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梵回神看着班长刚刚收来同学们的作业。这次小考学生们都考差了,暑假明明过了那么久,显然大家放假的心情都还未收回,她索性出些功课,让大家收收心。冷气机依然隆隆作响,虽然早过了炎热的夏天,气温开始下降,但是成天闷在像烤箱的办公室内,烦躁依然如影随形。
“有时候真替陶老师不值!”陈芳如首先发难。
桑聿臣到美国将近一个月,每天只见陶清梵颉首叹息,却苦了那些学生,无端多出“收心”作业。
“为什么?”只见办公室里几个老师两个眼睛睁得比荔枝还大,生怕听漏了别人的八卦。 .
“当初她别脚踏两条船就好了!”
因为跑了和尚——周诠格,更跑了庙——当然是指桑聿臣。
“陈老师,你别这么说话,桑老师是到美国医治他的病症,难道你不希望他赶紧好起来?”
“就是说嘛!”
赞同声音此起彼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都怪她说话太直,上回做了人人声讨的罪人,仿佛十恶不赦般,幸好桑聿臣及陶清梵并未再给她难堪。
“陈老师说她亲眼看见桑老师现身东区,身旁还搂了个绝色美女。”一个戴金框眼镜的女老师附和。
“直的吗?!”
“何时看见的?”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难道陶清梵不晓得?
“我跟大家讲可以,但是你们别再跟别人讲了,以免传到陶老师那儿去。”
“呃,我们知道。”大家争相点头。
“前两天假日,我到东区逛百货,不小心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竟然是桑老师——”此刻就算那时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要当作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呢?”听八卦最怕被人吊胃口了。
“那女的亲密的搂着他,两人尽说悄悄话,他还帮那女的提东西。”
“啊!怎么会这样?那女的分明是狐狸精嘛!”另一个女老师抱不平。
“说不定陶老师对他失去吸引力,桑老师才找另外一个女的。”也有人这样认为。
“有可能哦。”
“对呀!”几个人纷纷附和。
“这样的话,陶老师不就太可怜了?”先前的女老师也转了话锋,炮口一致对外。
“桑老师还骗她说到美国去疗养。”戴金框眼镜的女老师感到愤恨不平。这事她绝对站在女人这一边!
“所以你们千万别让陶老师知道,否则她会受不了的。”陈芳如不忘提醒。
陶清梵现在都已经是这副德行了,实在无法再受任何刺激。
“小声点,陶老师回来了。”
大伙儿一哄而散,当作若无其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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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聿臣回来了?!
陶清梵瞠目结舌,哑口听着身旁细声告诉她的老师,对方还比手划脚的描述,仿佛她是亲眼目睹的那个人。
“是朋友才告诉你的。”
道人是非,都不怕错咬自己的舌头。
若是想要秘密众所皆知,只需在告诉别人的当下,说上一句——“我只告诉你哦!你别告诉别人。”保证这个传言会以比幛螂繁殖更快的速度传开。
面对眼前这位报马仔的津津乐道,她还颇有心得,第一,陈芳如真该被选为全校八卦王之首!好像没什么事情能逃过她的法眼;第二,消息愈传愈灵通,甚至连臣的落脚处也有人目睹。
“我跟你说,还有人看见桑老师跟那女的,在他的别墅同进同出,真替你抱不平!”报马仔一副痛心疾首样。
“呃——”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臣有一幢别墅?!
“记得要去查清楚,好保障自己的权益。”报马仔直催道。
保障……保障什么权益?!捉奸在床,找他索赔?不愧是个好主意,还真多谢大家的抬爱咧!
“我会去查明的。”陶清梵状似感激道。
她不只是会,而且还是绝对会!
