让她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妳还好吧?」低沉的男子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拍拍胸口,抬起被呛出泪光来的黑眸望向声音来源处。
那是一张粗犷而充满英气的男人脸庞,浓密乌黑的双眉斜飞入鬓,炯炯有神的视线直瞅人瞧,让人心慌。
「我、我没事,谢谢你。」她礼貌的响应。
边烨微微扬起唇瓣道:「妳在等人吗?」
近看她,更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撼动,不是因为她惊人的美丽,而是因为她散发出来的纯洁脱俗气质,她跟他是那般的截然不同。
白筠轻轻的摇摇头,绽出一抹怯怯的笑容,「没有。」
他挑起眉,心中有种说下出的畅快,「介意我坐下吗?」
她看了看左右,还有其它空位啊!迷惑闪过她的眸底,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微笑摇头。
「我叫边烨,妳呢?」
他直直的凝视着她,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了起来。
「白筠。」她轻声回答。
「白云?蓝天白云?」他好奇的问;
她低垂下眼睫,没有纠正他的错误。
「妳第一次喝酒。」他肯定的道,
她羞赧的点点头,「我没想到酒的味道有点呛。」
「这间店特别之处就在于没有Menu,也不由客人点酒,所以妳刚刚喝的这杯红粉佳人,完全是Hermit依照妳给她的感觉而调制出来的。」边烨淡淡笑道。
白筠看了看吧台后面的女子,刚好迎上她友善的视线,「我很喜欢这间店给人的感觉,尤其是墙上的那些照片。」
「那些是老板Kin自世界各地拍摄回来的,听说每一张照片都代表一个故事。」
「喔?」她好奇的将视线移向照片,神往的道:「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多故事该多好啊?」
他审视着她黑眸中的落寞半晌,忽地探问:「妳是逃家少女吗?」
他的问题让她有瞬间的不安,随即苦笑说:「算吧。」
她只是想要在被关进更大的牢笼之前,拥有片刻的自由罢了呵。
边烨的眉头轻轻蹙起,依照他的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出身良好,绝对不是一般的叛逆跷家少女。
「妳打算去哪里?」
「我……」白筠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她能去哪里?除了回到原有的牢笼之外,她别无栖身之所。
「跟我走。」想都没想,他就提出一个连自己也震撼不已的建议。
她瞠圆了眼,惊讶的瞅着眼前陌生的他。
「妳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下希望妳一个人在街头闲晃,对一个弱女子来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他解释道。
「是啊,他不是坏人,不过坏人可不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喔。」James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们身边的。
「我知道。」白筠微微一笑。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跟陌生人接触,可她直觉他们都不是坏人。
James好奇的直盯着她瞧,总觉得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跟那抹一直藏在他心中的身影拥有同样的气质。
「妳家境应该不错。」他直言而出,「为什么要跷家呢?」
她怔了怔,抿抿唇没回答。
「每个人总有不想说的秘密,既然人家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人家了。」边烨替她解围。
「没关系。」她浅笑的摇摇头,站起身朝他们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该走了。」
「走?妳要去哪?」边烨皱起了眉头。
白筠轻扬一抹无奈的笑容,「去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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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虽然只是这样匆匆一会,却让边烨的心绪从此无法平静。
之后他曾经有段时间天天在维也纳森林守候,但是她却从此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消失无踪。
说不出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一个有过短暂交集的女子,他想,或许在她身上,他找到了太多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她跟以往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完全不同,才会这样深深的吸引住他吧。
此际,他站在宽广的窗户朝外头望去,底下是热闹的台北黄金地段。
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相信,他边烨这个赤贫出身的孤儿,竟然也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污辱过他的人,在他成功之后莫不变了张嘴脸,巴结逢迎、像只哈巴拘似的围在他身边转,为的就是想要沾点好处。
可惜他们太天真了,他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慈悲为怀的善心人士。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回报十分,这就是他。
他知道外头对他诸多恶意的批评,说他是靠着并吞其它企业而起家、无血无泪的暴发户。
不过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就是一切,没有高贵的血统又如何?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边烨冷酷的扯起唇,脸上的神情是在维也纳森林中从未出现过的嗜血。
「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嘈杂的声音自外头传了进来,让他皱起了眉头。
又来了。
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他跨步走向办公室门前,霍地将门打开,冷冷的看着眼前被架着的男子道:「让他进来。」
「是。」原本架住男子的警卫马上松手。
「边先生、边总裁,我求求你,你行行好,放我们一家大小一条生路吧。」男子一进办公室就跪下来恳求着。
边烨瞇起黑眸,冷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他在高背椅坐下,交叠起双腿道:「商场如战场,若是你,你能饶过跟你持枪相向的敌人吗?」
「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太不自量力,所以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你作对,我求你饶过我吧,我还有高堂妻小要养啊。」男子还是不住的哀求。
「那是你的问题,我开公司是要营利,不是在做慈善事业,你若要寻求帮助的话,我想你应该去找社会局谈谈,申请中低收入户的补助。」他眸子中没有一丝同情。
「你、你太狠了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难道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男子脸色大变,哀求变成了咒骂。
「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之前成功与失败的差别。」边烨冷冷的勾起唇角道。
「边总裁,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请你暂时不要拿走我的公司。」男子又开始放软声调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