是时候了,她该去瞧瞧臣到底在要什么把戏,而且桑大哥也是每天偷偷摸摸、欲言又止的,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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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传得沸沸扬扬,但事情却不似陈芳如看的那样。
几天前,桑聿臣领着大队人马,从美国回来布线,准备要将姚瑞峰父子一网打尽。因此他以回台湾帮姚山洛处理其私人资产的名义,大刺刺的和谢其为以及四大护法们,在姚山洛的别墅住下。
而姚水依也厚颜无耻的巴着他回台湾。
因为别墅内日用品一应“不”全,向过惯富裕大小姐生活的她大喊吃不消,直嚷着要四大护法权充仆人,并死缠烂打非要他陪她去逛百货,买齐所有日用品。
拗不过她的吵闹,他只好与她及四大护法一块去逛附近的百货公司,这就是陈芳如所看到的景象。
桑聿臣站在窗台前,微风吹得窗帘沙沙作响。今天能享受个静谧的午后,完全感谢四大护法所赐,这些天真委屈他们了。稍早姚水依又直嚷着要去逛街,仿佛那儿是她家厨房般,而他有要事无法作陪,四大护法只好顺理成章又成为伴游了。
刚才他与桑少军通过电话,确定姚千杰正在前来台湾的途中,这也是他放纵姚水依赖着他的缘故,因为他要利用她引来姚千杰。
姚瑞峰则已被国际刑警逮个正着,他跨国绑架证据确凿,连银行户头存款也被查得清清楚楚。至于乔伊及肯恩那些狗仗人势的无用奴才,也被一一清算,有好久的牢饭等着吃。
“一切都妥当了!”谢其为端来一杯牛奶,看出他的胃不能再受咖啡摧残了。
“谢谢。”他接过牛奶。
桑聿臣有时候想一想,挺替姚千杰感到同情。他也是个年轻人,美好世界尚等着他开创,却深受上一代恩怨影响,始终跳不出命运的梗桔,只好沦落其中却不自知。
“你看姚千杰会不会使诈?”他可不认为他会任人摆布。
其实桑聿臣没将姚千杰一块一网打尽,是想用他之前的伎俩,骗他来台湾,受受姚擎吃过的苦。针对谢其为提出的困扰,他老早就想过了,反正连姚千杰身旁的爪牙都被抓了,还怕他做恶不成。
桑聿臣没作笞,兀自看着窗外对面的红砖道。他曾隐身的那棵树下,有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副探头探脑的贼相o
“清梵的出生证明我们也找出来了,何时让她回姚家?”谢其为又问。
反正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
“我知道了。”桑聿臣没转身,看着躲在树后的心上人。她以为这样就没人发现?
他兀自笑着。多日不见,她仍一副凡事不怕,非得探到真相的模样。
“你有把握说服清梵回姚家继承?”这才是他想了解的关键。
“再说吧!”小陶子可没那么好掌控,何况她对姚山洛积怨太深。
桑聿臣看见姚水依提了手提包,后面跟着老大不情愿的四大护法,拎着大包小包。
“擎,你快来看,我帮你买了高级丝质衬衫。”她柔媚的展现风情,直现宝。
四大护法站在一旁,捧着所谓的战利品,翻着白眼。
“水依,不要这么浪费,买那么多衣服哪穿得了。”谢其为板起父执辈面孔训道。
“谢叔,你这想法就落伍了;难道你没听过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 .
“唉!”谢其为显然不愿与之争辩。谁叫她是被宠惯的大小姐!
“擎,外面有个女人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要不要报警啊?”只见那女的直瞪着她瞧。
唉!桑聿臣叹了口气。她藏身的技术也太逊了吧!
他直盯着姚水依不搭话,连四大护法都对他示警。
“在哪里?”谢其为好奇的探头问。
人早跑走啦,还留下来让他看见才怪咧!
“别管了,晚上我们上馆子。”姚水依强拉着桑聿臣的手臂要求着。
但他根本无心珲她,脑中不停猜想小陶子出现在这儿做什么?难不成大哥己将实情告知她了?
陶清梵失踪了。 、
桑家人个个心焦不已,桑母更是哭得呼天抢地。难得才找到一个不畏儿子工作危险,又聪明伶俐、俏丽讨喜的好女孩,还捧着个铁饭碗的教职工作,这么乖巧的媳妇要到哪儿找!
而桑少军已打了电话,技巧的通知了弟弟。
另一方面,原来在美国留学的陶心绿,巧遇在美接受治疗的姚擎,知道了这段因缘际会,立刻通知在土耳其考古的父母,然后一行四人赶回台湾、正好耳闻陶清梵出走事件。
“现在的年轻人愈来愈不像话了,孰重孰轻都搞不清楚?”陶义不可置信的吼道。以往他没那么大声说过话,但是如今搞到外甥女失踪,不只心绿有责任,明知桑聿臣是个干卧底工作的刑警,还放心把清梵交给他;桑少军更得负责,是他答应两个双胞兄弟互换身分,铤而走险卧底去。
陶义看起来五十好几了,身材仍保持良好,除了小腹微凸外,一身因东奔西跑考古而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加上俊伟的面容,显得意气风发。他老婆钱月香,身材高跳,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而她和陶心绿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